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公子,一甲三名出來了,狀元名喻奕世,榜眼名喻世南,探花名葛寧卓。”
柳卿點了點頭,對這三個名字並不陌生,可以說這個排名最終還是她的意見,她今天來也不是對這個好奇,而是對這三人的相貌和反應好奇。
人都是有好奇之心的嘛,雖然柳卿平時表現得穩重了點,但是該有的好奇心她還是有的。
“你們去盯着點,看這三個有沒有來,若是來了指給我看看。”
“喏。”
闕子墨聞言皺眉,若有所思的問道:“怎麼,希及對他們幾個感興趣?”
“當然,這可不是捧出來的才子,是真正靠自己的本事打敗了無數人得來的,名符其實。”
“幾個才子到了你面前還敢自稱才子的,希及,你不要給才子們太大的壓力,哈哈。”皇帝戲謔的看了眼還不知道自己在吃味的皇弟一眼,難得看他這麼沒把握的樣子,十幾歲的時候這弟弟就表現得像是個老頭子了,現在更甚,倒是這柳希及出現後才讓他漸漸有了點活力。
柳卿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我連本論語都背不全,兩位信嗎?”56書庫不跳字。
“怎麼可能……”
看他確實不像是說笑,皇帝疑惑的問道:“真背不全?曉言都能背得順暢了。”
把玩着扇子,柳卿心底暗笑,這下擔心了吧,叫你把那些皇子皇女往她這丟,“皇上看我像是說假話嗎?我的所學有一大半是自學來的,我只能說我看過的書一定比其他人多,卻不能保證在解析和背誦方面就一定比別人強,要是看一本都要背下來,就我活的這二十來年哪裡夠,吃透了理解了就差不多了。”
不敢置信的搖頭,皇帝還是不願意相信,可是這柳希及說的又確實如此,一個人再厲害,他活的年歲擺在這裡,要麼他就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要麼就是撿着有興趣的學了看了,涉及的面廣了,腦子也就活了,想來,這柳希及可能是後者。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他們崇拜的柳公子連個論語都背不下來,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場面。”
“羣起而攻之?哈哈,我就是覺得那些書裡的東西確實都挺有道理,但是這道理理解就夠了,用不着非得背下來不可,背下來又能如何呢?就比如那些世家,聖人之言裡可有教他們和皇上爭權?他們還不是爭得歡,再比如那些爲奪家產手段用盡的家族,聖人之言可有教他們要禍害手足?都沒有,這是人類的天性,不用教的,有些道理不是書上有的,而是來自於生活,與其花那些時間去死記硬背,倒不如多多理解,不然學與不學,有什麼區別?”
皇帝失笑,要是所有人都有這覺悟,那他這皇帝就可以睡安穩覺了。
看着飛奔過來的侍從,再看看不遠處集中起來笑鬧的人羣,皇帝眯起了眼,那大概就是即將爲他所用的人才了。
果然,“稟公子,除榜眼沒找到外,狀元和探花都在,現在被圍住道恭喜的就是他們兩個,很巧的是,這兩人住在同一間客棧,平時也有見過。”
“這客棧的風水還真是不,估計下一次的科考,那家客棧要暴滿了。”柳卿歪頭望了眼兩人,暗想幸虧兩人不願意曝露身份,他也能自在點,不用端着恭敬的態度對待,“兩位要過去瞧瞧嗎?”56書庫不跳字。
“當然,我也很感興趣。”
皇帝開了口,其他人就不用問了,柳卿識趣的側開一步,在皇帝身後半步跟着,和闕子墨平行,雖然這人身份也不低,但是平時自在相處慣了,也就沒想着要再退半步了。
闕子墨眼裡隱現笑意,不着痕跡的拉進了和希及的距離,這種並肩而行的感覺,挺好。
走得越近,衆人的表情看得越加清楚,成績出來了,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看着那些衣着寒酸,一看就出身不好的學子一臉失落,柳卿心裡並不好受,她給了人希望和改變際遇的機會,競爭卻是殘酷的,最終能留下的也不過是兩百餘人而已。
闕子墨時時關注着柳卿的表情,憑着對他的瞭解猜到了他這時候心裡在想什麼,這希及啊,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了些,“這事怨不到你頭上,希及,你不用把這責任攬自己頭上。”
柳卿輕笑着搖頭,“我不是聖人,不會擔這些莫須有的責任,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不夠強,不夠努力,機會只給做好了準備的人。”
“說得好,機會只給做好了準備的人,聞聽,這三人這段時間在京城的動靜你查一查,至於他們的底細,查詳細些。”
“喏。”
停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兩人明明都高興傻了還強忍着向跟他們說恭喜的人還禮,雖然衣着不夠華麗,但是兩人挺直的脊樑依然讓人無法反感,這是這個年代的士子纔有的風骨,哪怕只是一襲寒衣,也不減其氣度。
“還不,得意而不忘形,定力還算過得去。”
皇帝的點評讓柳卿無言,這世上定力好到無可動搖的有幾人,這般的定力好也不過是因爲誘惑不夠罷了。
不知道十年後,這官場上是不是還有這二人。
官場啊,是個吃人的地方。
現在再清明的心,也終有一天會被腐化,這樣才能適應官場,要是始終保持住現在的清明,要麼踩了雷屍骨無存,要麼被遺忘在哪個角落,再也無人記得+激情小說?。
心若被腐化也沒問題,可是可不可以在爲自己腐化的同時也記得初入官場時的雄心壯志呢?一旦權勢在手,稍有心思,便能惠於民。
想得有些遠了,柳卿抓回散了的心思,忽然就失了興致,她在憂國憂民些什麼呢?這些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要保得自己這一世的平安就行了,到時候兩眼一閉,這世界就算毀滅了也禍不及她。
“皇……呃公子,人也見到了,我先回府了,有些累。”
闕子墨再聰明也沒想明白希及這突然之間的意興闌珊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你難得出門一次,不如和我們一道走走,安全方面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妥當了。”
柳卿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段時間寫東西寫得有點多,腦子一直是昏的,人多一鬧就有些受不住,對了,聞聽你什麼時候使個信得過的人來我府裡一趟,我寫了些東西,有兩份,其中一份是給三公子的。”
“知道了,這些事還不急,你別那麼逼自己,慢慢來就是。”
“習慣了,想到什麼要是不記下來就擔心會忘掉。”
看兩人不自覺的纏綿,皇帝輕咳一聲,“希及,雖然那些東西於我而言確實非常重要,但還是希望你能保重身體,有你纔有那些,這帳我算得清楚的。”
她這輩子也脫不開這個爲人奴役的命,現在還算好,稍稍爲自己爭了個主動權,不用處處受限,日子還是過得下去的,想想平日裡在柳府她一人做主的日子,心下也就舒坦了,她的柳府可不就是她當大王嘛。
“多謝記掛,我會留着這條命的,先走了,鬧得我頭疼。”
“去吧去吧。”
回程的路上,吳懷玉堅持同行,剛纔也不知道爲什麼,待她回來時吳懷玉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彈,喝酒喝渾了?看了此時側躺在她馬車裡的人,她有點後悔一時心軟擔心他從馬上摔下來讓他上馬車了。
全嬸跪坐在角落裡,對自家公子總是忘了自己身份無奈得很,再這麼下去,公子可別真把自己當個男人了。
“柳兄,你說的那些會不會就是以後我們需要面對的情況?”冷不妨的,吳懷玉開口道。
柳卿愣了下便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事了,庶不如嫡古來便是如此,現在庶子有了出頭的機會,肯定會努力起來,就算短時間內還是爭不過嫡子,但是下一代的日子,只怕就不好過了,嫡庶之爭將擺到明面上來。
這大概就是吳懷玉跟着她迴轉的原因吧,作爲吳家的嫡長子,他感覺到壓力了。
扇子敲擊着掌心,柳卿問得認真,“吳世兄,你說句實話,心裡是不是有些怨我,要不是我弄這麼一出,身爲嫡子的你照樣吃喝玩樂,根本不用想這些。”
吳懷玉坐起身來,掀起車簾看了看外邊走到哪了,估摸着還有時間談一次心的,這才倚着車壁道:“別人我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我倒是可以理解你這做法,史書我也看過,哪朝哪代都有一個通病,不管是皇家還是官家,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以至覆滅,你這計策倒是能改變這個狀況,只是……恐怕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沒有誰願想着那麼遠的事。”
這真是個明白人,柳卿往後一躺,提了個建議,“吳世兄,入朝爲官吧,你適合。”
“我?”吳懷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裡就適合了。”
“我不會看人,你這性子很適合爲官,再說,就算你不入朝堂,只怕也逍遙不了多久了吧,你們這一輩嫡子都差不多該玩到頭了,成婚繼承家業已經迫在眉捷,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你父親會很高興的。”
簡介:異能鑑寶,璀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