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沒看見麼,自然是讓你上臺打擂,我瞧過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打贏之後呢?”
“還用說麼,自然是做鍾家的乘龍快婿抱得美人歸了。”
阿不眼直直盯着擂臺上被哄下來的人,人羣裡爆出哄聲,久不見身後人迴應,阿不一扭頭,卻見笑笑環着胸咬牙切齒的笑看着自己。
心裡一虛,趕緊賠笑道:“我知道事先沒跟你商量是我不對,可事出緊急,素素是我的朋友,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所以就趕鴨子上架的把我給賣了?”
“哪兒能啊,素素一等就是等了你三年,除了你她這輩子算是嫁不了他人了,憑着這份真心,你也該對她負責啊。”
她還想再念,可笑笑似乎不願再理會她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哎呀!”
阿不急的一跺腳,撥開人羣趕緊追了上去。
雙臂一張攔在他面前,有些急了。
“不要鬧性子了好不好,素素人很好,你只要和她相處了定會喜歡的。你再不上去,她可就真的嫁給別人了!”
“與我何干?”笑笑眼裡帶着薄怒,嘴角卻是牽着,“我不知你是如何說服他們一家願意以武招親,這些我都懶得管,可是叫我上去,我只有三個字,爺不、願、意。”
他一口回的堅決,態度強硬的有些不像他嘻嘻哈哈的作風,阿不抿了嘴,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能救她一次,爲什麼就不能救她第二次?”
“這是救麼?阿不,你把別人的感情當什麼?”
他是第一次這麼嚴肅的喚她名字,被他這樣一問,她心微微一顫,只是強作鎮定道:
“素素真的是喜歡你的——”
“可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她?”
她見他炯利的眸絞住自己,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素素美麗溫柔又大方,你只要和她相處了,就會喜歡的,真的。”
她的話在他的面前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卻足以將她言語裡的執拗聽得清楚。
笑三生咬的牙齒咯咯響,這死丫頭真真是一根筋直到底的,手箍上她的肩帶了些力道,硬邦邦的衝她聲聲質問。
“是,她漂亮,她溫柔,她還很有錢,可只要漂亮我就要喜歡麼?她溫柔我就要喜歡麼,她有錢我就要喜歡麼?”他語氣不自覺加重了許多,“我有時候真想砸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構造的,照你這麼說,你活潑機靈又特別,柳夢留怎的就沒喜歡上你?”
女子一下慘白了臉,連忙擡頭向他視去,眼裡有着震驚,還有難堪。
這些艱澀隱秘的心事他是如何看出的?!
笑三生鬆開手,有些不忍,可話已出口,只是冷着臉不再看她。
她以爲小心守着,把感情放心裡別人就看不出她的心思了麼?
喜歡上柳夢留,註定是她的悲哀。
眼眶微微紅了,淚水慢慢盈上,可就是倔強的忍着不落下。
擂臺那邊爆發出喝彩,她視線從那裡收回,握着拳,看着他,僵持着,也不開口。
笑三生將她的糾結焦急看在眼底,轉頭的瞬間落下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冷嗤,足下卻是輕點朝擂臺上飛身過去。
呼——
阿不終是失了氣力般後退一步,鬆了口氣,他終是去了。
那頭,帶着怒氣的笑三生,用不了一招就把那贏到最後的大漢一腳踢下擂臺,他黑着臉,冷冷緩過周圍一圈人,見終沒人敢上臺挑戰,卻是一轉身,面對看臺上樂的眯眼的鐘老微微一頷首。
停至臉上難掩激動喜色的鐘語素身上,見她已不可自制的扶着椅子把手起了身。
“抱歉。”
只兩個字落,縱身躍下擂臺,人羣中,再尋不出他的身影。
“混蛋,竟敢戲弄老夫,來人,給我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綁過來拜堂!”
耳邊是父親盛怒下的喝叫,場面一度混亂。
鍾語素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要倒下。
“小姐!”
小蠻眼疾手快的急忙忙扶住,鍾語素整個人癱坐在椅上,恍若被抽了魂般,渾身猶自顫着,心中劇痛。
三年,整整三年,她幻想過無數次再遇他的情景。
第一次重逢,他對她道多謝,因爲阿不。
第二次,他對她說抱歉,又是因爲什麼?
三年的入骨相思,他不知,他不知……
她呢喃着笑出聲,一閉眼,淚水滾滾落下。恍恍惚惚擡眼,彷彿看到了那年夜下,彩燈如晝,花瓣翩飛,有一少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裡。
眼一黑,徹底陷入黑暗。
“小姐,您別嚇小蠻,小姐!”
“素兒!來人吶,快扶小姐回房!”
眼看着上面亂作一鍋粥,阿不卻怔怔不敢再近一步。
她怕。
怕面對衆人的指責,怕面對素素那失望的眸,怕……
“這下,你滿意了?”
她心中一痛,似被人扯着般難受,沒有反駁,垂下了頭。
笑三生站在她身後,女子垂着的頭看不出是何神色。
只是那背影,很是單薄,很是落寞。
他鎖着眉,走近,卻被她猛地轉身一個推攘,他退後一步,看着她匆匆跑開的背影,沒有去追。
阿不沒命的跑着,眼淚落下了,狠狠用袖口擦去,只是不知怎地越擦越多,越擦越流,怎麼也止不住。
也不知跑了多久,腳下一絆整個人撲倒過去,地上的沙石磕的人生疼,她掙扎着想要起來,可怎麼也使不上力,努力了好久還是在地上起不來,反將衣服弄的又髒又破。
又氣又急,握着拳頭重重朝地上一捶,不管不顧的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的忘我,也不管路旁開始圍聚起來的對她指指點點的人,似要把穿越過來所有的心酸委屈統統發泄出去。
淚眼朦朧中,她看見一雙繡雲紋的白靴停至眼前,月牙衣角似帶着流光微微掀動,眸中輕輕一躍,似是有些似曾相識。
恍惚間感覺周遭安靜下來,那人似是蹲下了身,然後一雙潔淨修長的手遞過來,她抽噎着怔怔擡頭,呼吸卻先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