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生是詭異的事,冤魂索命是靈異的事。
簡雲苓覺得如果他們現在貿然回京,很可能會使原本詭異的事往靈異的方向發展。所以,該怎麼營造一個效果十足的迴歸,還需要從長計議。
但眼下最亟待解決的問題就是宇文徵的身體,傷寒雖然很好治療,但這裡缺少藥物,環境又不利於他的恢復,他們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們暫時養精蓄銳一段時間,不會暴露身蹤,更加不會被他人打擾。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爲今之計,只有回到京城,到時候,有了蕭白和傅東雲,他們的衣食住行和人身安全自然都不成問題。
宇文徵病得沉重,偶爾清醒也只能勉強說上幾句話,簡雲苓趁機問了他們現在所在的方位,用石子在地上繪了一幅路線圖出來。
仔細研究過後,簡雲苓當機立斷,用黑衣做繩,將宇文徵綁在自己身上,背起他,騎馬下了山。
根據腦中記下的路線圖,簡雲苓順利地找到了通往京城的官道。
她一個渾身是血的弱女子,揹着一個人事不省的男子走在路上,引來許多過往商旅的注意。
爲了能夠低調進城,簡雲苓在半路上找一對經營茶寮的老夫妻借了兩身衣服。
兩位老人慈善和藹,沒有多問他們一句話,便把自己的衣服借出來,還留他們用了一頓飯。
臨走前,簡雲苓從脖間摘下身上僅剩的一件值錢的東西——羊脂暖玉打磨成的玉墜子,想送給兩位老人。
可他們怎麼也不肯收,簡雲苓便撒了一個謊,說宇文徵是京城裡的富家公子,前段時間出門經商被人暗害,現在要回京城去找仇人報仇,這玉是他的傳家寶,擔心遺失,所以交給兩位老人保管。
如此,他們才願意收下,並信誓旦旦的保證,決不讓這玉墜出半分意外。
簡雲苓被兩位老人的樸實善良感動,匆匆謝過他們之後,便一路縱馬,直朝京城而去。
日暮昏黃,夕陽在天邊扯出一幅紫紅色的煙霞。
因爲宇文徵被暗殺的事件,京城的查禁最近相當嚴格,幾乎每一個進城出城的人都要被盤問一番。
好在簡雲苓借的這身衣服讓他們看上去頗有農家小夫妻的風範。
因此她乾脆在城外就把馬放掉,踉踉蹌蹌地背起宇文徵,來到守城官兵面前,聲淚俱下地講述了一個,丈夫病重,妻子背夫千里尋醫的故事。
守城官兵紅着眼眶放他們進了城,本還打算送他們去找大夫,但簡雲苓藉口還要去親戚家借住,以訊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溜之大吉了。
進了京城,簡雲苓直接揹着宇文徵找到了雲樓,今日雲樓依舊門庭若市,門口排隊的人中不乏貴家公子,皇親貴戚。
但簡雲苓曾立下規矩,凡我雲樓客人,需一視同仁,不得以衣着、錢財、家世加以區別,因此,不管是誰,到了這都是要排隊的,而且沒有包場指定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