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灰袍老者的猶豫,逍遙兒忙道:“遙兒吃苦受難,自從遇到泥老先生後,才過的好起來,泥老先生是一個神人,他告訴我,誰能將我從陶俑之中識出來,就讓我跟他一輩子,我永遠相信泥老先生。
跟在老先生身邊,遙兒定當盡心盡力服侍老先生,直到老先生掩息那天爲止。”
灰袍老者無語言了,人家一個女孩兒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要怎樣?不過,說起來可笑的是,要是逍遙兒看到,這張皺皺巴巴的老臉掩鉓下,竟是藏着一張英俊不凡的帥臉龐時,不知道逍遙兒會是什麼反映。
冷清拍拍手,哈哈大笑道:“那走吧!回去吧!好好睡一覺,下午起來吃個美味飯,接下來,就等着和你們一起進皇城吧!”
說完,冷清便是推起北辰宣代,朝着醉夢樓之外行去。
外面的天已然矇矇亮,按照這個速度來看,北辰宣代和南宮水南,還有西廂幽兒的比試,不到晚上,肯定是比不到他們了。
如此,熬了一整晚,何不美美的睡上一覺,再吃頓熱飯來得爽快?
當幾人踏上街頭那一刻,一縷陽光射來,將他們籠罩其中,冷清微微擡手將眼睛遮掩。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冷清也贏了,從此即將邁開她新的步伐。
夕陽西下,大地染上一片紅暈,天快黑了。
北辰宣代獨自座在相府後院的走廊之中,欣賞着晚霞的美麗,閉上眼睛,略作休息,北辰宣代嘴角浮起微笑。
和冷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北辰宣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腿殘的這三年中,北辰宣代一個人想了很多。
孤獨亦是與他爲伴,天知道北辰宣代的沉默,是多麼的無可耐何。
“三皇子,你起來了啊?幹嘛不多睡會兒?”一道聲音,自北辰宣代身後響起,北辰宣代回頭一看,臉上泛起真心的微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冷清。
走到北辰宣代身後,見北辰宣代不說話,冷清接着道:“三皇子,醉夢樓那邊傳來消息,說是你的比賽,會排到午夜。”
北辰宣代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決賽,父皇會出什麼題呢?我猜猜。”
冷清蹼哧一口笑出聲,這中場大賽都還沒比完呢!就想到決賽去了,不得不說,這北辰宣代還真是想得挺遠啊!
偏過頭,北辰宣代臉上帶着微笑,樂道:“三小姐何故發笑啊?宣代說錯什麼了嗎?”
冷清搖搖頭,無語道:“沒,只是笑你,中場還沒比過,那麼快就想到決賽去了,你還真是挺有信心啊!”
北辰宣代搖頭不語,沉默片刻之後,才懶散的說道:“這次能進入決賽的前十人,我心裡早已有人選,這中場比賽嘛!我倒不怎麼在意,他們雖強,可是比起我心中這十人,可是要弱很多。”
冷清來了興趣,追問道:“不知道三皇子心中這十人,是哪十人啊?能不能說與冷清聽下?”
北辰宣代點點頭,思考一會兒,輕聲道:“水南兄和七公主嘛!那自是不必多說,兩人的實力,完全足已進入決賽。
接下來,就是我與三小姐,如此一來,就有四人,再加上東陽帝國的東雪柔兒,還有新科狀元徐崖,這就有六人了。
至於其實四人嘛!三小姐,宣代就不多言了,等到決賽的時候,你自己看吧!”
冷清噘起小嘴,不滿道:“三皇子又吊人家味口,真是的。”
兩人說話間,一個丫環從院外跑了進來,見兩人都在,丫環佇步喘了一口氣,才恭敬的秉道:“三皇子,三小姐,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老者,在將軍府外大吵大嚷,說是小姐邀請他來的,守門的人正攔着他不讓他進,他便和門衛吵起來了。”
冷清與北辰宣代對視一眼,臉上皆是泛起笑意。
對着丫環揮揮手,冷清道:“你去告訴灰老先生,讓他到偏廳去等我們,至於外面那老者的事情,我們過去就是了。”
丫環點點頭,擦了擦額上的熱汗,告退離去。
推着北辰宣代,兩人朝着將軍府大門行去,走了一會兒,兩人便是到了將軍府外院,離得大門遠遠得,兩人便是看見,周月華正堵在門口,手插着腰,正和泥老頭鬥着嘴。
“你這個要飯的,趕快離去,將軍府忌是你能來撒野的地方。”周月華嘴下不留情,說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言下之意,竟是完全把泥老頭,當作是一個前來乞討要飯的乞丐。
泥老頭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仰頭灌下一口酒,不屑道:“看你將軍家三小姐,聰慧非凡,怎麼你將軍家主母,卻是此等沒有頭腦,冷三小姐,是你的生的嗎?”
周月華被說的嘴角一抽一抽的,那個恨啊!堂堂將軍夫人,哪是你一個乞丐,想罵就能罵的,怒到極點,周月華一揮大袖,喝道:“來人啊!把這乞丐給我綁了,剁碎了喂狗去。”
兩個守遲疑了片刻,才快步上前,作勢就要將泥老頭五花大綁。
“慢。”就在這時,冷清與北辰宣代行了過來,早已在一旁冷眼旁觀,看了一會兒的他們,已然將事情的經過,看了個透徹。
見北辰宣代過來,周月華原本僵硬的臉上,立刻浮上一抹微笑,笑道:“三皇子,我正要把這乞丐抓起來處理呢!沒想到驚動了三皇子,清兒,侍候三皇子下去休息吧!這兒,就交給姨娘了。”
冷清越發想笑,難道,她沒聽泥老頭說,是自己請他來的嗎?當下,冷清也是搖搖頭,不急不緩的說道:“周姨娘,泥老是我請過來的,如果泥老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就替泥老向你賠個不是,就請姨娘下去休息吧!三皇子還要和泥老聚會一番,就不勞姨娘費心了。”
周月華愣在原地,感情,這乞丐說的話,還是真的,她本以爲泥老頭是在胡言亂語,沒想到……
事情到了這種場面,周月華心知,今天是拿這乞丐沒轍了,猶其是北辰宣代還在這兒,心中略作思慮,周月華忙作歉意道:“哎喲!你看你看,原來是一場誤會,真是,那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三皇子,我就先告退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就行,三皇子能來將軍府客居,那是將軍府的榮興啊!”
北辰宣代淡然一笑,平淡道:“冷夫人不必客氣,宣代一向喜歡淡來淡往,搞得客氣了,宣代反而不適應,如此,夫人就先去忙吧!”
周月華禮了一禮,連忙告退,轉身離去。
看着周月華的背影,冷清輕聲嘀咕道:“得想個辦法,讓她乖乖閉嘴才行,必竟四皇子也在將軍府中。”
沒有注意冷清的嘀咕,北辰宣代對着門外的泥老頭拱拱手,禮貌道:“泥老,真是不好意思啊!把泥老拒在門外。”
泥老頭哈哈一笑,樂道:“沒事沒事,我老頭兒這輩子,什麼人沒見過,和那潑婦吵吵,煞煞他的銳氣,這心裡倒也舒坦。”
冷清無語,雖說,她痛恨周月華,可好歹,周月華也是個將軍夫人,這怪老頭如此直性,倒是真是不怕死。
搖搖頭,冷清無耐道:“泥老頭兒,我真服了你了,隨我們一起到偏廳去吧!座下我們再長談。”
泥老頭點點頭,也不多做作,更不小氣,跟在兩人身後,朝着將軍府內院的偏廳行去。
到了偏廳,西廂尚文和逍遙兒,早已是在廳中等候,這一主一僕,經過了這一個大白天的相處,關係好想也沒進展到哪兒去。
也許是西廂尚文易容成了一個老者的關係,所以,逍遙兒這個大美女,處處把西廂尚文當作是老爹一般來對待。
西廂尚文想哭,但是他沒辦法,必竟自己身份特殊,不能隨意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在剛纔,西廂尚文還正在考慮,要如何處理逍遙兒這個麻煩事呢!
三人進來,逍遙兒很是恭敬的一一向三人問好,之後,便是乖乖站於西廂尚文身邊。
老實說,沒人知道,爲什麼逍遙兒會用那麼奇怪的方式,把自己賣給別人,也不能說是賣吧!
賣,至少能拿到錢,可是她,卻是不要一分錢,識破她,便相當於是將自己送給了識破她的人,這種稀奇事,這世間還真是不多見。
圍着一張圓桌座定,冷清吩咐下人,下去準備酒菜,先沏一壺上好龍井,幾人先聊着,等南宮水南和西廂幽兒前來,那這一桌酒席,纔算是真正開始。
泥老頭喝灌了酒,這一下要讓他喝茶,他倒是有點不適應了,品了一口龍井,泥老頭罵罵咧咧道:“我說冷大小姐,你上罈好酒嘛!我老頭子喝灌酒了,你讓我喝茶,我不習慣,你將軍府又不是沒好酒,不會捨不得吧?”
冷清呵呵一笑,早知道泥老頭不會喝茶,冷清其實是故意的,掩住小嘴咳嗽兩聲,冷清道:“想喝酒也行,不過,我出個問題,你能解決,我才讓你喝酒,不然,今晚你就不能喝酒。”
泥老頭兒一聽,來興趣了,他老頭子縱橫江湖這麼多年,還真的很少有人能出問題難倒他的,當下,泥老頭也是張口叫囂道:“我泥老頭兒長這麼大,從來都只有我難倒別人的,還真沒人難道過我,你一個小丫頭騙子,能出什麼高深問題?儘管放馬過來就是。”
一旁,北辰宣代和西廂尚文伴的灰袍老者,只是冷眼看着冷清,他們特別想知道,這冷清是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