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手上力氣不減,將阮側妃整個人提起。她的腳在半空中不斷蹬踹,白皙的面龐涌上窒息的漲紅,突出的眼球中盛滿憎恨。
簡雲苓全力一握,一道頸骨折裂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阮側妃腦袋一歪,那句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痛呼便卡在了喉間,隨着她眸中的生氣一起消失於無形。
簡雲苓像扔掉一件髒污的玩具般,揚手把阮側妃的屍體扔在腳邊,背過身後侍女呼天搶地的悲泣,拂袖離去。
半個時辰後,阮側妃的死訊傳到了宇文徵的耳中,他看着那張據說是阮側妃的侍女指認簡雲苓爲兇手的供詞,墨瞳中微光微漾,脣邊浮現絲絲笑意,平淡地令人生寒。
宇文徵將那一封薄紙湊到燭火下,看着赤紅的火焰將它吞噬成紛揚的黑色粉末,眸中酷寒入骨,令傅東雲脊背發涼。
“王爺,阮博文那裡怎麼交代?”阮側妃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太傅的親妹,殺了她很容易,但該怎樣善後卻有些棘手。
“就說阮側妃自小產後便一直重病纏身,於日前救治無效,香消玉殞。本王悲痛不已,特許厚葬,三日後出殯。別忘了將他接到府中參加喪禮。”宇文徵眼底沒有一絲悲傷,取而代之的是寡薄的平靜。
傅東雲抱拳領命,退出了書房。
阮側妃的喪禮如期舉行,她的兄長阮博文趴在她的棺槨上哭得不能自已,最後甚至要靠三四個人的攙扶才能走的動路。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然而就在葬禮的第二天,阮博文一旨御狀將簡雲苓告到了宇文恆那裡。
罪名就是暴戾善妒,蓄意殺人,欺上瞞下。
宇文恆派人將簡雲苓請進宮裡的時候,正好宇文徵也在,他沒有一點要幫她的意思,反而看好戲似的斜支起頭睨着她。
簡雲苓毫無懼色地淡然應下,回房撿了身雙蝶雲形千水裙換上,一頭烏絲挽好飛雲髻,明眸善睞,紅脣似水,絕豔嬌媚地在門外百姓的議論注視下走上了入宮的馬車。
昌寧宮內。
一個身穿素白孝服,身形挺拔修長,面容雋俊,渾身散發着文人墨客的高雅氣質的男子正跪在殿下,而他此刻面容悲慼,眉間正氣凜然,緊握的雙拳和脖間的青筋都顯示着他無比憤怒的心情。
這個人就是阮側妃的親兄,大梁國的太子太傅——阮博文。
宮監通報簡雲苓已到,宇文恆大手一揮,道:“傳!”
宮監快步跑出,不一會便領着簡雲苓走進了昌寧宮。
日光斜照,在簡雲苓身周鍍上一圈昏黃的光暈,只見她裙襬及地,淺笑生輝,娉婷嫋嫋地立在御案之下,星眸微斂,提裙跪在阮博文身旁,道:“妾身參見皇上。”
宇文恆眯起了深邃的眸子,凝睇着面前笑靨如花的女子,心神有一瞬的迷離。
一段時間不見,簡雲苓美的愈發不可方物。這讓宇文恆更加怨憤。這麼風華絕代的女子,應該是屬於他的,而不是屬於那個殘廢宇文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