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他運氣足夠好還是書局天天都有這麼熱鬧?來書局三次,三次都有收穫,且三次裡有兩次見着了傳言中難得一見的柳公子。
男人摸摸下巴,看着那道身影消息在暗門後,繼續自己的尋書之旅,都在這裡呆了大半天了,居然愣是沒找着,難道只是不小心夾雜了一本在其中?
想到這種可能性,男人差點就想放棄了,旋即想到今天還回去的那冊竹簡,才又繼續動手。
那些淺顯的道理他都懂,而他感興趣的也不是那些,而是那些個不一樣的符號。
只有一冊書,柳卿沒有麻煩別人,而是自己謄抄了一冊讓人送到書局去,想着那裡還空着的兩個書架便有些躁意,真想趕緊填滿了它。
隨手拿起手邊的竹簡卻難得的靜不下心來,在家裡關了這麼久,以後還是出去走走好了,若是半路上能碰着賣書救母什麼的就最好了。
“主子,柳公子帶着隨從出門了。”
從宮中出來已經是午後了,正準備換了衣裳去書局的人一聽,手快的自己脫了衣衫,換上一身普通的仕子服,邊問道:“往哪個方向去的?”
“小人回來之前還在東大街,現在應該也走不遠。”
“知道了,記住本王的話,不要跟得太近,不要讓他身邊的人發覺了,那幾個人不簡單,有什麼事隨時來報。”
“喏。”
在陰暗處呆久了,人也會多出來許多心思,也許從心底裡他知道這是個可交之人,但是行動上,他卻不得不派人監視,相信現在盯着柳府的不止他一個,只是他做得更隱蔽而已。
畢竟,能讓他查不出底細的人,很少。
只帶了一個隨從,男人在東大街的成衣鋪子前找到了想見的人,看他正揚着笑臉和夥計問話,不由自主的就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顏色倒是尋常,只是這料子只怕比這店鋪鎮店的都還要好吧!?
“柳公子,難得在外面也能見着你。”
柳卿有些訝然的望過去,這人就不覺得唐突嗎?這麼冒冒然的上前打招呼。
“在下衛孚,在書局中見過公子一面,不知道柳公子還有沒有印象。”沒有再上前,眼睛卻是躍過擋在他身前的隨從笑眼望向柳卿。
第一眼望過去,柳卿就想起來這是誰了,不是她對他印象深刻,實在是昨天才在那種情況下見過,以她的記憶力想忘記有點難度。
“當然記得,沒想到在這裡碰上。”
“我倒是沒想到,柳公子會對這些成衣感興趣,要是柳公子不嫌棄,由在下來陪一程如何?長在京城,好歹對這城中也有幾分熟悉。”
這麼明顯的接近,明顯的興趣,要是藏着揶着倒還罷了,敷衍過去就行了,可是偏偏這人都擺到了檯面上,拒絕就有點太小家子氣了……
“我初來乍到,也就來過這條街一次,若是衛公子有這空閒那是再好不過了。”
陶磊聞言退到身後,只是對這年輕公子提了幾分戒備。
衛孚對這京城確實是熟悉,七彎八拐的帶着柳卿逛了不少地方,雖然比不得東大街那般繁華大氣,倒也挺有特色,柳卿說得少,聽得多,半天下來,兩人之間原本的生疏倒是淡去了不少,至少,兩人已經是以表字稱呼了。
“希及,感覺怎麼樣?還走得動嗎?”側頭看着那秀氣的臉龐,衛孚笑得有些無良,書生多半體弱,走了這麼多地兒,沒想到這位看着嬌弱的柳公子居然也沒有喊累。
柳卿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女人穿着高跟鞋逛街掃貨的那股狠勁她現在是沒辦法讓別人見識一番,在心裡想想總是可以的。
“還好,倒是有點餓了,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吃飯的地方?”
“有,跟我來。”
穿過相連的小巷,又拐了幾個彎,就在柳卿以爲自己會被人賣了的時候,衛孚敲開了一戶緊閉的門。
門童看到打頭的人眼睛一亮,“原來是衛公子,快請進。”
衛孚微一點頭,吩咐道:“我帶了個朋友過來,把你們這裡拿手的菜上一份,茴香沒有客人吧,叫她帶個姐妹過來相陪。”
“喏。”門童應得又脆又大聲,這可是大主戶,雖然不常來,但是每來一次就夠他們半月不開門了。
柳卿眉眼一跳,這是吃飯呢還是……狎妓?
陶磊更是不滿,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不想讓自家公子進去,這地方,是自家公子能來的嗎?
“公子,換個地方吃吧,這裡……”
“來都來了,我還能在門口嚇住了不成,再說聞聽兄也不會讓我被人欺負了去,對不對?”
聞聽,即衛孚哈哈大笑,“那當然,這裡能自成一家便是因爲人美,菜絕,若不是尋常人等根本摸不着這兒的門,恐怕就得排隊等了。”
“衛公子說哪裡話,讓誰排也不敢讓您排呀,不過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茴香都念叨您好幾回了呢?”人未到聲先到,等到這一席話講完,柳卿纔看到迎出來的人,徐娘半老,風韻尤存便是用來形容這類人的吧,雖然看着已經不年輕了,但是不難想到年輕時,這得是個怎樣的絕色。
衛孚笑得一派風流,“劉媽媽可真給我面子,得,東子,賞。”
接了重賞的劉媽媽笑得更燦爛了,揮退領路人,親自領着幾人往裡走去,還不忘和初來的柳卿打招呼。
“這位公子可是生得好相貌,不過面生得很,以後可得常來。”
柳卿一路看得有趣,也不博了衛孚的面子,“若是伺候得本公子滿意了,以後自當常來,不過劉媽媽,這好相貌以後還是不要說了,我倒寧願你說我一聲長得英武,那纔是讚我。”
劉媽媽捂着嘴笑,“公子好生風趣,不知道多少人想聽一聲好相貌而不得,您倒是不愛聽,呀,看我,真多話,茴香和碧翠在裡面等着了,媽媽我去廚房看看,一定不讓公子失望就是。”
看着眼前的屋子,倒不顯得多華貴,但是撲面而來的脂粉香還是讓她不由自主的摒住呼吸,慢慢走入裡間才放鬆下來,到沒地兒躲的時候,自然就適應了。
PS:於是,兩人的第一次約會是……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