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嘗試着去扒某人捂得死死的爪子,可手剛剛覆上,便感覺有一道溫熱鼻息羽毛似的拂過她的耳廓,所過之處,撩起細微帶着顫慄的癢,直達心底,使她的臟腑不由一縮。
“別的男人好看嗎?”宇文徵低沉魔魅的音聲如是說。
簡雲苓不懂其意地愣了一下,黑暗中,某人陰黯的面色突然浮現在眼前。一瞬間明白了些什麼,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她放下手,安然端坐,任由他繼續捂着,語帶戲意道:“還不錯啊,這個楊勇眉清目秀,舉手投足間不卑不亢,自帶儒將之風,倒不像其他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莽漢。有意思……”
結尾處拉長語調,故意帶出幾分興味,明顯就是爲了刺激宇文徵。
可一向睿智冷靜的翰王還是乖乖上當,牙關輕輕開啓,咬住了簡雲苓瑩潤如玉的耳垂,他口中說出的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地鑽進她耳朵裡:“眉清目秀是嗎?明天我就找人把他眉毛剃了,我看到時候,你還覺不覺得這個無眉將軍好看。”
嘴上說的是殘忍到令人髮指的話,聲音卻偏偏那樣勾人妖惑,簡雲苓直在心裡罵他孽障,臉上登時燃燒,灼人燙手。
由於肌膚相貼,所以宇文徵第一時間發現了簡雲苓頰邊的溫度變化,得逞地直起身子,即使簡雲苓看不到,也知道這人一定在奸笑。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這次換他調戲逗弄她了。
簡雲苓深吸進一口涼氣,企圖滅了自己身體裡的那團火,纖長睫毛忽閃忽閃地掃過他細紋密佈的掌心,仿若驚飛雀鳥,倉皇無比:“誰……誰說我說不出來話了!”她沒出息的結巴起來,皓齒在紅脣之上落下一排齒印,氣呼呼地宣告道:“你要剃便剃,他好看與否,關我何事!”
一時賭氣下說出了這句話,本以爲身旁人會再想些惱人的辦法懲罰她,卻不想,眼前的大手緩緩移開,周遭景物豁然明亮。
簡雲苓擡臂擋下刺目的光線,偏頭看去,只見一片朦朧光暈中,宇文徵無比滿意地整了整寬袖,笑得可惡又恨人,道:“恩,最後一句話說的還算和我心意,那我就大發慈悲,放過他吧。”
簡雲苓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噴到他臉上。
還大發慈悲呢?你這人就是得了便宜賣乖!
他們倆在四面圍起的車廂中盡情上演着“但得一心人,吃醋嫉妒兼調情”的戲碼,完全沒有顧慮到外面還有一大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大人。
雖說這秋天的太陽,照在人身上還是暖融融的,但無奈涼風蕭瑟,刮過身旁的時候,還是令人牙關一顫。
而他們,從剛纔到現在,已經不知道籠着袖子,抖了多少回了。這在來來往往的百姓看來,還以爲他們集體中了邪藥,身體機能失去控制了呢。
本來就瘦的皮包骨的瘦大人實在耐不住寒,便朝胖大人遞去一個眼神。這裡就屬他們兩個的官銜高,這種事,當然還是要他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