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大營之外,燈火已經很微弱了,今天幾乎是連續攻打了一整天的城池,就是鐵人也有些熬不住了。更何況他們還是水軍,本就不擅長於攻城。
只是三更天,那軍營的鼾聲就是滾滾如雷。幾個值夜的小卒也是昏昏欲睡,勉強用長槍杵着地面,整個人都需要依靠着它才能站立。
只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就在他們下面,卻是悄悄的摸上去數十個人影。土牆之外,一身黑衣打扮的漢子悄悄的接近了土牆,先是四處張望了一番。又投出了幾個問路石。隨即一動不動。
良久,沒有聲音!那黑影放下了心,朝着身後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勢,呼啦一聲,隨着他的手勢,黑夜中又是竄出了幾條人影。人人雄壯至極,卻是個個身手矯捷。
大家不說話,只是極有默契的點點頭,一起往土牆上丟上鉤鎖,啪嗒,鉤鎖順利的搭上了牆頭。這些人極爲敏捷的一個縱身,就是順着鉤鎖爬上了土牆。
沒過多久,土牆上的火把就開始不住的搖晃。
遠處,劉尚微微一笑,看了看太史慈,沉聲道:“子義,千萬小心!”
太史慈點點頭,朝着劉尚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策馬走到了最前面。他的身邊,一共一百人,人人都是眼神幽幽,看到劉尚望過來,他們沒有說話,而是忽然拔出了長刀!
刷!
夜色之中,白森森的刀口閃爍着驚人的寒光。
噹啷一聲,劉尚也拔出佩刀,聲音低沉的喝道:“勇士們,我等着你們歸來!”
“誓爲主公效死!”
一百人低沉的迴應了一聲,隨即策動馬匹,開始了全力的衝鋒。
荊州大營的營門也是突然大開,一羣人舉着火把,分列成兩隊,靜默的佇立在那裡。
一個值夜的都伯有些納悶,一邊走過來,一邊大聲的吆喝道:“哪個混賬作怪,這個時候開營門,不要命了麼。。不對,你們….”
那都伯臉色突然大變,正要呼喊,突然眼睛怒突,軟綿綿的往後就倒。脖子上,赫然插着一隻弩箭。
“殺!”
眼看着行蹤暴露,營門外也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黑衣人紛紛吶喊一聲,突然扯碎了身上的黑布衣服,火光下,他們的身上,竟然穿着與荊州兵一模一樣的衣服!
可是衣服一樣,並不代筆他們會手下留情,這些人三個一組,分頭竄入軍營之內,手中十數個火把,看到營帳,直接往裡面一丟。
“啊啊啊啊….”
淒涼的聲音劃破了夜空,許多熟睡中的荊州兵慘叫着,帶着滿身的烈火衝了出來,更多的人卻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斷的縱火。
這是怎麼了?許多人的腦中略過一絲陰影。
“營嘯了,營嘯了!大家快跑!”
假扮的荊州兵一邊放火,一邊用極爲的驚恐的聲音大聲的叫喊着。只要有人攔住他們,不由分說,一刀就砍過去,
“是營嘯!遭了,大家快跑!”
發愣的荊州兵看到同伴真的動了刀子,臉色頓時一白,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這個時候,太史慈正好帶着人殺了進來。扯住一個荊州兵大喝道:“大都督在哪裡!”
那荊州來不及反應,本能的指了指往左邊一指。
“殺!”
太史慈暴喝一聲,胯下黑脂馬一聲暴烈的長嘶,跨下馬,手中槍,彷彿那夜色中的修羅,直接從亂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徑直往蔡瑁的營帳殺去。
他的身後,一百個騎兵厲聲大喝,手中長刀毫不容情。朝着兩面拼命的砍殺。緊緊的跟在太史慈身後。
周圍的荊州兵更是懵了,如果說剛纔那幾十個說是營嘯還有人不相信,可是看着這些騎兵兄弟也發瘋一般砍殺自己人,衆人的心中突然感覺一絲危急。
“啊…”一個荊州兵受不住刺激,眼睛瞬間血紅,瘋子一般對着自己的同伴砍了過去。那同伴猝不及防,頓時被一刀砍死。
有人起頭,發愣的荊州兵更是人人自危,紛紛揮動刀子,嚎叫着自相殘殺了起來。營嘯,這可是一個恐怖的代名詞,誰也不想莫名奇妙的被同伴殺死。
自己不能死,那就殺死別人。
寂靜的荊州大營,就在一羣人爲的煽動下,徹底的亂了起來。
蔡瑁正在營中大睡。一羣親衛亂紛紛的衝了進來,拼命的搖醒了他:“將軍,大事不好,營嘯了!”
“什麼?”蔡瑁大驚,困頓的睡意一瞬間就被嚇醒了,他知道,這段日子連續攻城受挫,士卒的精神都很緊張,可是,也不至於發生營嘯啊,
不過蔡瑁也不是庸才,只是一瞬間的驚愕,他馬上反應了過來,提着寶劍,衣服都來不及穿,光着上身衝出營帳。
“傳我軍令,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動,妄動者殺!”
蔡瑁冷冷的看着混亂的軍營。眼神中略過一絲陰霾。就算是營嘯,也不至於四處縱火吧!內中定有奸細!
只是蔡瑁這一回卻是錯了,這營中可沒有奸細,只有那一百多個劫營的勇士,蔡瑁的命令還沒有發出,一支騎兵已經呼嘯着殺了過來。
蔡瑁大怒,挺身而出,,厲聲喝道:“老子是大都督,那個混賬,竟然敢在軍中跑馬!”
“你可是蔡瑁?”一聲驚喜的叫喊,太史慈正愁找不到人,沒想到蔡瑁竟然在此,心中頓時一喜。
黑脂馬蹦跳的更加的歡暢,太史慈點剛槍一指,、縱馬飛速殺到,“蔡瑁匹夫,識得太史慈麼?”
“太史慈?”蔡瑁嚇了一跳,但見一黑馬銀槍之人如飛殺到,心中一慌,指着背後一個家將道:“你上去,殺了此人!”
那家將答應一聲,策馬挺槍,朝着太史慈的咽喉分心便刺。太史慈冷笑一聲,吐氣開聲,一招上挑,那家將連人帶槍,慘叫着被挑落馬下。
蔡瑁吞了吞口水,又是叫道:“這次一起上,來人,召集人馬,有人劫營!”
他就是再笨,這個時候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臉色立刻陰沉起來。至於剛纔那家將的死活,他卻是並不放在心上。
又是五個家將呼嘯着迎了上去,圍住太史慈團團廝殺。更有十餘名將領,聽到動靜,帶着親衛殺了過來,看到太史慈,二話不說,一起上前。
太史慈怡然不懼,鋼槍一指,叫道:“別管我,蔡瑁就在眼前,殺了他!”
說完,手中鋼槍舞動,口中一聲爆喝,那鋼槍用力的一輪,當場砸飛了五人。、鋼槍在再次一抖,空中又是出現十餘個槍花,撲簌簌的一聲清鳴,又是三個人慘叫着被刺下馬去。
剩下的將校膽戰心驚,撥馬往回就走。太史慈哈哈一笑,收槍彎弓,一連三箭,彷彿三道流光,徑直射死了逃走的三人。
這一場交手,說起來很長,卻不過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所有圍攻的將校,幾乎全部陣亡。看的蔡瑁冷汗迭出,慌忙吩咐關上轅門。
太史慈冷笑一聲,怎肯讓那蔡瑁關上轅門。弓弦連續響動,一口氣,太史慈連發十箭,衝上去的蔡瑁親衛,瞬間倒下去一片。
手下的一百個騎兵,則是藉着太史慈的掩護,衝進了轅門。這些人,都是軍中的翹楚,武藝自然高強,但見他們呼嘯一聲,直接殺入蔡瑁中軍之中。
轅門一破,蔡瑁的膽子徹底的嚇破了,帶着幾個親隨,匆忙的躲進了帳篷太史慈戰馬早到,一槍戳翻幾個攔路的親衛,黑脂馬希律律的一聲長嘶,馬頭一撞,跟着衝了進去。
“啊啊。。。。”就在太史慈衝進去的一瞬間,突然,那帳篷兩側突然竄出兩條人影,每人手中都是一把明晃晃的解腕刀,從左右跳起直往太史慈的身上撲去。
“竟敢偷襲!”太史慈大怒,點剛槍嗡嗡的一陣顫動,隨即空中爆出幾十個槍花,那衝來的兩個人慘叫着倒飛出去,把牛皮的帳篷硬生生的撞出了兩個大窟窿。在看他們身上,每個人至少被捅了十幾個血洞。
太史慈無喜無悲,收槍催馬,四周看了一圈,卻是不見了蔡瑁,正在納悶,微風吹過,,那帳篷的後面,又是露出一個口子,
原來這帳篷竟然開了兩道門!太史慈氣樂了,策馬又從那後門衝出去,卻是來到了大營之外。只是太史慈這麼一耽擱,那蔡瑁早就騎着馬,衝出了軍營。
太史慈冷笑,嘴巴撮起,發出了一聲呼嘯。黑脂馬再次加速,咆哮着追了上去,不久之後,又是數十個騎兵高呼着衝出,緊緊跟了上去。
聽到後面馬蹄響,蔡瑁臉色雪白,悲聲叫道:“蔡瑁今日,莫非要死於此乎?罷了罷了,與其受辱而死,不如自己了斷!”
說着,拔出佩劍,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是用力抹去!
隨行的親衛大驚,一個家將急忙伸手攔住蔡瑁,大叫道:“主人不可如此,容我等死戰,主人快走!”
親衛之中,霎時衝出十餘騎,跟着那家將反身殺回。
蔡瑁苦笑一聲,當即丟了佩劍,朝着右營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