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在黑袍中的道善,一雙小手捏的死緊,某一刻,忍不住的道善,終於是前踏一步,衝上前去,輕聲在道禪身後道:“師傅,下雨了,該回去了,就放了他們吧!您也該止血了。”
道禪眉頭一皺,轉過身瞪着道善,怒道:“怎麼,要教師傅怎麼做嗎?還是說,你很不滿意師傅屠佛啊?”
道善嚇了一跳,向後退了數步,忙不迭的彎腰道:“徒兒怎敢教師傅如何做,徒兒實在是擔心師傅您的眼睛,師傅,您………”
“對了,河中那女娃,倒是歷害,你們去將她抓來,留着還有用處。”
道善話還沒說完,道禪便是率先開口將之打斷,提起自己中箭的左眼,道禪纔想起流河之中的神樂。
對於神樂的箭術超羣,道禪也是特別的欣賞,像神樂這樣的人,留着自是有用處,聰明的道禪,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否則,也就對不起他丟的這隻左眼了。
道善只得在心中無耐的嘆口氣,輕聲道:“是,徒兒遵命。”
大雨嘩嘩的下着,流河之上,水位漸漸的升高了,伴隨着風浪,位於河中心的神樂,也只得跟着小船,隨波遂流,這個時候,道善想追都已是追不及了。
也還好,算是老天救了神樂一命吧!
跑到河邊,朝着漆黑的河面遠眺了一會兒,道善只得無耐搖搖頭,帶着兵士返身而回,與道禪秉報道:“師傅,河中弓箭手,早已消失不見蹤影,恕徒兒無法追擊。”
道禪失望的搖搖頭,不在意道:“沒關係,只要有北辰明楓在,不怕她不回來,將北辰明楓,還有他手下這兩員猛將押回去,全部關起來,明日便送往北都,交於皇上處理。”
道善點點頭,轉身帶着人朝北辰明楓而去,可是,道禪剛剛走了兩步,突然,一道黑影,快若閃電的至她身前閃過,道禪還沒反映過來。
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北辰明楓,便是突勿的掠起,消失在了原地。
黑影來的快,去的也快,一衆人甚至還沒反映過來,黑影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留下一道道血痕,一直延伸到河岸邊上。
道善猛的一拍手,大罵道:“該死,大意了,是剛纔那個輕功高手,行屍雖然將之重創,卻是無法殺掉她,本以爲她已經逃了,沒想到,竟有這個膽子,帶着重傷回來救人啊!”
道善這邊大罵,那邊,道禪早已是陰沉了下來,這到手的鴨子,突然就飛了,你讓道禪情何以堪?
剩下的,就都是些小縷羅,哎!道禪那叫一個氣啊!
不過,有好比沒有,氣憤一陣,等兩隻行屍將所有和尚都屠戮完了以後,道禪的氣憤也就暫且的平息了。
命人託來兩幅黑棺,將行屍收進黑棺之中,道禪才平淡道:“不怕,爲師已經將之打成了廢人,就算抓不到,也沒多大威脅了,再說了,現在,爲師可是抓了他兩個好兄弟,不怕他不來救人,只是,爲師想不到的是,這個北辰明楓,手底下,竟是有這麼多奇人,不錯,不錯。”
說完,道禪的嘴角,勾起陰險的笑,這一刻,誰又知道,他是在打着些什麼主意?雙手食指輕彈,兩隻行屍入棺,道禪與行屍的聯繫,立馬被切斷,令道禪不得不收功。
收功那一剎那間,剛纔還精神的道禪,立馬委糜了下來,控制兩隻行屍以及失血過多,給身體帶來的負荷,終於是令道禪再也承受不了了。
兩腿一軟,道禪像一隻霜打的茄子一般,倒在了道善懷中。
只是可惜了,要是北辰明楓能再多堅持一會兒,估計,勝利的,就不可能是道禪了,而且,那一衆和尚,也就不會白白的丟掉性命了。
漆黑的夜空之中,依舊漂灑着磅礴的大雨。
站在原地,道善看着這滿地的屍地與被血水染紅的地面,這一剎那間,道善都有點兒迷茫了。
師傅的這種做法,是對還是錯呢?
道禪不由的在心中思考着,對與錯,令道善很是糾結,摘下臉上面具,任由雨水將臉上殘留的血跡洗淨,道善無耐嘆口氣。
畢竟,是自己的師傅啊!道善又能怎麼樣呢?
流河之上,掀起了狂風巨浪,洶涌的河水,一波又一波的拍着河岸,驚起一道道巨烈聲響,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格外剌耳。
流河之中,兩個黑點,隨着波浪,隨波遂流着,不知要飄向何方。
鏡頭向前拉大,細細一看,這兩個黑點,正是北辰明楓與飄凌,將北辰明楓楓救起之後,身受重創的飄凌,便是再沒了逃走的力氣,只能抱着北辰明楓,長憋一口氣,躍入了流河之中。
所幸的是,今夜的流河,因爲下雨的關係,水流有點兒湍急,這才帶着兩個早已沒了力氣逃跑的人,遠逃向了他方。
可惡的是,神樂那混蛋,不知道是帶着船跑到哪兒去了,此刻,尚還有一絲意識的飄凌,早就在心裡,將神樂那個臭女人,給罵了個遍了。
偏偏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不見蹤影了,你讓飄凌情何以堪?
還好的是,飄凌抱着北辰明楓跳下水的時候,正好抓住一截斷木,不然,就北辰明楓現在的狀態,想不被淹死都難啊!
“將軍,將軍,你醒醒啊!將軍,將軍,你快醒醒,明楓,明楓。”
一邊掙扎着想靠岸,飄凌一邊叫着身旁,趴在樹杆上的北辰明楓,想要將北辰明楓喚醒,可是,無論她怎麼叫,北辰明楓都好像是死掉了一般,不給飄凌一絲回映。
這個向來以北辰明楓爲靠山的女人,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北辰明楓陷入死狀,自己無能爲力,更不知道,要隨波遂流,飄向何方。
飄凌幾乎快要崩潰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飄凌真的快忍受不了了,雷君與關浩被打成重傷並且抓了去,神樂又不知所蹤,自己受了重傷,最嚴重的是,北辰明楓居然被打成了廢人。
如果再不靠岸,想辦法找人醫治的話,北辰明楓的情況,可就危險了。
心中這般想着,飄凌開始着急了,用盡了全身力氣,想將斷木劃至岸邊,可是,她飄凌,頂多了,也就是個弱女子,放在平時狀態好的時候,恐怕還有可能,可現在受了重傷的她,哪能敵得過狂風巨浪?
掙扎一陣,飄凌終是沒了力氣,並且,眼前開始眩暈,失血過多的她,意識遂漸開始模糊了。
這種時候,可千萬暈不得啊!她一暈了,不但自己有可能死掉,就連北辰明楓都可能跟着死。
想到這些,眩暈中的飄凌,硬是咬着牙,死撐着不讓意識從腦海之中消散。
就這般,巨浪帶着兩人,衝進了流河的一條支流之中,不知道是去向了何方。
木船都飄離了煤城幾十裡遠之後,呆愣在船上哭泣的神樂,纔回過神來,腦袋清醒了,神樂纔想起來,要去尋北辰明楓。
可是,這個時候,船往哪兒飄去了,就連神樂自己都不知道。
女人嘛!往往在危機的時候,最沒主意,這不,現在的神樂,是真的連一點兒主意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滿心的後悔。
爲什麼,她沒有衝出去救北辰明楓,而只是呆呆的座在船上呢?神樂越想越覺得心裡難受。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了,原來,她只不過是一直活在北辰明楓的保護下而已,沒了北辰明楓,她什麼也不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射得一手好箭又如何?依舊是救不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神樂心碎了,傻傻的她,認爲北辰明楓死掉了。
心碎的她,這般呆呆的想着,心也跟着死了,隨着河流,任由巨浪將之帶去遠方,神樂漫無目的。
此刻的她,只想任由巨浪將自己帶走,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北辰明楓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輕輕站上木船的船頭,神樂閉上眼睛,一頭投進了流河之中。
神樂殉情了。
……
北都皇宮之中。
這一日早朝,北辰浩明龍顏大悅,三天前,煤城方面送來八百里加急捷報,說是國師大人,將北辰明楓打成廢人,並生擒其兩人心腹與冷清一下屬。
多日愁眉不展的北辰浩明,一聽到這個消息,便像是吃了幾百枚開心果一般,直感覺,身體舒暢了,腰不酸,腿不痛了,走路也有勁兒,活脫像是吃了蓋中蓋了。
座在金孿大殿龍椅之上,北辰浩明一臉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殿下,袁相臉色有些陰晴不定,北辰浩明這般好的氣色,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就目前的狀態看來,袁相最想要的,還是北辰浩明不那麼及積啊!
心中略作一番思慮,袁相才秧秧上前兩步,抱着手中官牌,對北辰浩明秉道:“皇上,煤城告大捷,實是對三皇子一重大打擊,如今,七皇子已成廢人,不足爲懼,現在,皇上的心患就剩下了三皇子,看來,皇上一統江山,指日可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