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明明如此簡單清晰,爲什麼我要不停的去關聯,不停的去解釋?用標籤化來定義事物,然後只需要關注標籤就行。
太多的事情,可以讓我分心,太多的事情可以讓我恐懼,彷彿只要自己不斬殺就可以過得很好。而恐懼則一直不停慫恿我,只要解決腦子裡的恐懼,就可以生活更美好。
從一個小恐懼,到大恐懼,再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懼,總而言之,自己被恐懼驅趕根本沒有獲得片刻的寧靜。一旦獲得寧靜,一旦停下,就會發現自己的言行完全就是瘋狂。
而恐懼,就是讓我哪怕知曉這一切都是瘋狂,卻依舊無法擺脫,依舊只是被恐懼驅使。那些未來多麼恐怖,彷彿自己現在沒有獲得這個,沒有獲得那個,將來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儘管我會說沒有這麼誇張,但我的言行舉止就是如此認爲的。
大家都知道恐懼只是自己編造的故事,然後呢?依舊被恐懼驅使,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孩子,無盡的恐懼總是在鞭策我。
自己難道不會累嗎?始終抓住自我定義,總是拽住角色不放手,恐懼太令人畏懼也太強大。
我不知道這樣還會持續多久,也不想知道。各種事情都在拉扯我,各種娛樂彷彿都是爲了沉睡。而那些知識,更是讓我遠離真實。
彷彿更多的知識就可以更接近真理,鬼扯。
當我關注什麼文學,什麼地理之類的,我就已經在畫面元素上努力,而不是跳出畫面元素。
知識不過是人爲編造的玩意,不過是將畫面元素關聯之後的結果。這種玩意究竟有多少?一輩子能學完嗎?
小學的時候,總是會解釋“發現”和“發明”的區別,一個是世界本身存在卻一直未被人知曉的,一個是無中生有創造出來的。
鬼扯。
我發現這有棵樹,瞎說,明明就是,我發明了這有棵樹。
我發明了在看不見的情況下這棵樹依舊存在,我發明了在看見的情況下這可是真實存在,我發明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依然有空氣有世界存在,我發明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依舊存在時間……
這種幻覺來自,當我第二次看見的時候,事情的發展非常符合以上種種發明。
比如,這裡有棵樹。當我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發現這裡依舊有棵樹,就是我昨天看見的那棵樹。於是,我就會宣稱,在我睡覺的時候這棵樹依舊是存在的。
然後我每天都觀察這棵樹,夏天的綠,秋天的黃,冬天的枯,於是我就宣稱這棵樹會有一年四季樹葉的變化。繼續推理出各種關於樹木生長,以及枝葉隨季節變化的規律。
假設時間存在只是一種猜測,假設客觀事物的存在依舊是一種合理的猜測。可惜,無論多麼合理,無論可以解釋多少現象,猜測就是猜測。
如果外星人操控我的記憶,僞造各種照片、筆記、書籍,以及所有人都統一的說法。這樣,我是不是會直接相信腦子裡的記憶呢?
當然,也可以說什麼不管有沒有外星人,有沒有人在操縱我的記憶,眼前這些都是我感知到的內容。既然我只能感知到這些,那麼對我來說,這些就是真實。
看見了吧,這就是恐懼。
很巧妙的避開了關於我是否存在的話題,如果我只是一個夢境中的角色,那麼關於角色的成功、職業生涯、道德傳統,還會重要嗎?
將這一切當作真實,就相當於再說,想那麼多幹什麼,還不是要吃飯還不是要賺錢。這就是恐懼,隱藏在深處的妖嬈女子。
沒錯,這種外星人的想法確實沒有意義。正如虛假本身就是刻意營造的,袁長文這個角色就是特意欺騙而產生的。將這一切當作真實,纔是真正的意義。
但是,我並沒有享受這個世界,並沒有享受自己作爲袁長文這個角色。無限是沒有角色存在的,也沒有收沒有腳,更不可能走路、聊天、踢球、喜怒哀樂等等一系列二元對立的元素,都不可能存在於無限之中。
如果有人享受着這一切,那麼根本不需要說什麼。關鍵在於,我僅僅是一隻被恐懼驅使的羊羔。沒有享受這個世界,完全辜負了刻意營造袁長文這個角色的初衷。
當然,也有可能故意想要這種逆流,想要這種在恐懼中瑟瑟發抖的樣子。
沒有東西束縛我,不管角色如何,我都是自由的。因爲角色只是畫面元素,是整個欺騙讓我誤以爲自己是袁長文這個角色。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到最後都是完美的,都是感恩的,都是值得慶祝的。
沒有人會受傷,也沒有人會成功,不管角色是否斬殺完成,都只是侷限中的表演,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罷了。
斬殺是一件高度不合理的行爲,也是最沒有意義的行爲。如果將斬殺當作自己的談資,當作豐滿角色屬性的玩意,倒是非常有意義。就像有人喜歡數學,有人喜歡天文,有人喜歡談論腦子裡的扭曲,都一樣。
袁長文這個角色並不見得是個好人,也不會因爲好人就會怎樣,同樣也不會因爲壞人而有什麼天譴之類的。事實上,角色怎樣都無所謂,因爲根本沒有人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也不存在。
那些腦子裡的扭曲,只是爲了豐富世界的真實性,纔會出現那麼多的理論和理念。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東西,只是人爲的扭曲而已。
有什麼行爲不可以?誰有資格來評判?又有誰可以阻止?
畫面元素的呈現,難道還會因爲思維而進行改變?
可惜,你不應該恐懼我,更不應該欺騙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就開始仇恨你,哪怕這個世界的存在充滿各種意義,我也要斬殺。
袁長文這個角色不是我,那麼就不要打着我的旗號囂張。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如果講道理,那麼我早就應該停下。
瘋子,講什麼道理呢?
我清楚的看到,家人還在影響我,真是見鬼了。從來沒有覺得家人多麼重要,但無時無刻都在影響我。還有對未來的規劃,天啊,這種玩意竟然還在腦子裡囂張。
彷彿,我必須對未來進行規劃,這樣纔是負責任的人生。
搞笑,恐懼就恐懼嘛,還談什麼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