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大嘴一條腿掃了下後腦勺,很快就捂着頭站了起來,可能是砸的有點轉向,剛開始有點找不到東南西北,直到小野用手電在眼窩刺激了幾下,老餘頭才爬起來跌跌蹌蹌的繞過幾尊石像向我們衝了過來。
老餘頭看到我們的第一眼就是破口罵人:“缺德帶冒煙的傢伙,是誰幹的,知不知道這樣會搞出人命的?”
我一聽這口氣就不對勁,心道是不是老傢伙摔蒙了,大嘴剛纔都說了是那個名族公主弄斷繩子,人家既然那般做了,肯定就是往死整你,還管你個死活?
不過,我也沒力氣和老餘頭爭辯。
“我知道了,於老弟剛纔說臭婆娘,應該就是那個女人乾的……”老餘頭現在才後知後覺起來,看來真是腦子被摔出了好歹,更懶得理他。
我早就猜到哪個女人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人走,現在看來是想用他肯定是先把我們引到這裡,然後再一個一個的收拾,阮波濤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餘頭還在那裡頭頭是道的分析原因,如果我不橫加干涉的話,看樣子還就沒玩沒了了,所以我急忙打斷他的話:“你剛纔說什麼千年古蟾,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說那隻癩蛤蟆就是千年古蟾吧?”
“老弟,那可不是什麼癩蛤蟆,到底是年輕人見識的少,不過也不能怪你,千年古蟾很難一見,據史料記載,當年的曹操手下的一名副將率領了十萬大軍去盜一座侯爺的墓,還沒挖到內室就被一個兩層樓高的千年古蟾攔住了,雖然是史料,但可信度很高的。”
“後來呢?誰把誰幹趴下了?”大嘴聽的入戲,還津津樂道的追問道。
“後來癩蛤蟆開口說了句人話,當場嚇死上千人,結果我不說你也能想到了吧。”我趕在老餘頭前面告訴了大嘴答案,因爲這個故事我也聽過。
“我操,到底說了句什麼人話。”
“是啊,老崔,你什麼時候也喜歡賣關子了。”小野似乎也想知道結果了。
我看了老餘頭一眼,發現他也在看着我,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咱們還是趕緊尋找出路吧。”阡陌適時的提醒說道,這才把一干人拉回現實裡面。
剛纔的一幕衆人都看在眼裡,那隻鼓鼓囊囊的眼睛確實像青蛙,它的頭部是三角形,也接近青蛙或者蛤蟆的長相,可能是因爲光線或者觀察角度的原因,讓那隻眼睛看起來很大,大的有點離譜,光一隻眼睛就比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腦袋大三圈,其實,我有點後悔剛纔跑的太急,按理來說應該多看幾眼纔對,手裡有槍有彈的情況下還沒有偵查明白敵情就落荒而逃,而且還逃的那個狼狽,快成驚弓之鳥了,實在說不過去。
話說回來,那個大傢伙真是書裡記錄下來的千年古蟾?那我們的的有多點背才能遇上。
不行,我得過去看個究竟,不然心裡踏實不下來,爲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沒敢和任何人說,剛好也有點尿急,正打算尋個機會溜走時,被大嘴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一羣膽小鬼,就這樣也想在冥界混?你們等着我去探探虛實,小野你現在準備一堆火,看我不把那畜生揪出來烤的吃了。”
我以爲大嘴又在胡扯呢,只是下一秒就知道他要幹什麼了。
大嘴說完還有板有眼的往前走了幾步,一手提槍一手握着手電,一副我去就義了你們別攔着的架勢,愣是把老餘頭和小野都唬住了。
小野見勢趕緊說道:“兄弟千萬別衝動啊,以我看咱們還是再觀察一下的好,多事之秋嗎,已經死了一半人了,再不能出現意外情況了。”
“於老弟,千年古蟾可是有靈性的,千萬不說說話不敬,萬一聽了去真生氣了,我們這羣人一個也活不成的。”老餘頭伸胳膊攔住了大嘴的去路。
“都別呀,坐着等也是個死,還不如讓大嘴去探個虛實呢。”旁人不瞭解大嘴,他的秉性我最清楚不過,其實他剛纔就是在虛張聲勢,想用激將法把我和小野激起來,本來我剛纔還想去的,現在不了,反正大嘴肚子大里面儲存的能量也多,經得起折騰。
我拍着大嘴的肩膀說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這個解決溫飽的事就交給你了,你真能把那癩蛤蟆揪出來給我們打個牙祭,我保證把那個冥族的公主給你綁來給你壓牀,到時候你們於家興盛個幾百年不成問題,快去快回啊。”
“感情你們不管不顧我的死活?”大嘴登時就傻眼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說,在這麼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反悔,先是狠狠的挖了我一眼,然後又低聲的罵了幾句,我就假裝沒聽見算了。
“嘴呀,你就別推讓了,你還不瞭解我,在部隊的時候,有什麼好事我都讓給你和大慶了,快去吧,小心那隻蛤蟆跑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們幾人還等着吃蛤蟆肉呢。”
大嘴一陣無語,快步向門縫走去,臨近門縫的時候還回了一次頭,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大嘴剛走,阡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邊用手電查看自己的兩條腿,一邊小聲說道:“那東西的分泌物好像有麻醉作用,我的腿有點酥麻的感覺。”
阡陌的話把我們嚇了一跳,我還以爲把她拉出來就沒事了呢,知道有幾次阡陌在抓握自己的腿彎,只是礙於不方便看的原則,我的眼睛沒敢停留,現在聽阡陌一說也就沒這麼多顧慮了,手電趕緊順着她的手的位置照去,之前阡陌穿着一身防水服,還是那些冥族人提供的,是用某種動物的皮做成的,結實又有彈性,但就是那麼結實的皮層在手電光照下感覺像燒焦了一般,碳化的很嚴重,阡陌用手指一扣就掉,而且是巴掌大的成塊脫落。
其他人也圍攏了過來,老餘頭顯得最着急不過,一個勁的喊着糟糕。
我在阡陌的大腿上用手指輕戳了下說:“不光是麻醉,還帶有很強的腐蝕性。”
在手電光下,阡陌腿上的防水衣碳化的只剩下一堆纖維絲線了,根本就是擋不住的裸*露,早前我見過她的腿,可以說保養的很好,彈性也十足,現在看着有點瘮人了,不僅僅是上面佈滿了指頭大小的黑斑,而且那黑斑一碰就往出流膿水,顏色還是墨綠色,十有八九是被那隻大蛤蟆的分泌物腐蝕了。
“情況有點不樂觀,我估計這些分泌物會進到血液裡面,一旦和血液裡面的某種成分結合了,保不齊還要發生化學反應,到時候就不是截肢的小事了,你叔叔阮波濤肯定就是遇到這種情況,最後還不是那個了……”
當然,我說這話帶着一部分幸災樂禍的心裡,誰讓她在大嘴出發前不說,偏偏大嘴人已經走了才說呢,這明顯就是帶着很重的復仇心裡。
“我操,截肢還是小事?崔紅心你有病啊?”阡陌突然無緣無故啊了一聲,我纔想起原來是個女孩子就愛美,這是被我點到痛處了。這才導致她反應這麼強烈,不顧身份的爆了句粗口,好似真的被大鋸壓在腿上,眼睛大睜之餘還閃着淚花。
大嘴早就站到門縫跟前,只是看我們一直沒有關注他,愣是沒敢往裡看,似乎在聽裡面的動靜,直到我衝他招手,其實我是示意他先回來,可能他看的不是很清楚解讀錯了,誤以爲我在催促他,愣是往前跨出半步,手電光筆直的閃進了門縫。
差不多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我忽然感覺腳下的巨門晃了一下,以爲是感覺錯了,用眼睛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小野正在看我,老餘頭和阡陌已經表現的很慌亂了。
“地震?”小野突然試探性的說道。
“哪有那麼多地震,是門縫那裡傳來的動靜,快給大嘴打支援。”我和小野說完,第一時間擡起了槍口,剛想喊大嘴快離開那裡的時候,發現大嘴已經一個側翻身跳上了一尊人像的後背,單手操槍剛突突了兩聲,忽然從門縫裡閃出一道紅光,眼睜睜的看着紅光繞過大嘴手中的衝鋒槍,直接把大嘴連人帶槍扯了下去。
紅光閃退的速度很快,幾乎讓人擠不出開槍的時間,我和小野都是楞在了當場,登我反應過來再想開槍射擊的時候,又怕誤傷了大嘴,這麼短短的一息時間,大嘴不見了,那道紅光也退回了門縫內。
“我去看看。”小野剛衝出半步就被我從身後拉了下來。
“你留下照顧這些人,還是我去吧。”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真有探個情況都會遇到麻煩我就親自去了,再來不及和小野解釋,瞅準門縫的位置後我就衝了過去。沒讓小野去不是不相信他的個人素質,關鍵是他不瞭解大嘴的戰鬥方式,沒有我和大嘴配合的默契,而且,這事我應該負責。
黑漆漆的門縫像能吞掉一切,原先只有一米寬的縫隙,現在已經成了三米還多,肯定是剛纔那一震有裂開不少。我用手電在門縫周圍晃了五六遍愣是找不到大嘴的影子,腦門上就開始冒汗了,一想到剛纔那紅光的速度,甚至都產生了不祥的念頭。把手電叼在嘴裡,瞅準離門縫最近的一尊人像後起身一跳向門縫內落去,落下一定距離後猛的用腳尖勾住那尊人像,整個人晃悠了幾下便倒垂下來。
“地獄?”看到門後第一眼,哪隻腳險些鬆脫,裡面竟然比外面要敞亮寬敞的多,竟能不借助手電也能看個大概,如我們之前所預料,這裡根本就不是墓室,更不是什麼衣冠冢,是地獄還差不多。
裡面灰濛濛的,眼前掛滿了磨盤大的蛛網,上面掛着比指頭還大的各色蟲子,眼睛往遠了看,處到處是斷裂的臺階和殘破不全的石人石像,貌似那兩面看不到頭的牆壁上還畫着些花花綠綠的圖案。地下鋪設着方形的巨石,不間斷的能看到一些近乎透明的白色物質,說不清是水跡還是什麼東西,渾身膿包全身黑綠色懶蛤蟆就穩坐在離我十幾米的位置,眼睛處擠開一條隙縫,閃着綠瑩瑩的光,紅色的舌頭像一根柔軟的紅段子很隨意的射向四周,準而又準的包裹住那些蟲子送進嘴裡,身子都不帶動一下,屁股下面一灘綠瑩瑩的東西,看着那閃閃熒光,我忽然覺得有點燥熱,尤其是看到離它不遠處扔着一支衝鋒槍,快連氣都喘不過來。
暗罵大嘴真他媽沒用,平時吹的牛逼哄哄響,關鍵時刻一下就交代了,難道大嘴真就這麼弱的不堪一擊嗎?還是那癩蛤蟆真有靈性?
門裡門外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時間,站在門板上會讓人以爲那扇門被你踩在腳下,這處墓室只是個鬥型的豎洞,但現在衝我這個角度再看,看到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厚實的金屬門是垂直的,裡面的一切景物被翻轉了90度,也就是說我們之前不是垂落下來的,照現在來看應該是爬進來的,準確的說,我們有時候在沿着石壁爬行,有時候又在降落,完全超越了我的認知。
“大嘴,尼瑪的別嚇我啊,快點滾出來見我。”此時我也顧不得那些講究了,彷彿嘴裡吼出去的是聲浪,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傳了很久才消失,沒用人和我共鳴,我接着吼,感覺嗓子眼都冒煙了,依然聽不到丁點動靜。
情急之下,我舉起槍口瞄準那隻癩蛤蟆的眼睛,剛要摟下扳機,忽然發現在癩蛤蟆不遠處的一尊倒塌的石像後面閃出一道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