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轉過頭,就見焰領着數名御林軍侍衛,押着一衣衫襤褸,髮絲凌亂的宮婢,正一步步地走向他。
雪影,魅影提劍自御林軍後走出,至凌無雙面前恭謹一禮,然後與清影,寒二人一起侍立在了凌無雙身後。
“皇上,刺客已抓到!”
焰揖手對軒轅墨稟道。
“嗯。”
軒轅墨輕應一聲,面無表情地看向那求他手下留情的宮婢。
見其欲再張口爲九毒老人求情,他薄脣輕啓,溢出之語,看似清淡,卻滿含怒意:“晚了!”九毒老人癱坐在地,一手捂着xiong口不斷往外流出的獻血,一手輕擡,伸向那宮婢,道:“鸞妹,別求他!”
“不,師兄,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啊!”那宮婢,也就是九毒老人經過易容的師妹,哭着想要掙脫開御林軍侍衛的鉗制,奈何她內力被封,一點勁氣都使不上,只能任淚水不可抑制地順着雙頰往下流,“放開她。”軒轅墨冷冷瞥她一眼,朝押着她的兩名御林軍侍衛淡淡吩咐了句。
“是,皇上。”
隨着兩名御林軍侍衛出聲應答,那被九毒老人稱呼爲鸞妹的宮婢,身子驟時恢復自由,她撲倒在九毒老人身旁,伸臂讓其靠在她懷裡,哭道:“師兄,你快些止住你傷處的血啊,快啊!”她沒了內力,是幫不了他的,可他自己爲何不出手封住他傷口處的穴道,阻止體內的血繼續往外流?
他難道真的想今天死在這裡?
不可以,她不可以讓他就這麼死在這裡!
“求你,我求你救救我師兄,我這就給你解藥,求你救救他!”她擡起淚眼看向軒轅墨哭求道。
邱鸞是九毒老人師妹的名姓。說來,她與九毒老人感情篤深,這次皇宮之行,她本不贊同,可拗不過九毒老人報人一小小恩澤的心思,與其一起走出山野,潛入皇宮,並幫其一起謀害那有着神女之名,且現今身份在這整個天下最爲尊貴的女子xing命。
然,當年柯丞相對他們施予的恩澤,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根本犯不着他們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這世間最爲尊貴的女子出手,悔麼?
就算他們現在悔,又有何用?
軒轅墨森冷的目光看都沒看她,薄脣微抿一句話都沒說。
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急促,九毒老人抓住他師妹的胳膊,用盡氣力道:“沒用的,我,我怕是不行了!”那由後背貫穿他身體的利劍,已經嚴重傷及他的心脈,就是大羅神仙此刻前來救他,都不會起一丁點作用。
“不,我不信,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不要他有事,她不要!邱鸞流着淚看了九毒老人一眼,再次求軒轅墨:“我求你,求你幫我救救他!”這宮裡不是有很多御醫麼?而且,而且她剛纔遠遠聽到那天下最爲尊貴的女子是醫仙夫婦的後人,還有醫仙夫婦的大弟子此刻也在這皇宮中,他們一定可以救師兄的,可是,可是這宛若神祗,似地獄之魔般的男人依舊無動於衷,依舊不搭理她的乞求。
錯了麼,他們此行走出山野,進宮來做的事,真的錯了麼?
他們師兄妹不該的,不該爲了報答柯丞相昔日一點小小的恩澤,就什麼也不顧地出山幫其一家人復仇。
如今的惡果,是他們一手釀成的,難道老天真要他們就這麼抱着自己釀的惡果,就此了結一生麼?
無休止的淚,沿着九毒老人師妹的臉滴落着,“師兄,我不會讓你孤單單地一個人去那陰冷的地方,我不會的!”九毒老人笑了笑,那笑容沒了陰邪,有的只是對他師妹的愛戀:“鸞妹,讓我再看看你……”邱鸞知道九毒老人說的是什麼,她雙眼含淚,扯下臉上的易容面具,頃刻間一張屬於她的樣貌映入在了九毒老人眼裡:“鸞妹,這些年跟着我讓你受苦了!”艱難擡起手,九毒老人慢慢地撫着他師妹眼角的皺紋,氣若游絲地說了句。
他的師妹流着淚嗔道:“你是嫌棄我老了麼?”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她不想九毒老人帶着無盡的肌膚之痛離去,私下裡,她經常用他的稚顏打趣他,對外人禁忌的言語,於她而言,卻無任何干系。因爲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她都喜歡,對於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怎麼會呢?”
九毒老人吃力一笑,搖了搖頭,然後他仰起頭,目光移到軒轅墨身上,與其視線相對:“放過她,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而爲!”軒轅墨冷冷地凝視着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道:“在你們當日潛入皇宮作惡時,就應該想到你們的下場!”放過,放過他們,是要他們有朝一日再潛入皇宮,對雙兒下狠手麼?
放虎歸山,等其來日反撲,這樣的蠢事,他是不會做的!
九毒老人看着他的笑容,心口登時疼痛至極,難道他今個真打算一起取了他們夫妻的xing命?他下意識地抓緊他師妹的手,不讓其被軒轅墨傷害到。奈何,他的生命近乎走到了人生的終點,想要繼續愛護跟了他幾十年的師妹,根本就做不到,“鸞妹,是……是我……連累了你……,我,我……”後面一句話未等他出口說完,他的手已然從他師妹胳膊上滑落了下來,“師兄!”誰也沒發現就在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他凝聚體內最後一點真氣,爲他的師妹解開了內力被封住的穴道,他想要他的師妹,他的妻從這裡逃脫出去,就算那種可能xing很小,他也要在生命止息的最後一刻,幫她一把。
悔了,九毒老人真的很後悔,後悔他過於輕敵,纔會在今個命喪黃泉,纔會牽累他的師妹,他的一生摯愛的妻,可能下一刻與他一起斃命在此。
知道靠在她懷裡的九毒老人已經氣絕,他的師妹不再哭求軒轅墨,亦不再悲痛欲絕地喚九毒老人,而是低垂着的眸中,森然殺意盡顯,被封住內力的穴道,師兄在臨死前爲她解開了?否則,她體內此刻不會有真氣涌動。
她輕輕放九毒老人的屍體在地上躺好,真氣運轉,身形倏地騰空而起。
身上已變得襤褸的衣衫,在她體內真氣鼓動下,頓時鼓涌而開,伴着雪花,伴着徹骨寒風,發出獵獵聲響。
此刻的她,似乎完全喪失了神智,雙眼噴薄出的光芒,赤紅赤紅。
“不自量力!”
軒轅墨挑眉朝空中的她瞥了一眼,輕啓脣角丟出一句。
熟料,只聽一陣水花聲響,無數以水凝結成的冰刃,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了過來。而九毒老人師妹的身影懸浮在空中,雙掌不聽地催動內力,促使那些襲向他的無數把冰刃,如同野獸般地更爲兇猛的朝他靠近。
逼人的寒氣與殺意,就這麼朝軒轅墨撲了來。
勁氣與殺意無處不在,澄澈如鏡的湖面,在這強大的勁氣和殺意下,鼓起陣陣波浪。
嘩啦聲響,碎浪恣意呼嘯,紛落如雨。
“墨!”
凌無雙眸帶擔心,有些不放心地喚了軒轅墨一聲,迴應她的是軒轅墨一個放心的眼神。
皓雪白衣伴風飛揚,軒轅墨傲然立於岸邊,動也不動。
忽然,他手中的軟劍在空中悠然劃過一道弧線,鋒利森寒的劍尖,指向那在空中依舊發了瘋地催動內力的可惡婦人。
“啊!我要殺了你給師兄報仇!”九毒老人的師妹張嘴悲鳴出聲,那悲鳴聲中有無盡的怒,亦有無盡的恨!
瞬息間,她的身形就發生了多個變化。
一時如天邊飄雲,形態虛渺;一時如風中落花,嫋嫋舞動;一時又如怒吼狂龍,伸出利爪,意圖伺機而動……
數十種身形變換,卻怎麼也逃不過軒轅墨始終對準她眉心的劍尖。
凌厲霸氣的招式,軒轅墨沒有出,但他渾身散發出的森寒殺意卻已宛若萬千羽箭一般,從她身體中穿過,帶着她的血肉在空中肆意叫囂,彷彿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似得。
她是知道暗夜帝王的,亦知道軒轅墨就是暗夜帝王。
嵩山一戰中,湖岸上用利劍指向她的白衣男子,揮手間,就滅了大齊數十萬精兵,這讓她不得不心生恐懼。但就這樣死在其手中,她又很不甘!師兄的毒術獨步天下,連對其施展都沒施展,就死在了他的劍下,想來師兄定是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恥辱。
就算爲了師兄,她也要與其拼盡最後一口氣!
倏地,她以極快的速度落於湖面,然後腳尖輕觸,人再次騰空而起,並用那眩暈人眼的速度不停地旋轉。她身上的粉色衣衫,在這時猶如一盛開的花朵,恣意綻放。她樣貌是美的,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有些許印記,但這不影響她的清麗姿容。
正午時分,雖空中雪花飄落,但陽光依然燦爛,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粉色,不時在空中旋轉的花朵,在陽光傾灑下,甚是絢爛灼人眼。
讓人多看一分,會不由得閉上雙眼,好紓解那粉色灼目的彩光,所帶來的灼痛之感。而就在這時,軒轅墨手中的劍隔空一劃,無數道細細的寒光,朝這朵旋轉的粉花,刺了過去。噼裡啪啦一陣聲響過後,女子痛苦的悶哼之聲,自懸在空中的粉花中傳出,但那花兒旋轉的速度卻未受任何影響。
滴滴殷虹的血,由空中*了下來,滴入湖面,激起朵朵夭紅花瓣。
她還是受傷了,還是被那人隔空襲來的劍氣傷到了!
她現在使得可是爹孃傳給她的獨門秘術——滅天訣!
當她身形旋轉至體內內力大增到極限,就是滅天訣啓動之時。
爹孃告訴過她,不到萬不得已,說什麼也不能啓用這門秘術。
否則,會全身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顧不了,她顧不了太多!
師兄已經死在那人的劍下,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只要能用滅天訣殺死那人,爲師兄報了仇,就算她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也是值得的!
除過爹孃,及已逝的師兄,世間再無人知道,知道她會滅天訣,亦無人知道滅天訣的威力,更別說其最終的殺傷力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傳說——滅天訣就是個傳說。
據爹孃說,滅天訣啓動,方圓百里之內,將不會再有任何一個有生命的事物存在。
無論是人,亦或是動物,花草樹木,皆會化爲烏有,消失於塵埃之中。
痛,身上被那森寒的劍氣劃破的傷口,真的很痛!
這劇痛將會伴着滅天訣的啓動,與她,與這湖畔周圍方圓百里內的所有物什,下一刻將會一起消失。
她笑了,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粉色光芒,燦爛無比,天地都爲之失色。
然而,軒轅墨沒有閉眼,犀利森寒的眸中釋|放出的光芒,反而更爲鎮定!
她在做什麼?哼!想拼盡力氣做最後一擊麼?
亦或是惡毒地想用什麼邪術,讓所有人與她同歸於盡?
薄脣牽起一抹譏笑,軒轅墨手中的劍又揮舞起來。
碧藍天幕之下,那揮出的凜冽劍氣,向着那不停旋轉的粉花刺了過去。快了,很快她的滅天訣就可以啓動了,感受到強大,不可阻擋的劍氣以波濤洶涌之勢向她襲來,九毒老人的師妹心下大急,在心裡連連安慰自己。
結果卻是,未等她的滅天訣啓動,無數道劍氣中的一道,從她上空當頭劈下,“啊!”她慘呼一聲,旋轉着的身子陡然一滯,體內的血,自身體多個部位,如泉眼噴水般地涌動而出,隨之,她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託着她的殘軀極速移動,隨之“嗵”地*到湖岸草地上。
要死了麼?
師兄,我就要與你團聚了,你等我!
她不再掙扎,一襲粉色衣衫早已被獻血溼透,她嘴角露出一個甚是柔和的笑容,那笑容逐漸擴展,瞬間溢滿她整個臉上。軒轅墨收回劍,垂眸冷冷地凝視着她。
就見其緩慢地自袖中取出一精緻小瓶,向他遞來:“解……解藥……”她說出口的話語很微弱,生命正從她身體裡一點一點地流失,軒轅墨沒有伸手接,她嘴角柔和的笑容,瞬間變的苦澀。
他是擔心她的解藥有假麼?
呵呵!她想通了,想通了師兄的死,乃至她的生命即將終結,怨不得別人。
是他們在步出山野報人恩澤那刻,就已註定!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解藥是真的,我,我沒有騙你。
卻無一絲聲音從她嘴裡發出,唯有大口大口的鮮血自嘴裡涌動而出,“這是相思憶的解藥!”不知何時,凌無雙在清影攙扶下,走至她身旁,伸手接過了她遞給軒轅墨的解藥,“雙兒(主子,皇后娘娘),小心有詐!”
所有人看到凌無雙的舉動,皆出聲阻止。
曲老在涼亭中聽到湖畔這邊的動靜,提氣很快趕了過來,隨後站在一旁,與其他人一樣,靜看向軒轅墨與九毒老人師妹之間的對決。
這會子看到凌無雙突然間在清影攙扶下,走至九毒老人師妹近前,想也不想地接過一精緻小瓶,忙上前從其手中拿過,到自己手裡,道:“皇后還是小心點爲好。”說着,他便打開瓶蓋,放至鼻尖稍遠些的距離處,輕嗅了下,凌無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軒轅墨,及其他人,溫聲道:“我相信她。”
簡簡單單四字,卻令九毒老人師妹嘴角的苦笑瞬間消無,重新流露出柔和的笑容來。
慢慢地,她將視線轉向九毒老人,拖着長長的血印,爬至其身旁,挨着她的師兄,她夫的屍體,永久地閉上了雙眼。
“這瓶裡飄出的異香,清新怡人,令人心神清明,應該沒毒。”曲老輕嗅了那瓶裡的香氣後,垂眸琢磨片刻,擡起頭,對凌無雙和軒轅墨道。
至於這瓶中裝有的藥物,是否是相思憶的解藥,他目前還不能斷言。
因此,他說出口的話,微有些含糊。
凌無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次道:“我相信她給的是解藥。”她的眼神很誠懇,從中不難看出她已爲他們師兄妹做出的事,生出悔悟之心。
若想繼續害她,何須再這般多此一舉?
相思憶的解藥,只有他們師兄妹曉得如何配,而她說與九毒老人的那些話,也只不過說說而已。
至於她和曲老能不能調配出解藥,眼下來說,還是個未知數。
她意在阻止九毒老人再繼續錯下去,爲個不值當的人,白白丟掉xing命。
終了,該發生的照舊發生,他和他的師妹,雙雙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生命終結。
往日這個時候,她應該已躺在軟榻上休息,今個因這突發之事,讓她反倒忘記了疲乏。可是,當眼前一切全都解決,她立時感覺自己渾身不得勁來,好想立刻閉眼睡一覺。但她沒有,她強撐着精氣神,對軒轅墨道:“着侍衛將他們夫妻好生安葬吧!”
“嗯。”軒轅墨走近她,點頭柔和應了聲,緊接着,他聲音急促道:“雙兒,雙兒你怎麼了?”說着,他伸出手,打橫抱起身子已經癱軟,即將要倒向地面的人兒,“雙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累了,纔會睡着,我這就抱你回寢宮休息。”雙腳一跺,頎長的身形拔地而起,瞬間湖岸便沒了他的蹤影。
九毒老人夫妻的屍體,很快在焰的指揮下,被御林軍侍衛妥善安葬。
雪影,魅影,清影三人這時走到曲老身邊,由清影出聲問道:“曲老,這瓶中裝着的藥物,真能解主子身上的毒嗎?”花影定是中了九毒老人師妹施展的邪術,纔會對主子暗中下藥,她事先是不知情的,而且事後她腦中也沒有一點印象,所以,主子中毒的事,多少也怪不得她。但是,皇上會這麼想麼?以皇上愛主子的心,他定會不放過花影,若是花影就此事被皇上下旨失去xing命,主子和她們怕是都會傷心的。
希望曲老手中拿着的藥瓶裡,裝的真真正正是那相思憶的解藥,否則,她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花影送死,更提着心爲主子的xing命擔憂。
曲老道:“皇后娘娘說這瓶中裝的確實是解藥,不過,爲了萬無一失起見,我這就去細細驗證一番,省得皇后娘娘服下,出個什麼岔子!”對清影,雪影,魅影三人說完,曲老便轉身離開了湖岸。
“咱們該怎麼辦?若是那瓶裡裝的不是解藥,花影豈不是死定了!”
清影擔心地看向雪影,魅影二人。
“主子醫術高明,她說那是解藥,就一定是。”魅影蹙眉道。
“主子不會讓皇上下旨殺了花影的。”雪影說着,話語一頓,垂眸思索片刻,擡起頭,接着道:“不過,若曲老手中的藥不是解藥,而主子又昏睡不起,皇上殺不殺花影,恐怕就難說了!”聽了她的話,清影秀眉微擰,擔心地道:“如果,如果真如你這麼說,就算曲老最終想法子將解藥配製出,到那時,恐怕花影的命也沒了。”
雪影擡眸看向她:“沒了,那也是她的命,誰讓她被人鑽了空子,控制住神智,對主子做下錯事!”清影雙眼一瞪,氣憤道:“你怎麼這麼冷血?再怎麼說,她也是咱們的姐妹,咱們理應想法子幫她度過這一劫,你倒好,反而落井下石,數落她!”
“你說夠了沒有?”雪影臉色變得冷然,道:“她的命,與主子和小主子們的命比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如果主子真就這麼沉睡不起,我看別說她,亦或是咱們,就是這整個天下,恐怕都會被皇上給毀了!”
“你們別吵了,皇上抱主子回寢宮已有一會功夫,咱們不趕回去伺候主子,卻站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真是懶得理你們倆了!”
魅影撂下話,轉身迅速朝通往傾悅宮方向的小道走了過去。
“滾!”軒轅墨抱着凌無雙一進傾悅宮,就怒聲對侍立在殿中的宮人吼了聲,“是,皇上!”宮人們跪地應諾,連忙爬起退到殿外。
花影的神智,已完全恢復清明,看到凌無雙被軒轅墨抱進內殿,立時擡袖抹乾臉上的淚水,起身準備伺候凌無雙歇息,卻被軒轅墨犀利冷然的目光,嚇得站在原地,周身瑟瑟發抖,“給朕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