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在一旁看得冷笑,這徐崖當真是無恥透頂了,這下,又想打人家袁媛的主意。
雖說,冷清並不喜歡袁媛這個人,但是,比起袁媛,她更討厭面前的這個僞君子,越看他那得意樣,冷清心裡越不舒服,再加上前些天,徐崖剝了冷放面子的緣故,冷清有意讓徐崖丟盡臉,那也情有可原。
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徐崖一本正經道:“老師,恕學生斗膽,如若袁媛小姐還未婚配的話,學生可否向袁媛小姐提親?”
宴廳裡又開始喧譁,有人頻頻搖頭,也有人頻頻點頭。
相國之女配上新科狀元,這倒是不失爲般配,只是,這徐崖前些天還和冷清糾纏不清,剛纔又是說出那等話,現在,又向袁相提親,這不免有點兒太過快節奏了。
失禮是其次,他也不怕袁相剝了他的面子,猶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袁相是何等人也?能爲一國之相,自然是老謀深算,這個新科狀元的學生,對自己還有很高利用價值,而且今天,又是爲他舉辦的慶功宴,得給足面子才行。
磨了手指上的扳指,袁相面露微笑,輕聲道:“小女倒是不曾婚配,提親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還得看媛兒的意思,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做不上主啊!”
袁相不曾拒絕,但是話說的很含蓄,面子倒是給足徐崖了,就是不知徐崖自己會不會去把握住啊!
“徐狀元倒是高看小女子了,其實,我早已有意中人,就多謝徐狀元的一番好意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和冷將軍的女兒挺般配,你這提前,倒是提錯對像了。”袁相沒拒絕,徐崖正在興頭上,剛想說話,卻是被袁媛一番話打斷,臉色難看的座在座位上,一語不發。
痛打落水狗,21世紀魯迅先生的經典名言,冷清怎麼會忘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冷清淡然道:“喲!媛姐姐這是說得哪兒話?我冷清不過將門之女,理應配將才,再說,剛癡傻好沒幾天,當然是配不上忘八無恥的徐狀元,即然徐狀元如此喜歡媛姐姐,那何不成全人家徐狀元美意?”
徐崖一張臉氣綠了,從座位上猛的站起來,瞪着冷清喝道:“冷小姐,今日徐崖看在冷將軍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還望冷小姐不要太過刁難徐崖纔是。”
礙於冷放在場,徐崖不好發作,受到此侮辱,也只得忍氣吞聲,新科狀元,官居三品,和將軍品銜相當,真要在朝堂上,徐崖不比冷低階,只是考慮到前者爲將十幾年,故而對冷放客氣。
忍耐是有限度的,徐崖已然對冷清開始起了殺心。
冷放臉都笑爛了,忙拱手道:“哎!徐狀元,小女也沒讀過幾個書,不懂什麼禮節,徐狀元何必計較,來來,乾一杯,祝徐狀元,早日覓得良賢啊!”
話中譏諷之意甚是明瞭,徐崖哪會聽不出來?沒讀過什麼書?出的對子,自己還對不上,那不是正話反說,明祝暗諷嗎?
臉色陰冷的幹下這杯酒同,徐崖氣憤的座回座位。
今日,拜冷清所賜,不但顏面盡失,向袁相提親的想法也泡湯了,此刻的徐崖是那個恨啊!早把一切責任,全部推到了冷清身上。
徐崖心中暗暗盤算,等宴席完了之後,再慢慢與你這傻女人算賬。
此時的冷清,只顧着開心,還不知道,自己這報復的一舉,竟是惹來徐崖的殺心。
酒席一直延續到夜晚時分,方纔不歡而散,徐崖也是陰沉着一張臉,悶悶不樂的離開,又有誰知道,徐崖現在有多不暢快?
走之前,冷清丟下泥雨,找上了北辰宣代,北辰宣代正在相府客居,所以,今天晚上不會回皇宮,反正,像他這樣,回皇宮也做不了什麼,偌大的深宮只會讓北辰宣代覺得孤單而已。
倒不如待在相府,和袁旭品品酒,談天說地的好。
冷風將冷清帶至了北辰宣代的房間,還好,北辰宣代不是一天到晚都和那該死的袁旭待在一起,不然,冷清得鬱悶個半死。
光是過那百花陣,冷清就懶得繞來繞去,百花陣雖簡單,但是必竟融合奇門盾甲,八卦相術,要破還是需要時間,她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之上。
臨進門前,冷風拉着冷清的手,細心交待:“妹妹,三皇子其實很孤獨,而且太子和皇后,又是百般刁難他,所以,你見到他的時候,也別像對徐崖那樣,對三皇子客氣點兒,三皇子人挺好的。”
對自己這個妹妹,冷風是特別疼愛,而對於三皇子,冷風則是一臉的同情,陪讀這些年,冷風自是瞭解北辰宣代。
北辰宣代的孤獨,也只有冷風才能體會。
冷清笑笑點頭,嬌氣道:“知道了,大哥只關心三皇子,都不關心我了。”
冷風颳了刮冷清的俏鼻子,一臉無耐道:“你是大哥唯一的親妹妹,我可是答應孃親,要保護你一輩子的,不關心你關心誰啊?明年,我就會入軍征戰殺場,到時候,三皇子就拜託你了,好不?”
冷清鼻子一酸,從來到這個世界,透過記憶,她就知道,對自己好的除了冷放之外,就是眼前的冷風了,一想到冷風即將離開自己,征戰殺場,冷清就是一陣難過,噘起了小嘴。
將妹妹擁入懷中,冷風交待:“好了,我走了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爹爹,等大哥征戰殺場回來,有了自己的府底,就把你接過來,咱住一起,遠離冷星冷月她們,大哥可不想她們再欺負你。”
冷清心裡一暖,眼角差點兒沒憋出兩滴眼淚,帶起了哭腔柔聲道:“嗯!我們約定,你去外面征戰殺場,我替你照顧三皇子。”
冷風重重點頭,兩兄妹的小手指,靜靜的勾結在了一起。
來這個世界三年了,除了冷放給過自己感動之外,就是冷風給過自己的感動最多了,冷清感覺到了在原來那個世界,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暖。
這種溫暖,就連和她最親近的狐狸和黑豹,都不曾給予過她。
硬要說這是什麼,那隻能是兩個字,那就是“親情”吧!
推開門走進屋內,北辰宣代早已躺到了睡榻之上。
風冷清推門走進來,北辰宣代嘴角勾起笑容,輕聲問道:“怎麼了?宴席散了不回將軍府,來我這兒幹嘛?想來侍寢嗎?”
冷清心知北辰宣代是和自己開玩笑,也不示弱,張口就道:“是啊!我就算來侍寢,可我擔心你這個小身板啊!萬一把你折騰壞了,怎麼向皇上交待?”
北辰宣代呵呵大笑,此女子果真是有趣。
冷清不解,疑問道:“笑什麼?有什麼那麼好笑嗎?”
北辰宣代止住笑聲,樂道:“常聞將軍家三小姐,乃是一癡傻者,倒是和我這殘廢有的一拼,只是想不到,今日爲何變得如此伶牙利齒,實在耐人尋味的很啊!三小姐,你能告訴我嗎?”
看着北辰宣代英俊臉龐之上,壞壞的笑容,冷清居然是失神瞬間,北辰宣代的眼神,彷彿能看清她一般,讓冷清避而又避。
逃避一瞬,冷清勇於面對,正視北辰宣代道:“三皇子,來日方長,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今日已晚,冷清來此,只是想謝謝三皇子在宴席上的相助之恩,冷清在此感激不盡。”
彎下嬌膝,冷清跪倒在北辰宣代榻前,行了一個跪拜大禮,北辰宣代是皇子,理應受冷清如此一禮。
將被子掀開,努力從榻上座起身來,身體前傾,將冷清扶起,北辰宣代目露星光,嘆息道:“三小姐不必如此多禮,要謝,該是我北辰宣代謝你將軍一家纔對,將軍一家,對我這個廢人如此禮遇,北辰宣代真的感激不盡。”
其實,冷清和冷風站在門外那一席話,雖說說得小聲,但是皆是被北辰宣代聽入耳中,心中的那份感動,自是難以言表。
“三皇子,你這……”冷清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又被北辰宣代大手之上傳來的溫熱,堵回嘴裡,久久不能言語。
對冷清投去一個善意的微笑,北辰宣代抽回手,靜靜的座在榻前,眼神凌歷,露出別樣光彩。
冷清看得有點傻,弱不禁風的三皇子,居然在這一刻如此耀眼奪目?這是爲何?
眨眨眼睛,北辰宣代柔聲道:“三小姐,如有一日,我攀上頂峰,三小姐可願留在我這個廢人身邊,爲我盡忠盡義?”
這是在試探我嗎?冷清心中不由想道,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眼前的北辰宣代並不簡單,並不像他表面上那樣,看起來如此羸弱。
也許是錯覺吧!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個解釋,冷清輕輕點頭。
和冷風還有個約定,她不能忘記,並且,北辰宣代給了自己極深的好感,就算北辰宣代不說,說不定冷清都會出手幫他。
必竟同是天涯淪落人,也許是那種心心相惜在作穢吧!
一個癡傻的傻子,一個半殘的殘廢,兩人又會譜寫出怎樣的篇章?
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