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始終脣畔含笑,安靜地聽着。
直到這番聒噪平靜下來,她才轉過身去,面對着所有人,眼底的冷幽叫人頓生寒意。
“各位姐姐說得對,我是王妃,我的孩子纔是翰王世子。那麼,我都沒有開口說的話,我的孩子都還沒在意的名分與寵愛,各位姐姐這麼早就爲我們操心,是不是有點太多管閒事了?”
堂上的人們不由愣住,簡雲苓朝着在角落中安然靜坐,不發一語的司徒側妃款款一笑,拂袖離去。
轉身的瞬間,她眼中的凜然變成了嘲弄和無聊一閃而逝。
你們以爲拍我馬屁,挑撥我與阮側妃,你們就能坐收漁利?很可惜,你們拍到馬腿上了,我就是一介庶女,嫡庶之分在我這裡不好使!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蘭姨仔細地把聖旨收好,爲簡雲苓端上一杯溫茶,替她鬆着肩膀,道:“王妃,你今天這麼下了所有人的面子,好嗎?”
簡雲苓吹着茶水中的浮沫,不屑道:“有什麼不好的,都是些虛情假意,就算刻意迎合,也只是降低我們自己的格調而已。”
“格調?”蘭姨的擡頭紋全都皺到了一起。她現在越發聽不懂簡雲苓的話了。
簡雲苓看到蘭姨地反應,好笑地說了聲“沒什麼”,放下茶杯,兀自拿起手邊的一本書,專注地看了起來。
第二天。
簡雲苓一大早就起了,今天是她去武場的第一天,宇文徵是肯定要跟她一起去的,昨天的事他明顯很不痛快,無謂再招惹他。
蘭姨沒想到她起的這麼早,早膳倉促地熱了一碗粥,簡雲苓也不嫌棄,簡單吃了,便提早到府門前等着宇文徵。
半個時辰後,宇文徵獨自一人推着輪椅,從府中走出。
簡雲苓迎了上去,推起他下了斜坡,停在了馬車旁,問道:“王爺,傅侍衛今天怎麼沒在?”
宇文徵並不看她,神色平淡道:“東雲有事不在府中。”
“那王爺要怎麼上馬車?”她可抱不動他。
宇文徵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眸色冷沉道:“王妃不必擔心,本王自己可以。”
說着,他雙手一撐,躍上了馬車。簡雲苓和車伕一起把他在軟椅上安置好,打簾吩咐蘭姨中午送些飯過去,便吩咐車伕出發了。
早晨的都城裡並沒有多少人,馬蹄達達的聲音格外清晰。
宇文徵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簡雲苓也懶得招惹他,便安靜地打坐。
突然,宇文徵開口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王妃可開心?”
簡雲苓皺眉:“王爺什麼意思?”
宇文徵睜開眼,目光深邃冷硬:“王妃的內功小有所成,真正的武功招式卻還差許多,有了隨意進出武場的特許,以王妃的聰明才智,再集百家之長,想必超越本王只是時間問題。”
簡雲苓無語冷笑:“王爺以爲,妾身的目標是王爺?”
宇文徵挑眉,低嘲道:“不然呢?不要告訴本王,皇上的這份‘恩典’真的是因爲欣賞王妃的才華,如果王妃的父親不是簡太師,枕邊人不是本王的話,想必這種好事絕不會輪到王妃頭上吧。”
簡雲苓無奈望天。
這人不是自戀就是自虐!
於是撇過頭去,不願再與他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