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顧一切的死亡。
我的對手不是恐懼,也不是恐懼的內容。
都不真實,而恐懼則是讓我將這些當作真實,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怎麼可能恐懼不真實的玩意,而恐懼則讓我根本不會去思考這一切是否真實。
不管恐懼的內容是什麼,都不真實,那麼直接扔掉就好。
多簡單的事情,怎麼會變成拉鋸戰,又有什麼好斬殺的吶。
自己真的可以衝過這片地獄嗎?
真的可以斬殺完成嗎?
我不知道。
恐懼我,我就弄死你,就這麼簡單。
你不講道理,我也不講道理。
這些玩意都不真實,我在恐懼什麼?
如果講道理,那麼腦子裡的扭曲第一時間就會被拋棄,而且恐懼這種情緒本身也顯得匪夷所思。
但是,不講道理的話,恐懼就這樣放肆出現,根本不管不顧,就是要恐懼我就是要讓我牢牢抓住那些扭曲。
既然你不講道理,那麼我也不講道理。
恐懼出現一次,我的厭惡就增加一分,就想要繼續斬殺。
不管恐懼的內容多麼有道理,只要恐懼出現,那麼就是斬殺。
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做,也沒有什麼未來需要幻想,只要恐懼出現就去斬殺。
不講道理,不去探討恐懼的內容,也不去說什麼多麼現實多麼明顯之類的話語,就是不講道理。
要麼你死,要麼就斬殺。
不要說什麼浪費時間,不要說什麼不划算,不講道理。
老媽的淚水又如何,妻兒的哭泣又如何,金錢的慘淡又如何,我不講道理。
就是斬殺,就是毀滅,什麼都不需要考慮。
你要繼續恐懼我,沒問題,我依舊會瑟瑟發抖,我依舊會蜷縮在恐懼的懷抱不敢動彈。
還是要斬殺,看看恐懼之中究竟有什麼玩意。
我知道結果並不好,但那又如何,我不講道理。
悲慘的生活,落魄的生活,一個人孤零零,沒有人認可,沒有人聊天,造糞機器,社會渣渣,一事無成,躺着等死,浪費時間,虛度光陰……抱歉,我不講道理。
就是斬殺,就是毀滅,我一直都在抓住角色,一直都想要在生活並沒有太多毀滅之前,斬殺完成。
似乎,自己還有存款,自己還有呼吸,自己還有遮風避雨的地方,趁着這一切還沒有被毀掉的時候,趕緊斬殺完成。
然後自己就逍遙了。
誠然,在那種輕鬆自然的狀態下,想要畏懼什麼未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上述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恐懼。
斬殺完成之後,外界物質之類的,已經無法影響我。
但那是完成之後的事情,現在以此作爲斬殺的驅動,本身就是恐懼在驅使。
無法抱着毀滅的心態來斬殺,只能繞圈子。
流過再多眼淚,體驗過再多的狂喜,沉浸過再深的抑鬱陰沉和吞噬,沒有完成就是沒有完成。
只會變成角色屬性之一,角色炫耀的另一個玩意。
毀滅吧,抱着毀滅的心態生活,抱着絕望的心態來做事。
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斬殺,除非我死了。
毀掉吧,不管角色想要抓住什麼,統統毀掉。
船錨將被砍斷,行事毫無顧忌,哪怕腦子裡的扭曲提醒“這種事情做不得”,抱歉,我不講道理。
就是斬殺,就是死亡,就是毀掉這一切。
恐懼如同一層薄紗,只需要輕輕撩開就能走進去,然後發現什麼也沒有。
現在,恐懼這層薄紗,卻讓我站在外面,根本不敢升起抵抗的心思。
就像古代看見皇帝的腰牌,直接就跪了。
我不會繼續相信腦子裡的扭曲,也不會去探討恐懼的內容是否合理,就是斬殺。
沒有必要去分析恐懼,也沒有必要跟恐懼那層薄紗的內容進行討論,是不是真實的?
就這一個問題,然後直接摧毀所有恐懼。
這其中,需要憤怒,需要不講道理。
當我跟恐懼的內容糾纏的時候,就已經在用腦子裡的扭曲去分析,無論如何都會得出一個結論,“那些恐懼的內容確實很有可能發生。”
不要去講道理,那只是軟弱的表現。
毀掉生活很難,恐懼那層薄紗儘管很容易撕碎,但我卻連伸手的勇氣都沒有。
那股忍不住想要跳舞的狂喜,似乎來源於恐懼那層薄紗的背後,只是現在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薄紗上。
每次當我想要毀掉角色的時候,那些恐懼就不知道躲在哪裡,讓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環境中茫然尋找對手。
就是毀掉角色啊,不需要探討,不需要爭論,毀掉角色就好。
我的確傻了,也的確很愚蠢,有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不去做,反而在一個陌生的星球進行斬殺。
也許這條路根本就是騙局,對吧,老師又如何?
也許自己真的會花費幾十年的時間。
不過,我沒有興趣講道理,就是斬殺,其餘什麼都是扯淡。
凡是想讓我轉移目標的,都是你的手段,都是你想要阻止斬殺。
可惜呀,這一切都是註定的,你死或者我死,就是這麼簡單。
斬殺有什麼困難的呢?
角色不真實,然後扔掉,腦子裡的扭曲不真實,然後扔掉。
恐懼來了,恐懼拉扯,恐懼讓我瑟瑟發抖,依舊不真實,然後扔掉。
沒有什麼多餘的話題,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需要思考,就是斬殺,然後斬殺。
就算是順流,也要靠邊站,因爲順流也不真實,只是一種很棒的生活方式罷了。
當我還沒有斬殺完成的時候,卻想着如何保持順流,這本身就是一種恐懼。
或者說,袁長文這個角色的存在,就是恐懼的堆砌物。
我的對手不是恐懼,我不想成爲一個沒有恐懼的角色,或者,成爲某種特殊狀態的角色。
毀掉角色,毀掉這一切,毀掉虛假,纔是我想要的。
這裡沒有一個我,所以角色究竟改變成什麼摸樣,我並不關心也沒有興趣。
恐懼讓我關心角色,彷彿角色的事情就是天下大事,鬼扯。
那種小心翼翼的生活,只是恐懼的說辭,只是“我認爲”宇宙充滿敵意的扯淡罷了。
那種放肆大膽的生活,依舊是恐懼的表演,彷彿在說“不要恐懼,去克服恐懼”。
都是鬼扯,都不真實。
毀掉所有,看看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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