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的夢境。
腦子裡的扭曲非常噁心,尤其是在自己親眼看見的情況下。
會感到詭異,自己怎麼可能會相信這種狗屎玩意。
就像看着別人去相信那些毫無根據的內容一樣,除了好笑就是好笑。彷彿,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不會去相信那些玩意。
可惜的是,自己以爲自己是理智的,但事實上,依舊是情緒驅動,依舊是被恐懼鞭笞。
比如所謂的人際關係,比如所謂的經濟基礎,比如所謂的教育程度,這些統統都是扭曲。
並且,當告訴對方這些屬於扭曲的時候,就可以看見對方情緒的反抗。
比如,告訴一個正在爲小孩規劃未來的家長,告訴家長那些關於小孩子的不惜,關於小孩什麼開發大腦,關於小孩的什麼情商什麼特長什麼音樂左右腦,都是狗屎。
於是,你就可以看見濃烈情緒的反抗,而不是理智的探討。
什麼叫做理智的探討,就是那種“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任何脫些也不需要含混。
多麼明顯的恐懼在鞭笞,那麼家長自以爲自己是爲了小孩的成長,其實不過是在灌輸恐懼而已。
一部分是家長自身的角色屬性,我好厲害,我可以送孩子去學跳舞學鋼琴。然後還要裝作很無奈的樣子,這個社會好殘酷競爭好激烈,四五百一節課簡直養不起之類的。
當然,嚴格來講,其實都是自身的角色屬性。
只不過,有些角色屬性的內容是“我要爲小孩的未來考慮”,或者,“我覺得小孩應該具有這樣的思考模式”等等。
但是,理智的探討,家長根本就無法確定這樣的教育是好還是不好。只是恐懼在鞭笞,只是害怕自己被別人看扁,只是害怕自己的小孩沒出息。當然,後者依舊屬於家長自身的角色屬性。
這麼明顯的恐懼,竟然沒人指出來,這纔是神奇的地方。
一旦看見自己腦子裡的扭曲,就會發現自己所作所爲的荒謬,就會看清楚對方的所有反駁都只是濃烈情緒的反抗。
同時,也會看清楚,所有的教育都是在販賣恐懼,都是恐懼在鞭笞,都是恐懼的變裝表演。甚至,有時候恐懼根本就不需要表演,卻依舊可以直接鞭笞。
多學個技能總是好的,這就是屁話,就是多麼明顯的恐懼。
舉個例子,小孩在鋼琴比賽獲得全國第一名,上臺領獎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死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把小孩推向哪條路,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好是壞。
憑什麼說學習鋼琴是一件好事呢?
理智的回答,只能是不知道。如果有反駁,那就是情緒在驅動,就是恐懼在鞭笞。當你看清楚自己腦子裡的扭曲之後,就會很容易發現別人的扭曲,很容易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反駁。
反過來講,一定是壞事嗎?
答案依舊是,不知道。
但是,看看家長教育孩子的動機,看看家長讓孩子學這樣學那樣背後的情緒驅動,是不是恐懼在鞭笞,一目瞭然。
所謂的家長,所謂的教育,都是在傳遞恐懼,都是在變相恐嚇。
因爲一旦承認這些努力奮鬥之類的說辭,都是腦子裡的扭曲,那麼全部都是崩塌。腦子無法接受這種“不知道”的感覺,彷彿這就是一種災難。
“對,那種感覺!那種曬太陽舒服到bào zhà的感覺,是你們花妖的某種花粉嗎?”
刀仔突然想起,這一切的懷疑都源自那種太舒服的感覺。
阿月笑道:“如果我們的花粉真的這麼厲害,那直接找一個人類城鎮,灑下花粉萬事無憂。這種感覺,你應該知道吧,就是順流的輕鬆自然,那種舒服到難以描述的狀態。”
刀仔:“真的只是所謂的順流,修行中的輕鬆自然?”
阿月:“擔心會傳染,焦慮會傳染,這種輕鬆自然也會傳染。我想,這是來自藍色光柱,應該是狐仙將那種感受直接封印在裡面,於是大家進入聚集地之後,就會很明顯的能夠感受到。
其實,也沒有什麼神奇的地方,只是消除你的恐懼而已。如果你可以自己消除自己的恐懼,那麼在那裡都可以體驗到這種輕鬆自然。不見得是在山裡,不見得必須離開鬧市,環境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所謂的坐在家裡跟坐在山裡,都是同一種感覺,就是這樣。要麼,因爲太煩躁,山水也無法消除這種腦子裡的扭曲。要麼,就是已經不需要藉助山水來緩解,本身就已經沒有太多的扭曲。”
刀仔:“我不敢相信,這種感覺……太美妙,也太美好。”
阿月:“看吧,這就是恐懼。明明這種順流這種輕鬆自然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的,但恐懼鞭笞下,這種輕鬆自然變成的傳說。甚至,當你親身體驗到之後,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產生幻覺之類的。”
“等一下,不要說修行,越說越遠。”
刀仔連忙止住話題,雖然不瞭解修行,但也知道,關於修行的話題說幾天也不爲過。
雖然核心就只有一句話,但擴展出來,幾乎每個念頭每個扭曲都可以被反駁。
刀仔:“這個藍色光柱究竟是什麼,難道你們沒人去試過?”
阿月:“你走過去就知道了。”
刀仔看看自己腳下,那是懸崖啊,什麼都沒有。
四周是洞窟,中間是藍色光柱,根本就沒有可以下腳踩的地方。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告訴你,從這個懸崖過去,不會掉下去而是會走過去。
不敢相信。
只不過,刀仔看着四周,好多人就在這樣直接邁出,因爲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懸崖。依舊像走在平地一樣,邁出腳步。
然後,消失了。
離開洞窟,就會消失。
刀仔知道,之前自己其實已經這樣很多次了,這兩天和琳琳一起,到處轉悠,想要找到這個地方的詭異之處。
現在,自己哪怕知道自己曾經邁出腳步,直接踏出洞窟走向懸崖。
卻,依舊不敢邁步。
“不怕,不怕。”
刀仔默唸給自己加油,但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
琳琳:“我來試試吧。”
“別,我來。”
說哇,刀仔努力的用勁的,踏出懸崖,踩向空中。
咦?
瞬間,刀仔四周全部變化,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可以在這裡行走,並且很牢固的模樣。
看不清楚遠方,但回頭,刀仔卻可以模糊看見琳琳。
以及上下一層的洞窟。
刀仔朝着上面的洞窟走去,邁步,腳掌落地。
踏上洞窟的瞬間,四周再次變得漆黑,身邊再次回到地下洞窟的環境。
“琳琳,你能聽見嗎?”
琳琳探出頭:“你在上面?”
“我立刻下來。”
刀仔下意識的準備跳下去,卻發現,自己四周再次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並且,根本沒有跳下去,而是依舊站在那裡。
與洞窟平行的空中。
咦?
既然是平行的,既然是一個平面,那我怎麼走到上面來?
又要怎麼走到下面的洞窟呢?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