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雪因爲之前在一品閣裡出了那樣大的醜事,怎麼樣也都不肯再和蔣氏與林長歌坐同一輛馬車,蔣氏哪想跟她坐同一輛,見李素雪自己委屈着開了口要坐下人們的那輛馬車,立刻就允了,令得李素雪也是一怔。
她本意是想讓這蔣氏和林長歌再給她租一輛馬車回府,誰想到她竟然這樣就答應了,心裡頭又是憤恨又是氣急,可話都說出口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到那輛馬車上去擠一擠。
回府的路上,蔣氏坐在馬車裡笑的壓根就止不住,令得林長歌也忍不住取笑她是掉進了錢眼裡。
蔣氏笑罵道:“你這小丫頭懂什麼,看着她那模樣我才叫高興,還得幸虧你教我的這下,才把以前的銀子都給要了回來。”
“那也得嫂嫂聰明才知道怎麼開口不是?今日這下之後,恐怕她也得老實一段時間了纔是。”
蔣氏笑,“那我這不是也得你教會了才曉得怎樣去說。”
回了平郡王府之後,林長歌想着今晚上的宴席,本來還想回韶華院去換套衣裙,卻被蔣氏拉着就去了她那裡的院子。
蔣氏笑她的衣櫃裡的衣服都太過素淨了些,既然是賀喜宴的話,那就應該穿的有些顏色些纔好看。
賀喜宴是平郡王妃特意爲了蔣氏有孕而擺下的宴席,請了這平城裡頭不少的達官貴人過來賀喜,蔣氏之前心情陰鬱也有一半是因爲這賀喜宴的原因,倘若她真有了身孕的話,那這賀喜宴自然也是好的,可偏偏她根本就沒有身孕。
但經過這一品閣裡頭,那李素雪這麼一鬧,蔣氏反而一反心態,既然已經讓人知曉了她有身孕,那爲何就不利用這個優勢打壓李素雪呢?
蔣氏的衣服對於李素雪來說,身段大小卻是已經有些不合適了,但蔣氏卻是從自己的那堆衣裙中找出了一件身段大小和她剛好的衣物讓她換上。
林長歌無奈之下,只能換上了那套蔣氏以前的衣裙,剛換完走出來之後,屋裡頭的人幾乎都快要看呆了。
雅緻的玉顏上雕刻着絕美的五官,水色的雙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但卻帶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小巧精緻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精緻無暇的臉上卻是如千年不化的雪山般令人覺着冷清出塵。身着淡粉色紗衣,腰間用一條集萃山白色軟煙羅輕輕挽住,裙角的邊上用銀色的閃線層層疊疊的繡上了九朵蘭花,在一片淡粉中顯的格外注目,裙領由兩條銀色織錦細帶交叉掛頸的的樣子。外襯一條較寬的雲紋銀的長綢帶環繞在臂間,略施脂粉,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三千青絲用素玉簪子微微別住,流露出一種淡然的清香。頸間一條白玉吊墜,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
蔣氏最先反應過來,眼裡滿是驚歎,“倒是我看走眼了,本來以爲你適合那些顏色俏麗些的,卻沒想到現在卻是多了個冷冽如冰的出塵仙子纔是,這套是我當初及笄禮的時候,花費了大價錢才製成的一套衣裙,沒想到你穿着卻剛好合適。”
素珍也緊着讚道:“表小姐果然當真是出挑的美人。”
蔣氏笑着將林長歌扶到梳妝檯前坐下,“行了,就這套,看來那對簪花也暫時是用不上的了,今晚卻是讓他們好好瞧瞧什麼才叫做仙子,免得他們總是對着那小白兔似的人瞎喊亂叫的。”
她口中那小白兔似的人指的自然就是李素雪,李素雪剛一回了府,立刻就哭哭啼啼的奔着平郡王府的院子去了,蔣氏卻也不攔着,如今她懷了身孕還怕這滿地打滾的潑皮做什麼,更何況她又沒有欺負於她,就算告到了平郡王妃那裡又有什麼關係。
這可不,她院裡頭出去打聽的丫鬟剛剛纔回來,說那素雪姑娘是哭着進去,冷着臉色出來的,好不嚇人。
這一說蔣氏和林長歌就明白了,恐怕是沒從平郡王妃那裡討到好,委屈着呢!
蔣氏掐着水晶盤裡的飽滿的紫葡萄就往嘴裡送,“要是以前的時候,說不準她去了之後,娘就得叫人把我給請過去,爲的就是顧及着府裡頭的名聲,免得有人說咱們欺負了她一個孤女。”
林長歌嘗着口中葡萄甜甜的汁水,忍不住又去摘了一顆往嘴裡送,“舅母到底都是爲了平郡王府着想,可嫂嫂卻是受了苦了,還要看着旁人的臉色來過活。”
蔣氏垂眸一笑,“我倒是希望我這肚裡的孩子是真的,這樣的話,我也安心些。”
“只是差個時候罷了。”林長歌也不好多做回答,她上輩子的時候不過也才懷過一次孕而已,甚至都沒來得及生下他就沒了母子的緣分,可蔣氏這樣習武的身子骨,向來都是受孕的最好體質,怎的就會一直懷不上。
除非……問題不在蔣氏……
林長歌的眸光微微閃動,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是啊,蔣氏明明是習武之人,向來身子骨就極好,是受孕最好的體質,但卻三年都未有所出,並且就算是私自看了大夫,吃了藥也不見有孕,那就除非這問題是出在她那莊離表哥的身上……
她雖說有這樣的猜測,可明面上也不好說出來,總不大可能就直接與蔣氏說是他夫君的問題才生不出孩子,這要她怎麼開得了口。
蔣氏突然道:“你這丫頭的嘴倒是刁鑽,這葡萄也盡是掐最好的吃去。”
她這樣一說倒是讓林長歌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她之前的時候嘴就被養的刁鑽的不行,更何況又到了平郡王府裡頭,自己也能開了小廚房。
見她一臉羞愧的模樣,蔣氏忍不住笑,“你在我這就算嘴再刁鑽我都能養着,吃吧!”
林長歌調侃她,“嫂嫂這樣寵着我,要是把我慣得嫁不出去了,可就要是嫂嫂的過錯了。”
“你這丫頭卻是好不害臊,現在就想着急急忙忙的嫁出去了,平日裡頭我與你說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嫁出去這檔子事?”
“嫂嫂難道還要怪我不成?”林長歌無辜的看着她。
“你這丫頭,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蔣氏被她那模樣逗樂了,伸手就要去撓她的癢癢。
林長歌素日裡最怕的就是這個,忍不住“咯咯——”直笑,不住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