童威在許昌的馬場開業了,趙通來祝賀並送了賀禮。
童威對趙通說:“你我既然已經是結拜兄弟了,你在許昌還要待一段時間,不如就與我同住在馬場吧。這裡有房間,免得再出去花一份店錢,咱二人也好作伴兒說說話。”
趙通說:“也好,既然哥哥不嫌棄,那弟弟就不客氣了。我反正就是在這兒等人,閒來無事,也可以幫兄長照看一下生意。都是習武之人,小弟對馬匹也算略懂一二,也趁機多像兄長學習學習。”
趙通就把去各軍中考察和伺機發展內應的任務交給了王勇,自己留在馬場蹲守。
他主要是想暗中瞭解並試着接近童威,看是否可以爭取發展成爲己所用的蜀國諜報人員。這個人各方面條件都很適合,如果有可能,他將是個不可替代的資源。
趙通想,要是能問問父親就好了。父親一定會了解他師父家人的情況更多些,而且憑父親的見識和頭腦,更能做出科學的判斷。怎奈現在是獨在異鄉,見不到父親的人,寫信週轉又太耽誤時間,而且無法寫得那麼明白。
趙龍先給趙通派來的8個人終於到了,趙通按計劃把他們安排到曹軍各部隊。之前他和王勇已經考察過,並且發現了幾個有發展價值的曹軍內部潛力分子,就把發展滲透的任務交給了他們。
這8個人都是趙龍親自挑選的,忠誠可靠是第一用人標準。選好後,又集中到軍校裡進行了情報業務培訓。臨行前,趙龍親自給他們講話,叮囑他們注意安全,勉勵他們不辱使命,爲蜀國情報事業建功立業。
情報工作保密最爲重要,這些人是一起來的,但都是單獨執行任務,分別只對趙通負責。接頭地點就設在了馬場,母親曾給他講過諜報工作的一些原則,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趙通現在的身份是馬場掌櫃,童威信任他,把馬場的經營管理都交給了他。
其實,童威開馬場的目的果然不在盈利本身。童威有錢,父親和兄長給他留下了雄厚的資產。他此番來許昌的目的,就是爲了查清兄長遇難的真相。一旦證實他的懷疑,他就要找機會殺掉曹沛,替兄長報仇。
童威是個有心人,他早年就瞭解到曹智與曹沛爲人不同,就設法接近曹智,與之建立友誼,爲的是藉助曹智在許昌落腳,然後將矛頭對準曹沛。
來許昌開馬場,童威是考察已久後才決定的。因爲馬場最能接觸到軍中要員和各界名流,曹沛本身也是駿馬發燒友,就算當上皇帝后不能輕易來逛了,也不排除萬一來這裡的可能。若能如願,就在自己的地盤動手。
童威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可靠的幫手,幫他守攤,以便他自己去忙更重要的事情。他還要對這個人進行深入細緻的瞭解,一旦絕對可以信任的話,讓他成爲自己真正的幫手,也是有可能的。
碰巧曹智幫他介紹了趙通,他看這個“本家”小兄弟人很機靈,從他的眼神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品行端正,就非常高興地和他結拜爲兄弟。他也在進一步地觀察和了解趙通,想看他能不能成爲自己可以絕對信賴的人。如果有可能,一旦時機成熟或者形勢需要,他可能會把自己的真正目的透露給他。
童威對趙通說:“你我兄弟間不要說假話,不可欺騙。但是彼此有不便於全說的內容,可以互相留有空間,互不干涉,互相尊重。”
這也正是趙通的想法,他的真實身份不能暴露,這不光是他個人的事,更代表着國家的利益,牽涉到太多的人、太多的方面。
趙通就搬過來和童威同住在馬場,兩個人就住在隔壁的兩個房間,每天都能見面。
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趙通感覺童威這人挺不錯的,人正直、有正義感、待人誠懇、對兄弟很仗義。他想,不愧是父親師父的兒子,若是父親見了他,該會很激動吧?
兩個人同住在馬場,晚上時常一起喝酒聊天。只要不涉及工作機密,趙通對童威也是真誠相交。他心裡想,童威待自己真誠,他日若有需要,自己也必會對他無私地幫助。
都是單身的年輕人,有時難免會聊些屬於他們的話題。有一次,兩人邊喝酒邊聊天。童威問趙通成親沒有,趙通說還沒有。童威就說他也沒有,他理想的伴侶是美麗、大方、氣質出衆,若是再會武功就最完美了。
趙通就說:“兄長人才出衆,仰慕你的姑娘一定不會少,莫非一個符合標準的都沒有嗎?”
童威說:“我自幼失去父母,跟隨哥哥長大。後來哥哥也不在了,沒人幫着張羅。自己曾經見過一個心動之人,怎奈沒機會接近。但願還能有機會遇到,卻怕那時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但求找個像她那樣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趙通問:“兄長能心動的女子,必是人間仙女。以兄長的人品和能力,爲何不主動追求,或是託媒人去說?”
童威欲言又止:“罷了,緣分不到,強求不得。心中留個念想就好,也算不辜負青春年少一回。”
童威心裡有數,以自己的情況,人家怎麼會放在眼裡?無非是單相思罷了。他不敢說出這個姑娘的名字,他怕被人笑話,笑話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見童威不往下說了,趙通就也不再多說。
童威從來沒對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這樁心事。此刻他對趙通開了口,還真有點兒想告訴他,他是覺得這個小兄弟真是挺善解人意的。於是,他忍不住又把話題往那上面引:“賢弟可知道新近投奔蜀國的名將馬潮嗎?”
趙通就說:“略有耳聞。聽說,那可是一位武功超羣的虎將,出身名門,很難遇到對手的。”
“他有個妹妹,也是著名的將領。兄長我曾目睹過她在疆場上的英姿,真乃女中豪傑也!”童威眼神迷離,心馳神往的樣子。但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這已經是他鼓足了勇氣才說出口的。此刻,他對這個女子心馳神往着,他想談起她,哪怕只是說一說,都覺得能暫時排解一下內心的相思和嚮往似的。但他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如此隱私,對最親近的兄弟,也只能說到這兒了。
啊?他的心中偶像是小柔!哎呀,怎麼會這樣!
趙通心裡一驚。他也絕不能再順着這個話題說下去了。
童威就開始不停地喝酒,剛纔的話題,好像觸痛了內心深處很脆弱很脆弱的那根神經。他就坐在那兒,一杯一杯地自斟自飲,喝了倒,倒了喝,也不像剛纔那樣兩個人對飲了。
趙通勸他:“哥哥,少喝點兒吧,再喝就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童威甩開他,還換了大碗。“來,兄弟,陪哥哥好好喝,來個一醉方休!”
童威喝着喝着,竟開始流淚了。
“兄弟,你有所不知,我26歲了,早些年嫂子幫着定了一門娃娃親。我討厭那個女的,就堅決退了親。弄得嫂子對人家沒面子,也記恨我,再也不肯管我的事了。我就發誓,一定要找個自己滿意的,否則,等到多大歲數都不將就。”童威狠狠地說着。
趙通沒有答話。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有說不出的痛楚。
若是他說的偶像不是小柔,趙通肯定就會多加安慰,鼓勵他去追求自己的目標。可是,該怎樣安危他,才能讓他不這樣痛苦呢?
趙通知道,他喝成這樣,一定是心裡特別喜歡小柔,陷得很深很深。小柔啊,你這麼好,被人惦記,通兒我是何等地幸運,得到了你的芳心!
“兄弟,你有喜歡的人嗎?”童威喝了一會兒,開始想起問他這個問題。
趙通想了想,說:“我有未婚妻了,等忙完了,就回去娶她過門。”他真怕童威再細問,那他就沒法回答了,他怕傷害到童威,更怕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兄弟,你是太順了,不能理解哥哥。我要是沒有家族的事情沒辦完,也會鼓足勇氣去找她。唉,不能連累了人家姑娘跟着我擔驚受怕,或者弄不好還得受牽連,只能就這麼等下去了。我看她的樣子也就十六七歲吧,但願到時候她還沒嫁。”童威言語不清地念叨着。
哦,他看小柔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我說我20歲他都信了。看來,小柔長得比我還年輕啊!趙通心裡高興。
趙通從童威剛纔的話裡,也算證實了之前自己的猜想。童威說他有家族的事,家族什麼事那麼大,還怕連累人家?無非就仇恨,要報殺害親人的仇恨。趙通決定,進一步瞭解這個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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