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嬌笑吟吟,兩片嫣紅的脣瓣開合,似破繭而出的蝶,道:“皇上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呀,最剛開始有所好奇的,不是妾身嗎?這樣吧,我看皇上好像很喜歡麻贊王子送妾身的這個禮物。”解下腰間紅線,輕輕提起玉鉤,懸至眼前,透過那盈透的綠望向宇文徵,眼底的慧黠彷彿鋪陳在海上的霧氣,看不清,猜不透。
“正好妾身還有一些難解的疑惑,不如,妾身就以這塊玉鉤作爲代價,只要皇上能夠回答妾身幾個問題,妾身便將玉鉤轉送給皇上,如何?”
宇文恆如墨瞳仁映入女子明眸皓齒的絕豔模樣,好似一滴清水落入寧靜深潭,化開冰火兩重天的掙扎。
他對那個玉鉤是勢在必得的,可他也害怕,若真的答應了簡雲苓,以她的聰睿,很容易問出些什麼,到時候,等於自曝隱秘,他這麼多年的精心佈置,很有可能會被她所察覺。
簡雲苓看穿了他的顧慮,清淺一笑,在他已經有所鬆動的心防上,敲下重重一記,道:“妾身可以向皇上保證,今日在殿中所談一切,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王爺。”
這下宇文恆終於徹底上鉤,陡然大亮的眼中,迸射出同野獸發現獵物時一般的飢渴。但謹慎如他,又怕有詐,眸閃精光,上下打量着簡雲苓,探問道“當真?”
簡雲苓從容迎上他的審視,笑如春光炸裂,明媚的晃人眼睛:“當然,君子一言九鼎,妾身可不是皇上。”
宇文恆對簡雲苓的諷刺並不在意,一心只想趕快得到那塊玉鉤,摒去遲疑,穩了穩心神,亟不可待地催道:“好,你想問什麼?問吧。”
“那妾身就不客氣了。”梨渦攢聚,清亮的笑聲細聽有些得逞的奸猾,道:“當日妾身與那些殺手交鋒時,發現他們不止身手了得,部署細緻,而且互相之間配合默契,步調契合,不經過長時間的集體訓練,是不可能培養出這樣合格的殺手的。”
宇文恆冷然哼哧,道:“哼,你倒是看得透徹。”
簡雲苓長長的睫毛垂下,霧一般遮住了深沉變換的眼神。
當然了,我就是這樣被訓練出來的。大家都是同行,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那麼,妾身的第一個問題就來了。”簡雲苓故意留了一段空白。沉默仿似怪物的大手,揪住宇文恆的心臟,上上下下地戲耍着他。
不過片刻時間,對他而言,卻像過去了幾個時辰。
直到他的緊張窘迫在簡雲苓眼中失去了趣味,她才綻開溫醇笑意,悠悠開口,問道:“這些殺手,共有多少人,他們的頭目是誰,皇上您爲了培養他們,又花費了多少時間與金錢呢?”
她沒有問那些殺手是否爲他所有,好像一開始,她心中就篤定那些必是他的人。
畢竟,這樣一場決不可外傳的隱秘刺殺,以宇文恆的多疑,怎麼可能會放心由不信任的外人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