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安排馬車,親自抱她回了翰王府。
出門的時候,免不了又引起一陣圍觀。
風流倜儻的雲樓老闆,抱了位滿身酒氣,身段玲瓏的女子上了馬車,不少人猜測,他們間定是有段才子佳人的美戀,如此故事,被各位文家聽去,又編出了不少曠世悽美的段子。
但總歸故事裡太過理想,而現實從來那麼殘酷。
就像現在,如果按照故事中所書,這美人該酒醉不醒,才子該沉於其美貌,情不自禁,低頭一吻。
可簡雲苓偏偏就是醒了,她還偏偏心情甚好地在馬車裡跳起舞,唱起歌來,導致車伕拉扯繮繩的手時時顫抖,也阻止不住馬車的晃動。
而那位芝蘭玉樹的才子在隨時有翻倒危險的馬車中,專注躲避某人隨處而來的誤傷,連坐穩都十分困難,更別說找機會一親芳澤。
“到了到了!”感覺到馬車停下,蕭白解脫似的長出一口氣,握住簡雲苓四處搗亂的手,一邊勸服她聽話,一邊把她扶下,攬着她上前叩門。
三聲重擊之後,大門打開一條小縫,一個眉眼皆細的小廝探出頭來,正想問誰,當看到簡雲苓後,急忙大開了府門,語氣焦灼,俯身稟道:“王妃您可回來了,王爺擔心的四處派人去找,現下還在您房裡等消息呢。”
蕭白把這個水蛭一樣的女人扔給手忙腳亂,不敢碰她的小廝,抱拳告辭,閃的比天上星星還要快。
簡雲苓在他身後伸着胳膊,動情大喊:“蕭白,不要走!我們繼續喝!”腳步踉蹌,竟是要追上蕭白的馬車。
那小廝碰她也不是,不碰她也不是,只能連告“得罪”,把簡雲苓擋回府內,大門一關,蕭白和外面的景色都消失於她的視野。
聽說簡雲苓回來了,蘭姨最先衝過來看她,發現她酩酊大醉地在一堆侍女小廝的簇擁下大唱大跳。
那些人不敢去拉她,只能這樣圍着她,好生規勸。
蘭姨撥開人羣,扶住簡雲苓,用只有她們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低道:“王妃您怎麼纔回來?王爺都要急死了。您今天在書房到底怎麼了,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王爺問起你去了哪裡,老奴也沒敢直說,就說你今天送完麻贊王子,便被皇上叫去,回府之後心情不好,獨自一人出門去了。”
這麼一大長段問話,簡雲苓一句也沒聽清,只在人影浮動中看清了蘭姨的臉,嘿嘿傻笑兩聲,撒嬌似的往她肩頭一靠,不依道:“蘭姨,有好多小鬼圍着我,她們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好煩啊,你幫我趕走他們好不好。”
一羣被認作“小鬼”的下人面面相覷地看着,蘭姨不好違她的意,只能無奈慰哄,道:“好好,老奴幫您趕走他們。”
無聲揮手,驅退了所有人。等他們全部走光之後,蘭姨試着搖醒她,可努力半響,這位姑奶奶就是賴在她身上,也不正經說話,無謂地砸吧着些胡言亂語,別說神志了,恐怕連起碼的理智都跟着那些酒一起喝下肚了。
想着事已至此,先把她扶回房再說。於是蘭姨架起她,往她們房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