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淇立刻向花舒使了個眼色，花舒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嘻嘻的湊上去與徐媽媽敘話，手裡頭的銀子不輕不重的塞到了徐媽媽的袖子裡。
徐媽媽摸了摸自己袖裡的銀子，暗道這大小姐到底都是個厲害的，竟然能將老夫人送來的兩個丫鬟都收爲己用，想想之前老夫人的話，徐媽媽的笑容不免也柔和了許多。
大小姐命苦，從小就沒了孃親，好不容易開了竅如今卻又成了不祥之人，老夫人心疼她，可更心疼這府裡頭的子嗣，雖說明面上疏遠了不少，可暗地裡卻是叮囑着下面的人多厚待止水居。
剛到了永壽堂門口，林長歌就瞧見了柳姨娘母女三人，以及衛氏母女三人，看那樣子似乎都是在等着她過去。
還沒到跟前，林霏之就甜笑着跑了過來，拉住林長歌的手，笑道：“大姐姐可算來了，我還等着大姐姐陪我一起進去呢！”
徐媽媽笑道：“五小姐見了大小姐這樣親，也不怕四小姐吃味麼？”
林霏之眨巴着眼睛，噘嘴道：“徐媽媽這話可錯了，大姐姐和四姐姐都是我的姐姐，四姐姐怎麼會吃味。”
徐媽媽被她這話說的又是一笑，連忙稱“是”。
纔不過半天時間，這林霏之就已經和徐媽媽相處的如此融洽，果然還是小孩子最好與老人相處，天真可愛不說，也不會讓人懷疑她的心思不純，林老夫人最喜歡的也不過是這樣脾性的小娃娃。
所以昨天林長歌纔會兵行險招，臨時叫來了林霏之，教了她那些話，林霏之也是聰明，一點即通，歡歡喜喜的就跑過去了。
瞧着她身上的新衣服，想必昨天的話定是起了作用，只怕今個叫她們過來商議的也是不小的事。
林允之雖說聰慧，可總是給人一種難以看透的陰沉感，不說林老夫人，就是她與她相處都覺着壓抑。
可這樣的人卻並不需要相處，只要能成爲她旗下的一子就好。
林霏之突如其來的親熱，令得林長歌先是一怔，隨後才反應了過來，狀似親暱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呀，怎的現在學的嘴那麼甜，從前就慣會耍小脾氣。”
林霏之道：“我就是小孩子，哪有不耍小脾氣的道理，要是等我長得和大姐姐這樣大的時候，哪還能耍得來小孩子脾氣了。”
“你這嘴啊！”林長歌笑着湊上去掐了掐她的小嘴，“現在就這樣厲害，長大還得了，祖母不被你哄得開開心心纔怪。”
“大姐姐就會欺負我。”林霏之胖嘟嘟的小臉上帶着不服，抓着林長歌的衣袖，示意要她蹲下來。
林長歌微微眯了眯眸子，瞧見了她眼裡的暗示，隨後立刻就蹲了下來，只見林霏之緊抿着脣，從髮髻間摘下一朵小花，簪在林長歌的發上，湊近之後，林霏之左右瞧了一眼，飛快的說了一句，“祖母要給爹爹娶妻。”
娶妻？
林長歌頗感意外，她完全沒想到林老夫人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按理說也是成立的，衛氏嫁進鎮國公府這麼多年卻無子，再娶妻的話，身份只會高過她而不會低了去，到時候能壓制住衛氏不說，新來的夫人年紀輕還能生下子嗣。
最重要的是，林老夫人心裡肯定已經有了謀算。
林霏之拍手笑道：“大姐姐戴上這花可更好看了，咱們快些過去吧，若是晚了，二夫人會不高興的。”
“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林長歌笑的溫和，眼神卻不留餘地的掃過在旁跟着的徐媽媽。
徐媽媽大早上的來請她，肯定就是林老夫人爲了娶妻的事兒特意把宅院裡的人都給請了過來，除了懷孕的雲姨娘和身子骨一向薄弱的三姨娘。
衛氏若是知道林老夫人這樣的謀算，恐怕得被氣炸了。
另一方面是讓徐媽媽來驗證一下，她到底和柳姨娘所出的兩個女兒到底是什麼關係，林老夫人在這後宅裡鬥了幾十年，最後能穩穩的成了這鎮國公府的老夫人，手裡頭沒點能耐是不可能的。
所謂的老成精，不過就是面上不說，心裡卻是跟個明鏡兒似的。
無論林長歌做什麼，她向來都不會攔着，可偏偏林老夫人最忌諱的就是這鎮國公府之間小姐們的勾心鬥角。
她疼愛林長歌，寵着她，慣着她，那是因爲她無所依靠，乖巧聽話。
可一旦觸及子嗣，她也就什麼都不是。
走到近前的時候，柳姨娘和林允之與她對看了一眼後，也未開口，倒是林惜之見了她忍不住就要出言諷刺，卻是被衛氏猛然拉住，氣得冷哼了一聲，跟着衛氏直接走進了永壽堂的院裡。
林瑤之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只是冷着臉看了她一眼，那眼裡的仇恨與狠毒直直的刺入她的眼簾之中。
林長歌瞧着她陰沉着的臉，就知道林瑤之自上次的事兒受的打擊至今沒有消除，不過想想也是，她一向自命清高，現如今卻是被骯髒的乞丐姦污了身子，她怎麼可能不會因此生恨。
越是懷着仇恨的人，越是有着復仇的慾望，也就越是可怕。
林瑤之如今卻是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了，不過也是，自己的孃親幾次三番的敗在她的手下，親妹妹又是個莽撞無知的，被她一激就沒了主兒。
待到她們母女三人進去了之後，柳姨娘和林允之才走近了過來。
“嚇死我了，怎麼二小姐現在的眼神那樣的恐怖。”柳姨娘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她本來生的就弱柳迎風的模樣，雖已爲人母，可模樣和身材依舊是少女的模樣，更是平添了一抹韻味，“本來我以爲三小姐就已經夠厲害的了，沒想到二小姐現在就是看我一眼，我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林霏之哼道：“姨娘怕什麼，過了今個，看她們還能囂張成什麼樣。”
“我倒不是怕，只是二小姐現在變得可都不一樣了，五姐兒你可別去招惹她。”柳姨娘細心地叮囑她，又看了一眼林允之，“多學學你四姐，別沒得總闖禍，你四姐就沒你那麼那麼多的事兒。”
林霏之心不在焉的應道：“知道，姨娘就放心吧，大姐姐在，害怕她做什麼，要說嫡出的話，那大姐姐纔是正正經經的嫡出，也不知道她們佔了大姐姐的便宜這樣久害不害臊。”
林長歌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沒開口說什麼。
待到她們母女三人進去之後，花舒才道：“小姐，這五小姐未免也太人精了，從前慣會拍二小姐和三小姐的馬屁，現在你不過擡舉了她一下，她說話就這樣沒規矩。”
“有規矩沒規矩不過就是一句話，她在我面前再會說話也沒有在祖母面前會說話來的好。”林長歌淡淡的看了林霏之的背影一眼。
怕只怕她心眼多了之後，就想着怎麼把她給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