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兩人這一動作,略顯親暱,卻是被四樓角落裡的北辰浩明盡收眼底。
嘴角浮起不在意的笑,北辰浩明轉頭問着身旁的徐崖道:“那將軍家的三女,不是個傻子嗎?怎麼如今和三弟扯上了,兩人還顯得那麼親暱?”
徐崖嘿嘿一笑,無耐道:“這個,小人倒是不得而知,只是,那冷清好像瘋傻好了,前兩天還在相府大宴上,和小人鬥嘴呢!太子殿下也知道嘛!三皇子喜歡結交那些古古怪怪的人,這不足爲奇啊!”
北辰浩明倒是贊同的點點頭,徐崖說得也是有道理,不由得他不相信,頓了下,北辰浩明又看到北辰宣代身後的輪椅,當下,又是好奇了起來,愣道:“那椅子樣子甚是古怪啊!是何物啊?”
剛纔光顧着看兩人的比賽去了,北辰浩明倒是不曾注意那麼多,這不閒下眼來了,才注意看那輪椅,他還真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東西。
徐崖搖搖頭,這東西,他倒是沒怎麼去打聽。
就在兩人爲輪椅之事,而感到疑惑的時候,歌臺上,紫袍人與西廂幽兒盡乎完美的表演,已是接近尾聲。
一曲作罷,臺下衆人張大着嘴愣了好半天,接着,一陣陣轟然的掌聲,猛然在醉夢樓之中暴發,一瞬間,便是將這幾日的比賽,推向了巔峰了。
初賽就能遇到如此精彩的比賽,今年的詩燈大會,當真是精彩異常啊!
這陣喧譁持續了整整一小會兒之後,纔在裁判的雙手撫動之下,靜了下來,轉頭看了眼評委席上的各位評委,裁判卻是驚訝的發現,衆評委臉上無一不是驚訝。
也許,和自己一樣,他們也被紫袍人那完美的演奏與如此準確的音律震撼。
捂住嘴咳嗽了兩聲之後,裁判這才說道:“好,川選手的演奏很精彩,音律也很準,老夫主持詩燈大會如此多年,還真是首次見得彈殘琴,竟還如此音準的事,老夫真的很震撼啊!看來,是該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們啊!都老了。”
感嘆一翻,裁判卻是誇起了紫袍人,邊誇還邊向紫袍人躹躬,顯然,紫袍人的這一手,很是讓裁判佩服。
當然,還不止是裁判,就連臺下的大片觀衆,亦是如此,就是這一曲,皆是被紫袍人俘虜。
乾脆,就將紫袍人與西廂幽兒這一曲,叫做征服吧!
北辰宣代笑笑,也是很佩服的抱拳道:“川選手果然是不簡單啊!宣代我也很是佩服,等比試過後,真想與川選手促膝長談啊!”
面對北辰宣代的邀請,紫袍人倒是不曾拒絕,而是客氣的對北辰宣代拱拱手,並不多言。
裁判回過神來,將嘆息壓至心底,問道:“那三皇子,接下來,你可開始?”
北辰宣代笑笑,回道:“嗯!我也吹一曲吧!不過,我當然也需要三小姐的幫忙,難爲七小姐如此努力,那三小姐自也是不能袖手旁觀啊!”
哎喲!冷清傻了,人家那是琴啊!兩人配合談,那倒也不是不可,而北辰宣代這個是笛,莫非要兩人配合吹?
一時之間,北辰宣代這一說,衆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了頭腦起來。
四樓上,南宮水南搖搖頭,自言自語嘀咕道:“又要搞這些小花樣,宣代兄還真是有心情。”
哪管南宮水南嘀咕,歌臺上,北辰宣代依舊是笑意連連,不理會衆的不解,北辰宣代偏頭看向身旁的冷清,問道:“三小姐,這少一孔的笛,真是要你幫忙來吹,只是,得委屈下三小姐。”
冷清恍惚的點了點頭,還沒反映過來,脫口而出,問道:“那三皇子,要冷清做什麼?”
北辰宣代略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無耐道:“三小姐,宣代這腿這關係,所以,不好意思,還麻煩三小姐靠進我的懷中,不知三小姐可願意?”
哇靠!冷清心裡頭突突一跳,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北辰宣代竟是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在這個男女授受不清的時代,摸兩下都是犯罪,還敢靠?
那不是當面親薄嗎?
冷清有點兒爲難,不過,看現在這個狀況,早已是不由得冷清猶豫,粗略一想,將心中的想法丟到一邊,冷清輕聲道:“即是爲了三皇子比試,那冷清也無不可。”
說完,冷清真的是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轉了一圏,倒進北辰宣代懷中。
我靠!姿勢是到位了,還轉圈,作秀啊?
將冷清抱在懷中,北辰宣代略有點不好意思,好一會兒之後,纔回過神來,將竹笛豎於冷清小嘴之前,輕聲道:“三小姐,你試下,你能否將之吹響?”
把笛子抓到手中,冷清捏好笛子,輕輕吹了吹,竟是發現,五個孔的笛子,還真是能吹響。
冷清試着吹首曲子,卻是發現,少了第六孔的竹笛,無論如何,也吹出她想要的曲子。
吹了兩下,冷清停下,問道:“能吹響啊!現在怎麼做?”
北辰宣代微微一笑,一會兒,回道:“一會兒,你就只負責吹氣就行,看着樂譜,按照樂譜上音的強弱,吹出合適的氣流,這一點,三小姐能做到吧?”
冷清笛子是吹的不好,在21世紀也沒怎麼去學,但是看樂譜,卻是不在話下,自認,要做這麼簡單的事,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當下,冷清也是點點頭
如此,北辰宣代神秘一笑,將頭靠近冷清耳邊,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三不姐,此笛雖少正面第六孔,卻是多了反面兩個孔,所以此次成敗,全靠你了,此曲的指法,要用上反面兩個孔,所以,三小姐,我不能在吹的同時,按孔,拜託了。”
瞭解竹笛的人,應該都知道,竹笛有六個音孔,這是在正面,是用六個手指去按的,而六個音孔反面,就有兩個並排的孔,那是用來掛一些小吊墜,小鉓品之類的東西。
而現在,這根笛子,少了一個第六孔,所以,沒辦法之下,北辰宣代纔想到利用反面的兩個鉓品孔,來補足這少的第六孔。
老實說,這看似不可能,但是,卻是可以如此,少一孔的竹笛雖能吹響,但必會音不全,用上鉓品孔來補足全音,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說,這得需要很歷害的指法才行,北辰宣代正是擔心這一點,才讓冷清吹笛,而自己選擇控制按孔的指法。
竹笛嘛!是靠手指控制的樂器。
本來,徐崖命人打造這支笛子的時候,只是對那笛匠交待,少做一孔,所以,笛匠就按照徐崖所說,做了五孔,而保留了那吊鉓品的兩個孔。
也正是笛匠的這一認真,纔給了北辰宣代希望,不然,北辰宣代還真得費更大功夫。
做好準備,北辰宣代將腦袋靠向冷清,兩人耳貼耳,在北辰宣代的一聲令下,冷清扶住笛子,嘴中吹出一道熱氣,竹笛應聲而響。
尖銳,高亢,清明。
竹笛聲一響,音卻是偏高,而且趨於不正常化,但是,曲譜的音準,卻是沒落下,大家聽得,覺着有點兒怪,但是,卻又是說不出哪兒不對。
而此刻,北辰宣代的手指,卻是不停的在竹笛之上翻飛,可奇怪的是,右手並沒有用上無名指,而是用上了小姆指勾住了竹笛反面的兩個鉓品孔,將之緊緊塞住。
你一定會覺得不可能。
但是,兩人真的將這竹笛吹響,並且將曲譜吹奏了出來,儘管這也許不可能,但也請不要深究吧!
小說的海洋中,又有什麼,叫做不可能呢?
感受着北辰宣代呵在自己耳邊的熱氣,冷清就像是得到某種指示一般,越吹越覺得順暢,彷彿和北辰宣代有心靈感應一般,每吹一口氣,冷清總能將北辰宣代想要的氣流強弱吹出來。
這難道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如此,這場別有趣味的演奏,終於是在北辰宣代額上流下粒大汗珠的時候,結束了。
吹完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剎那,被北辰宣代緊緊擁在懷中的冷清,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紅萍果一般。
來這個世界之後,冷清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接觸,如何不讓冷清臉紅心跳?
況且,北辰宣代又是她鍾愛的美男子類型,與其說是臉紅,倒不如說冷清那是興奮,更爲貼切吧!
放開冷清,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北辰宣鬆了口氣,這就算是成功了吧!
其實,北辰宣代也不知道,這吹出來會有什麼效果,但是,那種情況下,北辰宣代也唯有孤注一擲才行啊!
也算是不得已而爲之吧!
還好的是,冷清的配合,出乎了他的預料,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冷清和自己如此合拍。
不出意外,北辰宣代和冷清演奏完之後,場面一片寂靜,好一會兒之後,暴發出陣陣掌聲,久久不能平息。
靠在北辰宣代懷中,冷清紅着俏臉,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一場,算是成功的捱過去了吧!
還真是感謝咱們的太子爺,不然,冷清也不會和北辰宣代,相擁吻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