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然也知道擔當不起,那是否先要處置了這個滿嘴謊話的老婆子再說?”天真可愛?衛氏倒是能昧着良心說出這種話,林惜之那潑辣的名聲恐怕早都在這鎮國公府裡傳了個遍,也虧得她厚着臉皮打出這種親情牌來博得林震的同情。
林老夫人的目光如同利劍般直戳向衛氏,看的衛氏有些不安,只聽得林老夫人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就三丫頭那潑辣脾氣府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屋裡的丫鬟換了一個又一個,哪個不是因爲被她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給擡出來的?你教的好女兒如今連親姐姐都敢踩在腳下,改天是不是就要站在我這老婆子的頭上了?”
林老夫人的這番話聽得林震微微皺了皺眉頭,他雖認爲這件事林長歌的可信度要大一些,但覺着林老夫人說話未免有些過了,轉頭道:“娘,惜之還只是個孩子哪裡會像您說的那般殘忍。”
就在這時候,屋裡突然傳來“噼裡啪啦”摔砸東西的聲音,花瓶的碎渣透過珠簾濺到了外室,林惜之尖銳的聲音幾乎要穿透人的耳膜,“你們都給我滾!滾!我的臉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怎麼可能!一定是林長歌那個下賤胚子害得我!一定是那個小賤人!我要讓我娘活活打死她!”
林震的臉色倏然變得難看至極,林惜之這一番話等同於瞬間打了他的臉!
卻不曾想這還沒完,當頭便是隻青花瓷瓶從那內室中被丟出來,拋向林長歌的位置,更是聽到林惜之不斷的咒罵,“小賤人!你還敢來這裡看我的笑話!之前我就該把你的臉給打爛!今天我非活活的打死你!你娘是個下賤貨!你也是個下賤貨!早該打死了作數!”
“啪!”的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青花瓷瓶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林長歌卻是腳下一歪摔在了林老夫人的身邊,慌忙用手擋住額頭,卻是不經意間用衣袖蹭掉了自己臉上厚重的粉底。
“大小姐這臉是怎麼了?”徐媽媽擰着眉叫了起來,“怎麼這麼大個巴掌印?”
衛氏的臉色“唰”的一下瞬間變得煞白,趙媽媽急忙上前扶住她,這次倒是真擔心衛氏就會這麼被活活氣暈過去,忙給守在邊上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立刻會意鑽進了裡屋去,裡屋的咒罵聲也戛然而止。
這時候任是誰看了一眼林長歌臉上的巴掌印也都明白了怎麼回事,林老夫人捏着手中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撥弄着,良久後才起身,冷着臉嘲諷的笑道:“我看這三丫頭底氣倒是足得很,又是打又是罵的!一點都不像是落了水受虛的人!”
林老夫人這句話硬生生的是打了衛氏的臉面,令得衛氏的臉色極爲尷尬。
林震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雖是知道林惜之潑辣了一些,但他向來都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對林惜之的潑辣也是極爲欣賞,認爲是真性情率直,卻沒想到這丫頭的心思竟然如此惡毒。
林老夫人見到林長歌臉上那紅腫的巴掌印,心疼不已,想到之前林惜之那些個污言穢語,怒然道:“傳我的話,今日起讓三小姐閉門思過!月例減半!爲莊大夫人吃齋唸佛三月!抄三百遍女訓以及佛經燒給莊大夫人!二夫人教導女兒無方,即日起也要跟着爲莊大夫人吃齋唸佛三月!赤芍和這滿嘴謊話的老媽子立刻拖下去打死了事!主子就是主子!能輪得到你們來輕賤的?!”
“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命!”那粗壯的老媽子被這幾句話嚇得頓時就癱坐在了地上,驚恐的爬向衛氏的方向,“二夫人!二夫人您說過只要我出來幫三小姐說話您就會保我的啊!二夫人您救救我吧!二夫人!”
趙媽媽見勢不好,上前一腳狠狠踹在了那老媽子的心口上,“你個老婆子滿口謊話誣陷大小姐!現在又來誣陷二夫人!還不趕緊把她給拖走打死了事!”
一時間屋內響起的盡是哀求的哭喊聲,還未待林老夫人問罪,衛氏突然翻了白眼作勢就暈死了過去,又引得屋內一陣騷亂。
待丫鬟們送了衛氏回房之後,林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一頓,掃向臉色陰沉的顧震,“震兒,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長歌受委屈了,娘處罰的對,兒子沒什麼要說的。”林震沉吟了片刻,又道:“管家,等會你帶着下人去庫裡拿最好的藥膏給大小姐送過去,三小姐所剋扣的月例全部都改到大小姐的月例上。”
林老夫人擡頭瞥了一眼林震,似是對這個兒子的決定並不滿意,接口道:“去將前幾日皇上剛賞下來的雪蓮拿去給大小姐補補身子,庫裡的兩匹雲錦蠶絲紗和一套金步搖的簪飾全都送到大小姐的止水居去!一樣都不準少!”
林瑤之的丹鳳眼險些都要瞪紅了,那雲錦蠶絲紗出自這蘇杭的綢緞山莊,乃是貢品,僅有十匹,當今皇后表姨才得了四匹,其他幾匹早已賞賜給各宮妃嬪,如今卻被林長歌一人得了兩匹,若非是林老夫人和林震在場,她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了這小賤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