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NO。80以吻封緘
雨滴打在窗玻璃上,似是悅耳的女中音,婉轉清脆;雨滴散落在窗外那棵高大的牛筋欖輕薄的葉片上,如輕快的男低音;低沉磁xing:再加上時緊時緩的風聲的伴奏,儼然一曲安魂寧神的美妙樂音。
幾乎是在第一滴落在玻璃上的時候,司源就醒了。他是睡眠一向都是很淺的,更別說在這號稱轉爲貴賓設計,隔音效果卻不算很好的頂級病房裡。
被吵醒的司源心情卻是好得很。
夢醒時分,喜歡的人就在懷裡,溫香軟玉的,能不開心麼?
更何況懷裡人已不是入睡前的背對姿勢,不知什麼時候就自動自發轉了過來,身體緊緊貼靠着。臉還半枕着司源的胸口,微微向上仰起,呈現一種信仰朝聖般的姿態。
司大少爺龍心大悅,色心大起,硬生生吧那種姿態解讀成獻吻。
脣重重壓下去,精準噙住懷裡人誘人的紅脣,狠狠的波了一大下,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午夜裡顯得更巨大且……恐怖!
懷裡人明顯被打擾到了,嗯嚀一聲身體扭了扭,像是準備翻身。司源趕緊固定住他,同時身體動了動,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很快懷裡人就安靜下來,呼吸又恢復了平緩綿長。
“呵。”
拉過懷裡人的一隻手臂環在自己腰上,司源笑的像一個低智商高情商的色狼。
貪戀着懷裡人的誰容,司源捨不得睡,就研究起窗外雨中曲的旋律。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什麼時候讀過一句詩:卻話巴山夜雨時。
主題雖不對,意境卻是同樣優美的。
又配合着懷裡人悠長的呼吸聲,真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樂曲了。
司源整顆心都隨着哪呼吸聲飄飄乎乎的,如登仙境。
窗外的小夜曲突然間加快了節奏加大了音量,漸失了節奏,演變成一首失控的交響樂。遠處還有隱約有雷聲傳來。
環在腰上的手臂有了力氣,越環越緊。司源正愉快享受着,一道光亮閃過窗戶,他立馬就受到了懲罰。
“噝——”
司源吃痛的抽氣聲被轟隆隆的雷聲淹沒了,就像一滴落入滾燙油鍋的微笑水滴,瞬間就消了蹤跡。
顧不上被樑田抓痛得疼痛難忍,冷汗直流的傷處,司源更在意的時樑田的情況。
樑田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像要忍耐什麼似的用牙齒緊緊咬着下脣,全身都在輕微顫抖着。
他是怎麼了!他在害怕?因爲雷聲與閃電?
是的,他在害怕。他受驚了。
一個聲音迅速回答着,司源顧不上分辨那個聲音來自天邊還是自己腦海,把受傷未愈的那隻胳膊也用上,把樑田儘可能緊的抱進懷裡。心裡還在思索着怎麼安慰,一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別怕,有我在……一直都會在!”
顫抖的身體聞言一顫頓,接着緊閉着的眼睛睜開了,雙眸流光溢彩,有歡喜,有感動,還有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看得司源又是心動又是心痛。
樑田大力眨了幾下眼睛,還是眨不去重重的水霧。男人的臉模糊不清卻幻化出各種摸樣。
初見時冷漠高傲的臉,“同居”時總是吃醋生氣的臉,歡愛時激動滿足的臉,說出“只是玩具”時絕情冰冷的臉,倒在血泊中慘白虛弱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有力量有魅力的臉……
眼前越來越雲深霧重,樑田乾脆把眼睛閉了起來,深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緊緊把自己的臉埋在他的頸部動脈上。
司源那是受寵若驚,欣喜非常。
難得小男僕如癡主動撩人,哪會白白放過機會,趕緊回抱。對動作中引發身體各個傷口的劇烈疼痛絲毫感覺不到,絕對是意志戰勝感官。
緊貼的皮膚中有水流潤過,滾燙得都要灼傷皮膚了。
司源使了很大勁慚樑田的臉扳出來,一看,心都要碎了。
他這絕對不只是嚇的,臉上的悲愴讓人心都絞成了一團。緊閉的雙眼淚珠似泉涌。司源剛拭去一手,又有更多的冒了出來。
“不要哭了……聽見沒有?不準哭了!”
心疼着,又無從知曉他悲泣的緣由,司源生出一陣懊惱,連帶安慰的聲音都變得嚴厲,最後乾脆變成了命令。
樑田被他喝了一聲,本就忍得很辛苦的嗚咽被嗆了出來,變成劇烈的咳嗽。
樑田知道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很難看,很丟臉,很沒男子漢摸樣,就要轉過身背對司大少爺以免污了司大少爺的眼,卻是身形未動就被固定得更緊。悲傷還有一隻手稍嫌笨拙地幫他順着氣。
司源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身體似乎對這件事情有深刻的印象,努力在思維裡找線索,卻抓不住一點端倪。
";告訴我,你怎麼了?別哭了,你哭得我……”
司源被樑田咳得滿臉通紅的樣子嚇住了,聲音變得低沉輕柔。捧着那張哭泣的臉龐的手很快就盛滿了淚水。
樑田慢慢止了咳,眼睛和嘴巴都緊閉着。
“睜開眼睛啊,對我說……還是你不想見到我?”
手中的臉蛋立即緊張地搖了搖。
“那就把眼睛睜開,看着我……”
司源不自覺自己的話喊着濃濃的哀求意味,樑田卻是身體一震,臉上一僵。眼珠悻動幾下,終於睜了開來。
不甚明亮的小夜燈下,苦澀淚水洗過的雙眸楚楚可憐,卻像是明亮耀眼劃過天邊穿越海洋的燈塔,讓司源瞬間看清了方向。
“對不起……”
樑田述說着心底最想告訴司源的話,嘴脣卻被一根修長的手指壓住,所有的自責,悔恨都被堵在了嘴邊。
指腹在顫抖的脣上摩挲了好一會,才緩緩向上移,緩緩劃過清淡秀氣的眉毛,停在眉尾眼角的地方。司源確定了一件事情。
“我知道了——我喜歡你!”
眸子裡的悲傷果然被驚訝驅散了大半,兩隻眼睛都瞪得圓圓的,驚異非常的樣子,真是可愛。嘴脣也半張着,看在司源眼裡就是邀請。
熱情的脣立刻覆了上去,嚐到了微鹹的味道。
司源感覺自己彷彿能對樑田的悲傷感同身受,一顆心都變得苦苦澀澀的。
這感覺,也是那麼熟悉。
溼滑猩紅的舌尖一點點描摹着脣形,知道所有的苦澀都吞食乾淨了,司源才放縱渴望開始攻城略地。
舌尖輕輕一頂,順利進入本就微張的牙關,每一顆貝齒喝敏感的牙齦都細緻舔撫過,司源巡視完疆土就稍微撤離。
樑田原本瞪圓的雙眼微眯着,眼神迷離,紅紅的眼角還掛着一滴晶瑩的淚珠,豔麗的脣小幅度開合着,呼呼喘氣,我見尤憐的摸樣。
司源志得意滿的扯出一個魅惑衆生的笑容,再次覆上脣,這回是直搗黃龍,徑直去追捕藏在最裡面的丁香小舌。
非常難得的,那小舌頭沒有像平常那樣左躲右閃,反而貌似彷彿像是隱約有一點點微小的生澀迴應!
司源敏感的感覺到了,激動得全面封鎖住整個口腔,靈舌四處肆點火,又捲住樑田的糾纏廝磨。
有來不及吞嚥的津液沿兩人的嘴角滑落,劃出靡麗的線條。
相濡以沫的溼濡聲似乎能把窗外的風聲雨聲雷聲淹沒,在病房裡迴盪着碰撞着。
連用鼻子呼吸都是非常困難的,樑田眩暈且無力,彷彿感覺只剩下觸覺,只能感受得到被侵犯的口腔那處傳來的灼人情熱,就要連整個身體都快保被融化了。
長長的纏吻結束,司源都喘得厲害。
“我喜歡你……你呢?”
樑田看着他不說話,像是還未從激吻中回過神來。眼睛眨了一下就閉上了,兩滴眼淚滑過眼角,消失在黑暗中。
“那你呢?!”
沒有得到立即答覆,司源的自尊心微微受挫,音調都有點小小的不自信和強作的氣勢凌人。
樑田還是不說話,動作卻是驚人——以吻封緘!
司源足足呆愣了有三秒才反應過來——他被吻了,被樑田吻了!
喉嚨裡迸發出一個聲音,像驚歎又似歡呼。
司源壓了回去,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弱弱問一句:水姑可不可以請假一個月,快要累死了……真想直接給你們看手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