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柳卿難得的沉默,沒有誰真的想一個人走一輩子,那樣的人生就太長了,也太過孤單,但是,她終究受的是現代的教育,這幾年改變再大,有些東西也不可能忘記。
在一夫一妻合法制的現代社會,男人都是逮着機會就出軌,更何況在這裡,三妻四妾寵姬無數都是明正言順,她不相信有哪個男人能把自動爬上牀的美人推開。
闕子墨是誰?大預朝唯一的王爺,站在權勢的頂端,不管他想要誰,甚至都不用他開口便會有人奉上,在這個女人如貨物的年代,這樣的男人太過值得攀附了。
她相信闕子墨是喜歡她的,眼神做不了假,發自內心的關心也做不了假,可是……她要的不是一時,是一世。她想在年老容顏不再時,身邊依然是那個人相依相扶。
她不相信闕子墨給得起,更不想介入到皇家之中,雖然她也不是多有感情的人,但是她也做不到皇家的無情,如此,還是靠邊站吧,既然闕子墨自己都沒有說開,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想開了,柳卿也就不再執着於這件事,一開始就沒有得到總好過得到了再失去不是?
“決定了?”
看着安然喝茶的柳逸時,柳卿覺得其實她這個父親也挺八卦的,她一直以爲會關心這種事的是美人孃親纔對。
“也許他是個好人選,但是皇家的人我要不起,而且,父親,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給不了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柳逸時輕聲附和了一句,眼神有些複雜,就算他自認對語菲情深意重,不管是自願還是無奈,屋裡不也有着幾房妾室,而且若是他真心不想要,也沒人會強求。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人柳家不是沒有,只是太少了點,就他所知,柳家的第一代老祖宗就做到了。
“這樣的人世間少有,卿兒,你要是想求一個這樣的人,這輩子怕是隻能在柳家做個老姑女了。”
“自由自在,不用面對女人爭寵,不用爲男人的不忠傷心,我很樂意過這樣的日子。”攤開今天才送到她手裡的紙扇,上面還是空白一片,沒有題字,握在手裡的感覺確實要比那綢緞做成的有質感許多。
擡起頭,柳卿有些沒大沒小的笑言,“父親,或者娘也曾經傷心過,只是她認命,而我,不認命,要是得不到,我寧缺勿濫。”
傷心過嗎?應該是有的吧,只是那時候他沒有發現她笑容中的勉強,原本挺讓他自傲的情深意重被卿兒這樣一說倒是有些像笑話。
“定王爺要傷心了。”
“有什麼傷心的,他自己不都沒有和我明說嗎?那就說明他自己都沒有下定決心,再說,定王爺是誰,一時的失望會有,不過也就如此了,皇家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傷心。”
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題,柳卿揚了揚扇子,“父親,我怎麼聽說現在族裡不少人都盯着我手裡這東西,讓他們去找匠人做不就行了,幹什麼要圖謀我的。”
柳逸時眼裡遮不住驕傲,嘴角勾起,“誰不知道你愛在扇面上題詩,現在大家就等着你在這上面題好詩再來求,上次你送給族人的那把我也有瞧過,詩寫得不錯,你大哥說你答應把那詩寫全了給他?”
說起這事就頭疼,那詩好長啊,雖然她記憶好記了個差不離,但是前面那些她真不怎麼愛,林妹妹的詩總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憂鬱,她真擔心那詩要是傳出去會讓不少人也憂鬱了,“父親,你和大哥說說,那詩我寫不出來了,讓他別再用眼神來催我了,實在不行我新寫一首給他。”
身爲穿越者,她腦子裡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了,什麼意境的都有,柳卿腦子裡靈光一閃,你們不是等着我題詩嗎?我還真是想起一首。
“全嬸,幫我準備筆墨。”
“喏。”
看到柳卿攤開扇子,柳逸時也來了興趣,走到她身邊站定,打算好好見識一番自家女兒被追捧的才學。
柳卿笑得詭異,提筆蘸墨一揮而就,“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落入花從皆不見。”
柳逸時嘴角抽搐,這是打油詩吧,和女兒以往的才學相比簡單不在一個層次。
“怎麼樣,朗朗上口吧,嘿嘿,我看他們哪個拔這個頭籌。”
原來如此,柳逸時哭笑不得,不過看在女兒心情好了不少的份上,他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看看他們的表情也不錯。
這廂養傷養得很開心,那邊闕子墨卻不太好受,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自己的家人,雖然這個家人不普通了點,但是血濃於水,他終究是無法完全偏向希及的。
那天從柳府出來就直接回宮覆命,就着柳家話裡的意思,儘量把話說得漂亮些,可就算如此,皇兄依然發了脾氣,世家勢力大受打擊,多年掣肘沒有了,現在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就算知道柳家和希及的重要,也始終把自己高看了一等,在他看來,他處置得已經夠狠了,他表現出來的厭棄告訴了所有人六皇子與皇位無緣,寵愛的吳美人徹底失寵,而沒有處置二皇子也是因爲他還有其他作用,爲的那人不也和柳希及有關係,日後老三得登大寶,哪能不爲他的先生報這個仇,只是推遲點時間而已,又何必斤斤計較。
闕子墨苦笑,大概在皇兄的眼裡,希及有點恃寵而嬌了,要怎麼樣才能緩和和柳家的關係?他一點也不想得罪柳家,更不想被希及拒之門外。這樣的事希及他相信希及絕對做得出來。
“皇叔請留步。”下了朝正準備回家換了面目去柳家,他又有四日沒見希及了,身後的聲音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眼中閃過厲色,回過頭時已經恢復如常。
“二皇子有何事換本王。”疏遠的態度讓闕曉翔心下不滿,同是皇子,爲什麼要這麼偏心?
緩緩走近,闕曉翔在離闕子墨兩步遠的地方站定,身高的差距讓他要稍微擡頭才能對上對方的眼睛,“不知道皇叔有沒有時間,侄兒想和皇叔一敘。”
“本王有事,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好。”
虛歲也就十八的闕曉翔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笑意,眼中的怨恨噴涌而出,濃烈得讓闕子墨都心驚不已,他何時得罪這小子了?
再走近一步,二皇子壓低了聲音,“皇叔,同是父皇的兒子,侄兒非常不明白,爲什麼您要偏向老三?我究竟哪裡不如他?還是有什麼事做得不好讓皇叔厭棄?皇叔能不能爲侄兒解惑?”
闕子墨挑眉,眼中閃過嘲諷,話裡如此的自信究竟是誰給他的?他就那麼肯定自己能得到那個位子?同樣壓低了聲音靠近,“曉翔,皇叔只能告訴你,我向來只謹守本份,沒有逾越一分,如果逾越了,皇兄都不會容我,你說我偏向老三,我可有向他提供人手做任何事?我連消息都沒有給他泄過一條,唯一一次出手,也是依皇兄的命令,在他和你的鬥爭中失敗時把他帶出皇宮,保住他的性命,若是敗的是你,我保下的就必定是你,明白了嗎?皇叔告訴你,你們之間的爭鬥我不會插手半分,皇兄也不會允許我插手,你們各憑本事,誰是最後勝利者我都會支持。”
闕曉翔眼裡閃過驚喜,他知道這個皇叔向來一言九鼎,他這麼說就一定會這麼做,可是,他一定要解了心裡的疑惑,“既然如此,那皇兄爲何要把柳希及介紹給老三爲先生?”
“我只能說,那是老三自己的緣法,與我無關,曉翔,你不用擔心我會偏幫誰,皇兄曾有言,他最看好你和老三,誰贏了誰就能得到他認同,你……知道了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父皇如此看中他,那隻要把老三……哼,他能拿下他一次,就能拿下他第二次。
“謝皇叔告知,侄兒知道了,以後若是侄兒……必定好好感謝皇叔。”
“你若真有這個本事,到時候本王不也得臣服?皇兄明令禁止本王和你們過多接觸,你們……各憑本事吧。”
闕子墨不再多言,徑自轉身離開,待得上了馬車,眼裡的嘲意才盡情展現出來,既然是磨刀石,那就好好發揮你磨刀石的作用,給你希望越大,越能讓你跌得痛,希及那一刀可不能白捱了。
希望老三能聰明點,不要這時候來和他接觸,說到底希及受傷也是因爲他,他不保證現在見到他不會折騰他。
“公子,杜公子來訪,現在在前廳,您要見他嗎?”。
杜容夏?好久不見的人了,這是來探病的吧,她遇刺一事估計滿京城都傳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災樂禍,她得罪的人好像不少。
“請他過來吧,全嬸,你幫我收拾一下。”就算那人知道自己的女兒身份,她也不想讓他見到自己那一面,有夫之婦哪,還是遠着點好,杜容夏若是好好待他夫人,那他還會高看一分,要是拿一個女人當跳板,她真心看不起。
PS:要是有錯別字,請容忍一下,畢竟現在時間沒以前那麼多了,修文也沒以前細,鬼也會盡量注意的,恩,親愛的們,柳卿曝光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