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去,大軍被堵在了後面。
馬車上,冷清呆呆的座着,某一刻,冷清失神的眼中,卻是閃過一道精茫,接着,任花無崖十兄弟都沒想到的是,冷清居然是一勒車馬,調轉馬頭,再度朝着衛茫大軍衝去。
花無崖十兄弟傻了,冷清逃都逃出來了,她幹嘛還要返回去?
憑追水三人的身手,還有那一百多將士相助,三人想逃,是很容易的事情,冷清爲何還這般任性?
急回,急回,冷清要驅馬衝回去了,一衆人都傻了。
追水三人尚在拼殺,冷清居然回來了,三人一陣惱火,花無崖率先衝上來,瞪着他的十兄弟,便是喝道:“你們在幹什麼?不是讓你們護送三小姐走嗎?”
十兄弟個個一臉無辜,異口同聲道:“她自己調回來的。”
花無崖埋怨他的兄弟們,架着馬車拼命往軍隊裡衝的冷清,終於是從馬車上站了起來,將七分裙往腰間一系,冷清一個飛身,躍進衛茫大軍之中。
一拳轟翻一個衝上來的兵士,奪去其手中大刀,這一剎,冷清瘋狂了。
嘯九天功力全開,腳下九天玄月步,步步生風,在軍隊之中飛速奔馳着,每一刀下去,一個兵士的頭顱,便是高高拋起。
追水與奔雷和冷清最有默契,兩人見冷清一個勁兒的往軍隊裡衝,二話不說,兩人一虎便是衝到冷清身前,替冷清開道。
花無崖看着瘋狂的三人,心中驚翻了天,往地上唾了一口,花無崖喝道:“不想輸給一個女人,就殺。”
花無崖十兄弟,個個手捏寒刀,冷清的一舉一動,就像是興奮劑一般,催的他們熱血沸騰。
試問,戰場上,一個女人尚且手起刀落,鮮血橫飛,堂堂七尺男兒,可有退卻的理由?
就這般,冷清三人一虎,花無崖十一人,便成了大軍中的一抹尖馬,十多人所過之處,無一不是屍橫遍野。
他們將冷清護在中間,這一剎那間,他們任由冷清任性了。
冷清的任性,不會是沒有理由的。
花城跟着來的一百多兵士,早已是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山坳兩邊,山賊們皆是被射的躲了回去。
十四人,一虎,如何抵擋千軍萬馬?
冷清啊冷清,你到底是怎麼了?拿大家的命來開玩笑嗎?你不能死在這兒啊!
冷清瘋狂了,手中大刀揮舞不停,冷清的白衣白裙上,早已染上鮮紅的血液,她已然成了一個血人了。
“瘋女人,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這兒嗎?”
一刀將衝來的一個兵士砍翻在地,花無崖猛的衝到冷清身邊,捏着冷清的手臂,便是放聲大喝。
孤軍深入的他們,早已經開始精疲力竭了,孤立無援的他們,這一刻,想再砍殺出去,那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冷清兩眼黑暗,絲毫不理會花無崖大喝,長刀揮下,一個衝上來的兵士,瞬間失去了生命。
被衆軍保護在不遠處,東方晨宵貓戲老鼠般的看着那邊拼殺的冷清等人,嘴角的笑意,更顯得戲謔。
冷清等人,早已窮途陌路,東方晨宵心情大快。
這邊東方晨宵得意非常,那邊,冷清等人越來越無力,雷虎身上多處受傷,奔雷的身上亦是鮮血淋漓。
追水肩膀吃了一槍,就連拿劍都有點兒吃力了。
花無崖和他那十兄弟,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必竟,亂拳打死老師傅,冷清再怎麼是神人,她必竟沒有神力。
照這個情況下去,被俘,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衛茫怔怔的看着冷清,心頭掠過一絲疑惑,偏頭看向東方晨宵,衛茫疑惑道:“皇上,這冷清本能逃走的,如何又倒回來衝進大軍之中呢?奇怪了。”
東方晨宵哈哈一聲大笑,樂道:“神人啊!果真是神經的人啊!”
此刻,東方晨宵亦將冷清的返回來,當做是冷清一時頭腦發熱,傳說中的冷清曾是一個瘋傻的傻子。
東方晨宵真覺得是冷清的傻病又犯了。
東方晨宵這邊哈哈大笑,旁邊,衛茫的眼神突然呆滯,不爲別的,只因爲,他注意到了,冷清一路殺搏的方向,是朝着躺在城樓下的東雪柔兒而去了。
心中升起一抹感動,衛茫低聲道:“不對,她是要去帶走東王妃啊!”
衛茫突勿的覺得,自己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了,一個女人尚且如此重情重義,如此不懼死亡,他衛茫,竟是以多欺少?
想到這兒,衛茫突勿一伸手,大喝道:“停下,將他們圍住,不必再攻了。”
接到命令,衆士兵們已然開始退到兩邊,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冷清等人團團圍住。
東方晨宵愣了下,才破口大罵道:“大膽,朕正看得起勁,你居然叫停,沒有朕的命令,你何以叫停?你好大的狗膽。”
衛茫嚇一跳,心知自己一時衝動了,忙不迭躍下站馬,單膝跪倒在東方晨宵身前,解釋道:“皇上,他們已然成爲階下這囚,不必再攻下去了,再攻下去只會讓臣的將士們受到傷害,請皇上寬恕臣的愛軍之心。”
東方晨宵長吸一口氣,平靜下心中憤怒,低聲道:“除了冷清之外,其它的全部給朕殺了,記住,冷清要抓活的。”
衛茫短暫的遲疑了一下,只得無耐的對大軍下達了格殺的命令。
包圍圈中,花無崖呵呵笑起來,面對幾十萬大軍的包圍,花無崖不顯得慌亂,將頭上的黑髮帶緊了緊,花無崖低聲道:“不要着急,慢慢來,好戲還在後頭。”
追水和奔雷傻了起來,看花無崖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很顯然,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花無崖話音剛落,一聲嘹亮的號角聲,突勿的響了起來,震響了邊界線。
熟知這道號角聲意味着什麼的衛茫,嚇的臉色煞白,盯着尚在迷茫中的東方晨宵,衛茫大喝道:“皇上,不好了,寧城大軍攻衛城了,這是攻城號角,皇上,請皇上搬軍回城啊!”
東方晨宵一愣,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功夫,蕪城兩面的山坳上,剛被射的縮下去的山賊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
無數山石再度滑落,無數箭支四下亂飛。
衛城現在就是一座空城,寧城北峰佇軍一攻來,肯定不攻自破,攻進來,不佔你城,就搶你糧草,讓你大軍餓死去。
反正,邊境上的大軍,經常幹這種事,早就沒什麼稀奇了。
面對這般重重壓力,終於,東方晨宵終是一咬牙,恨道:“撤軍,保衛城,冷清,朕與你沒完,這次暫且放了你,下次再見,朕定要捉了你,讓你日日夜夜受朕的恩惠。”
對着包圍圈中的冷清丟下這樣一句話,東方晨宵便是帶着大軍,狗咬兔子一般,撤退了。
再不撤,衛城可就得遭秧了,身爲一國皇帝的他,自是會權橫,哪個重哪個輕啊!
一柱香之後,東方晨宵的大軍,消失在了蕪城外的山坳中,此刻,再看蕪城城樓下,早已鋪滿了一具具屍體。
慌亂的馬兒們,在城樓下四下奔逃,冷清呆滯的朝着城樓下緩步而去。
那裡,東雪柔兒還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
望着冷清走向早已死去的東雪柔兒,花無崖總算是知道,冷清爲何逃出去,還不惜生命的衝回來了。
嘆了口氣,沒有去打擾冷清,花無崖只是叫他的十個兄弟,拉上城樓下還完好的馬車,悄悄離開了。
奔雷和追水跟着冷清走到城樓下,東雪柔兒靜靜的躺在他們身前,死不瞑目的東雪柔兒,一雙眼睛,依舊是大大的睜着。
俯身下去,冷清伸手將東雪柔兒的眼睛,輕輕的合上,冷清哽咽道:“對不起,逃的時候忘了你,我這就帶你走,離開你不想待的東陽帝國。”
說着,冷清便是伸手,將血泊中的東雪柔兒抱了起來。
冷清再怎麼強,她只是一個女人啊!抱着東雪柔兒一拐一瘸的走着,讓人看得心酸,讓人看得淚流。
冷清很佩服東雪柔兒的癡與愛,這一程,冷清要送她。
奔雷與追水,只是靜靜的跟在冷清身後,兩人並不多言,與冷清經歷過這麼多,兩人早已熟知冷清的性格。
這種時候,還是讓冷清靜一靜的好。
抱着東雪柔兒,將東雪柔兒送上馬車,冷清機械般的鑽進馬車之中,任由奔雷與追水,架着馬車朝着花城方向而去。
…………
兩天後,冷清三人,終於是帶着將近百輛馬車,回到了花城。
花無崖和他兄弟們,去了幽冥山脈,這一次虧得山賊們相助,冷清等人才得已脫逃,怎麼着,花無崖都得去謝謝寨主纔是。
順便嘛!答應給寨主的好處,還是得給,經常與山賊合作,沒了信譽,想再合作,那就難的太多了。
倒是,花異陽總說他的兒子,是去打山賊,其實,他哪裡知道,花無崖和那些山賊的關係,好到家了。
三人一回花城,所有的姑娘們,皆是出城迎接。
一看冷清等人這般浴血的樣子,姑娘們心裡感動了起來,拿這一百多輛馬車,冷清等人定不容易。
多的話不說,全在姑娘們心中,說多了,也就顯得虛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