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云回到太守府和父親商量完事情,太守說:“子云啊,前幾日皖南王爺來廬江郡,特意駕臨了咱府上一趟,現在那龐刺史也收斂多了。人家王爺這麼給咱撐面兒,咱不能沒有反應,你說呢?”
子云說:“是啊,現在蘭芝住在王爺那兒,我能有機會多和王爺接觸。王爺和咱畢竟還有親戚這一層關係,咱們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想,找個機會去劉府拜訪一下,有些您不便直接向王爺表達的意思,可以由我出面,通過劉老夫人滲透過去。”
太守點點頭說:“是啊,爲父也正有此意。你回來得正好,聽說你岳母近來身體欠安,你母親已經備好了禮物,你就藉機去探望一下,也彙報一下蘭芝在王爺那兒的情況,也讓人家老人放心。”
子云就帶上禮物,奔劉府而去。
劉府內。
劉老夫人黃小慈的病近來好了許多。身上舒坦了不少,精神上也舒暢了許多。自那天夜裡林管家自以爲是地前來“造訪”,小慈壓在心頭多年的一股滯氣,似乎一下子得到了排解。
林走後,小慈真的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實,很香。一直睡到第二天日近正午,她才舒舒服服地起牀來沐浴更衣。
她吩咐丫鬟多備熱水,她自己坐在檀木雕花的浴桶裡,不許丫鬟靠近。一遍又一遍地,她給自己的身體搓了泡,泡了又搓。丫鬟只負責不停地來加溫水,心中詫異,夫人這是怎麼了,平時洗澡從來沒有這麼好幾個時辰的不出來?但是也不敢問,只能不停地燒水,不停地剪花瓣兒伺候着。
小慈絲毫不後悔昨天晚上的不反抗。一是,如果反抗,以她對林的瞭解,她多半可能就沒命了。另外一種可能,是林尚存一絲一毫的情誼,下手沒那麼快,容府中的護衛趕過來,那樣的話,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她可不想府裡再出命案了。
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爲她自身考慮。她知道,自己真的是將老了,近兩年來,身體上的一些細微變化,她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她查醫書、翻古籍,找到一種緩解的辦法,那就是吸收功力深厚者的陽氣,可以補充體虛女子的陰氣,能夠起到延緩衰老、延年益壽的功效。
她從沒想過真正要嘗試此法,但是,林自己送上牀來了。林不是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嗎?正好,就用用他!
林在她身上折騰的時候,她就按書上說的方法,凝心靜氣,閉目調息,用自己最適宜、最放鬆的狀態,把林的陽氣盡可能多地、儘可能全部地,吸收到自己的體內。任憑林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予理會,只顧完成自己的需要。從之後的深度睡眠來看,她成功了!
哼!林,你的內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這次不全廢了你,你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樣飛揚跋扈地隨意殺人了!她想,她也是用自己的方式,給夫君報了一部分仇恨。
現在,她要洗淨林在她身上留下的骯髒和厭惡。之後,她就開始按書上說的,列出一大堆中藥的方子,安排人去抓,回來熬好按要求服用,就可以讓吸收到的有用之氣,及時地在體內發揮更快更好的效果。
小慈依法進行了五天,果然效果大好。丫鬟們連連稱奇:“老夫人,您是喝的什麼神奇湯藥啊,氣色這麼好?都快趕上咱家少奶奶的膚色了!”
兒媳婦也趕着來看,求婆婆也賜給她藥方,她也想更加漂亮。
藥喝到第六天時,她感覺整個人的狀態又上了個臺階。書上說,此方連續服用7天一個療程,就可以回到7歲之前的年紀了。她正欣賞着鏡中的自己,來人報告,說是林管家親自登門求見,已經按老夫人吩咐的話回了。
哼,果然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林,你已經成了一頭困獸了。但,自己現在也需要適當加以提防了。一條瘋狗,不排除瘋狂咬人的可能。但是她也不害怕,自己有王爺撐腰,就算王爺離着遠,近處,那太守親家公就可以隨時罩着劉府。
要說這黃小慈也是算料事如神了。第七天一大早,下人就來通報:姑爺來府上拜訪,已經請到正廳了。黃小慈趕快吩咐看茶,自己也趕緊來到正廳。
子云先按輩分施禮,奉上太守府帶來的禮物。黃小慈也客氣地寒暄了一番,誇讚姑爺氣度非凡,問候姑爺事務辛苦。最要反覆強調的,是姑爺照顧女兒勞累、有功,更要感謝親家公太守大人幫助蘭芝擺脫官司,並說要擇日專程去太守府登門感謝。
子云向岳母彙報了蘭芝目前的情況,說蘭芝在王爺那裡一切都好,之前着涼也全都康復了,人也胖了。如今每日用功讀書,進益良多,請岳母大人多多放心。
劉母很歉意地說:“蘭芝不懂事,辜負了姑爺你的一片誠意。她在新婚之夜跳水自盡,給太守府蒙羞。又闖下殺人的滔天大禍,太守親家公不但不怪罪我們,還和姑爺一起費盡心力地幫助她脫困,我這個當岳母的,不知道怎麼表達感激的心情,就請姑爺代我向太守夫婦施以大禮吧。”
說着,劉母黃小慈就要起身向姑爺行大禮。子云哪裡敢承受,連忙起身攙扶。接着就說:
“劉府和我趙府早已是一家,蘭芝的事當然就是我府上的頭等大事。蘭芝是我家的少奶奶,現在卻要勞煩王爺祖父照顧,我父母親都很是過意不去。本來他們想親自去向王爺感恩賠罪,但又不敢打擾王爺清修,所以,特通過岳母向王爺轉達我全府的一片謝意。一旦官司了結,子云立刻接蘭芝回太守府,那纔是少奶奶的家啊!”
這些禮節上的客套是必要的鋪墊,下面,劉母黃小慈就要開始滲透她真正要表達的意思了:
“姑爺說得不錯,太守府和我劉府已是一家。親家公太守大人爲一方首腦,也在時時關照着我劉府的大事小情呢。就說這焦府吧,他家老太太死在我府上,盯着恨我們呢。要不是畏懼太守親家大人的威嚴,還不知道來折騰出什麼大事呢!”
“岳母,真有這樣的事?焦仲卿雖是我的情敵,不過這人品質還不壞,我父親也沒在工作上絲毫難爲過他,想來他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吧?”子云問道。
劉母說:“那焦仲卿倒還沒什麼,聽說下鄉去了,沒在郡上。只是,他府中原來的那個林管家,會些武功,總是伺機來挑釁。蘭芝他哥哥這不是一直在外面忙蘭芝官司的事嘛,我一個老婦人在府裡,也真是有點兒擔心害怕的。”
“請岳母大人放心,若那林管家敢來冒犯岳母您一絲一毫,姑爺我定當教訓他個徹底!”子云表態說。
劉母要的就是這個表態。可是,她還不能真正放下心,因爲她知道林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豈是一般習武者對付得了的?若要天下排行,林都堪稱頂尖級別的高手了。
這個姑爺聽說是有些武功,但本事到底有多大,誰也沒見識過。真要是和林對決,他能接林幾招兒幾式?會不會受傷?這些她都要想,爲蘭芝想,更爲她自己想。
說了一大會兒話,劉母說:“今日我親自下廚,燒幾道拿手菜,慰勞我姑爺照顧蘭芝辛苦。我的手藝不敢自誇,味道好賴是岳母的一點兒心意。請姑爺稍候,留下一起用膳,我陪姑爺喝幾盅。”
劉母早就吩咐下廚房備上好菜好酒留姑爺用膳了,此時廚房的人等已經忙碌得差不多了,只待劉母親自掌勺一炒,一大桌子菜餚很快就上來了。
因蘭芝的哥哥不在家,就沒讓她的嫂子出面,只有劉母陪姑爺二人吃菜對飲。
那黃小慈是見過世面又有心機的女人,這麼喝着聊着,她就發現,這個姑爺可真不是個凡品,不禁爲蘭芝惋惜起來:女兒啊,這麼好的人間上品你不去愛,卻爲了焦仲卿那個窩囊小子輕生。等下次見到面,我一定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勸你好好珍惜這位五公子。我是純純的、發自母愛的善意啊!
劉母哪裡知道,此刻,蘭兮早就爲這位趙子云將軍愛得癡迷瘋狂了。
裡面喝得暢快。劉府外面,有一個人正猥瑣猙獰地向裡面張望。
下人來報,說那林管家又來了。
劉母吩咐:“開門,放他進來。”
經過剛纔和姑爺的談話,黃小慈初步判斷,這個年輕人一定是有些真本事。她就要試試,姑爺對付林,能過多少個回合?同時,吩咐下全部府中護衛,一定要保護好姑爺的生命安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