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硬氣?”劉南也嗤笑一聲,不過又很不屑地說一句:“你明知劉阜陽的爲人,偏還甘願爲景王賣命,你這樣做同那爲惡一方的劉阜陽有何區別?啊,我記錯了,你本上就是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啊!”
“閉嘴!”王猛怒喝一聲,擡起頭兇狠地注視着頭頂的劉南,“你們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要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輕者痛仇者快的事!”劉南不再看他,轉身欲走,看他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的模樣,同他繼續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你等等!”劉南看着被關上的房門,還有逐漸蔓延開來的黑暗,心裡越來越恐慌,便朝着門的方向喊到。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願意理會他了,把守的人將他的嘴重新塞住,冷淡地掃他一眼便沉默地站到了門旁。
到了前半夜,魏無徉通知他們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劉南有些焦躁地在院門口轉來轉去,朝着身旁的人問道:“宮肅回來了沒?”
宮肅就是剛纔派下山通知魏無徉的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不應該還沒回來。
“我去看看吧。”冷殤出聲問道,宮肅不回來,他可能就無法繼續接下來的任務。
“來啦!”門口突然一聲喊聲,劉南連忙兩步走上去,急切地問道:“如何了?”
“原計劃進行!”宮肅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還有,魏公子吩咐活捉王猛。”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山腳下突然響起了一陣陣擊鼓的聲音,隨着而起的便是震天響的吶喊,正是那些士兵衝上來了。
劉南等人盡數隱藏起來,等到那些人衝上來的時候都傻了眼,這偌大的寨子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除了滿地的鮮血,一個屍體都看不見。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做的?
這些士兵中已經有人相信,這樣的場面一定是這羣惡霸爲非作歹,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這才天降懲罰,將他們悄無聲息地消滅了。
就在魏無徉和吳巖從他們身後走出來之時,一個身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出現了,還頗爲淡定地看着面前的衆人,無奈道:“我投降。”
這人正是這羣土匪的頭領——王猛,他渾身上下沒有佩戴一件兵器,還一步步朝着魏無徉逼近,前排的士兵紛紛亮出劍指向他,想讓他停止前進。
“放下劍。”魏無徉開口道,徑直走到了王猛的面前,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確定:他這是被劉南關了一個晚上。
吳巖沉默不語地跟在他的身側,看着王猛冷哼一聲,剛準備動手將他擒起來,便被魏無徉拉住了袖子。
“魏公子,吳將軍。”王猛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朝着兩人拱手道,謙卑有禮得幾乎驚掉吳巖的下巴。
他昨日想了很久,回想了從答應景王的建議到現在,他不僅沒見過這位神秘的王爺,更是被劉阜陽那個小人噁心了好幾次。
而他之所以答應景王要求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景王在江
南的勢力很大,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他是一個相信實力的人,所以對景王的好感幾乎都源於此。
“閣下可是想明白了?”魏無徉眯着眼睛,仔細地觀察着王猛的表情,他在掙扎,可是很快就戰勝猶豫,擡頭挺胸地同魏無徉道:“我既然已經投降,便是你們這邊的人了。”
“那好,你是個聰明人,也能明白我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王猛點頭,隨即從身後拿出一隻特製的煙花,交到了吳巖的手中。
“這是劉阜陽託人給我的,說讓我擒獲你們之後以此爲信號,他會上山和我回合。”王猛沒有一絲留戀,同時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魏無徉當機立斷,讓吳巖在半個時辰之後燃放煙花,而他則同王猛開始談判。
可是,半個時辰之後,吳巖將煙花點燃,一聲高亢的穿破天際,明亮的火光幾乎將整個廊山照亮。
吳巖激動地等待着人贓並獲的時刻,可是過了很久,山下一點動靜也沒有。
魏無徉同樣覺得奇怪,讓人將王猛看好,自己大步走到吳巖的跟前,問道:“如何?”
“沒有動靜。”吳巖緊緊蹙着濃黑的眉毛,看着寂靜的夜空,泛白的東方已經昭示着夜晚即將結束。
“不用等了。”魏無徉臉色陰沉得厲害,溫潤的聲音此時也變得冷厲,吳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抓寂月景的事情泡湯了,眼睛一瞪便朝着王猛走過去。
腳步還沒站定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朝着他的腹部狠狠砸一拳下去,王猛當即便站都站不穩了。
“老實交代,是不是你通知寂月景了!”這一次煞費苦心就是爲了將那逆臣賊子抓獲,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不是我!”王猛也算是一條漢子,在吳巖如此的對待下依舊沒有露出任何一點怯懦的神色,他忍着腹部的劇痛仰起頭看向魏無徉:“如果是我通知他的話,現在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吳巖,放開他。”王猛說的在理,魏無徉雖然憤怒,但是還是能想明白的,一定是這寨子裡被安插了寂月景的人,而且武功還不低,能在劉南他們的偷襲之下還能有力氣下山通知寂月景。
寂月景沒有上當,劉南等人也沒有必要再隱藏了,他帶着冷殤和宮肅開到魏無徉的面前,拱手請罪道:“都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將軍責罰!”
吳巖現在恨不得每個人都給一腳,本來這次的任務他以爲他們能順利地完成,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罷了,本來這次主要就是爲了清剿土匪,現在這項任務既然已經完成,回京覆命,而且,抓獲了劉阜陽,已經很不錯了。”
魏無徉上前拉住吳巖,以防他一氣之下將劉南踹倒在地,讓無辜的人遭殃。
“王猛,好自爲之吧,如若你自知錯誤,那現在糾正也來得及,但是你恐怕是不能在江南待着了。”魏無徉理智地給王猛分析形勢,他覺得王猛雖然執拗了些,但是還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君子。
“那我們
就這樣回京覆命?”吳巖很不甘心,所以即使魏無徉說這不關王猛的事,他也還是惡狠狠地瞪着他,似要將他盯出一個窟窿。
“行了,去幷州府衙,先抓劉阜陽。”魏無徉一聲令下,待着浩浩蕩蕩的幾千人的隊伍朝着幷州城而去。
此時的劉阜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危險處境,而已經知道事情敗露的寂月景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去救他。
在他們衝進劉阜陽的府邸之時,他還意猶未盡地享受着這權勢帶來的美色金錢,那醉生夢死幾乎刺痛了同行的幷州的將士們。
等到劉阜陽看到刀鋒上閃爍的冰冷的光芒,還有魏無徉手裡的聖旨之時,他已經徹底笑不出來了。
“我可是景王的人!你們不能隨便抓我!景王不會放過你們的!”他瘋狂地掙扎着,像是一條瘋狗一般衝着魏無徉狂吠,赤紅的眼睛幾乎要滲出血來。
“你以爲現在抓到你沒有景王的功勞嗎?”魏無徉怒極反笑,彎腰抓着他的領子怒視着他的眼睛,“我們真的應該感謝他!”
劉阜陽的眼神馬上就暗淡了,他一直追隨的人拋棄了他,一點徵兆都沒有,就這樣從天堂到地獄。
“拖下去!”魏無徉看他不再折騰,讓士兵將他押上囚車,然後在衆目睽睽的下將府邸封了。
而幷州的事務,暫時由亳州郡守代爲接管。這都是聖旨裡的原話,在魏無徉出發之前,寂月涼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離科舉的時間已經不足五日,從江南趕回京城最少需要四日的時間。
他們夜以繼日地趕路,終於用了三天的時間回到了京城,西山衆人則落後一步,在第四日的傍晚回到了京城。
將劉阜陽親自送到刑部關押之後,魏無徉和吳巖馬不停蹄地進入皇宮,向寂月涼覆命。
“皇上,臣請罪!”吳巖滿心愧疚地跪倒在辰乾宮的大殿裡,等候寂月涼的責罰。
“起來吧,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抓住他,那他就不是景王了。”寂月涼心裡對一次性抓住寂月景根本不抱很大的期望,寂月景雖然自己腦子笨了點,但是麾下的謀士還是不少的。
“皇上,劉阜陽已經被收押在刑部大牢,等候發落。”魏無徉將在寨子裡搜到的信件交給寂月涼,又將固執地跪在地上的吳巖拉起來,這才道:“這信裡絲毫沒有提及景王。”
“嗯。不過你們這次也算凱旋了,劉阜陽是景王在江南的最大的勢力,剷除他已經相當於斷了他的左膀右臂,都回去休息吧,我還指望過幾日的殿試,你們兩個給我把關呢。”
寂月涼微笑着看着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了些許奸詐的笑容,雖然他自認爲是個體恤下屬的好皇帝,但是這知人善用也必須的。
在寂月涼話一出口之時,魏無徉和吳巖的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他們馬不停蹄奔波回來,爲什麼又要被指派別的任務?
“兩位愛卿,你們是什麼意見呢?”他們兩個半晌不答話,還相視一眼,同時決定默不作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