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她又忍不住了。看到安文昭現在這樣,看到他全然放棄了作爲一個大少爺該享的服,換上了那一身黑色的侍衛服。
儘管他還是那麼好看,可秦流素看着就是很心疼。忍不住想哭。
等秦流素哭到就差眼淚鼻涕一把抹的時候,獨孤翼卻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秦流素往左,他便往左擋,秦流素往右,他便往右擋。總之,就是不想讓秦流素這麼輕易地走了。
秦流素沒心思理會他,卻又對他這樣的作爲感到氣憤,正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時,獨孤翼卻奪過了她手上的食盒,轉而便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隻淡藍色的帕子,遞到了秦流素的面前。
秦流素也未猶豫,接過那帕子便擦起了臉上的眼淚鼻涕。全沒把它當成是皇上的聖物。
直到擦完了自己的眼淚鼻涕,秦流素也都沒和獨孤翼說一句話。實在沒忍心把那髒兮兮的帕子還給他,秦流素拿回自己的食盒便走了,只留下獨孤翼一個人在那裡。
哭也哭過了,但什麼都阻擋不了秦流素去看望安文昭。如此往他那兒跑了幾次,平日裡與秦流素最熟絡的趙容容也知道了秦流素有個在宮裡當侍衛的哥哥了。
這一天,秦流素不知又搗騰了什麼好吃的,裝好了盒子便想給安文昭送去。臨走之時,卻被趙容容給攔下了。
看着秦流素那副着急的樣子,趙容容不禁打趣了她道:“怎麼了秦流素,又想去給你哥送好吃的呀,早知道你手藝這麼好,怎麼不給我這好姐妹做些點心呢?”
“哎呀容容,你就先乖乖在這兒等着吧,等我從我哥那兒回來,再給你做。”說罷這話,秦流素正要走,卻又被趙容容拉住。
“秦流素,你急什麼呀,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容容,還有什麼話,等我回來說不行嗎,我哥就那麼點休息的時間,我要是去晚了就見不到他了。”
說完,秦流素趕緊地就溜了,看着她這樣緊張,坐在那裡的趙容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流素總是這樣跑過去,要是被人說閒話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趙容容還禁不住替她嘆了聲氣。
像往日那樣,秦流素又跑來了這侍衛居之地的附近。生怕見不到安文昭,秦流素還真是大氣兒都不喘地跑過來的。
只是這裡離後宮實在是遠,秦流素還未到目的地,便已經氣喘吁吁了。
“這地方林後宮那麼遠,我哥每天豈不是要走很遠的路嗎,也真是的……”一邊感慨着,一邊也只能繼續走了,反正秦流素滿腦子都是對安文昭的心疼。
心疼他要吃這麼多從未吃過的苦。
巧合的事情總是時不時地發生。秦流素還沒走到她的目的地,便遇上了一個熟人。他便是司鏡。
在無憂遇到的那個司鏡,在京城以及在劉王府遇到的那個司鏡。如果不是再次遇到他,秦流素差點都忘了,他也是獨孤翼的侍衛了。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現在要趕緊見到安文昭。
可司鏡纔不會就這麼輕易讓她走了。
獨孤翼已經好幾次瞧見秦流素跑來給安文昭送東西了。與其說是瞧見,不如說是故意盯着她的。
這次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換上了那張假臉,他怎麼能就這樣讓秦流素去找安文昭呢。
“你幹嘛呢,你別擋我路啊,我告訴你我現在真的很急。”秦流素急死了,可那司鏡就是悠然自得地擋着不讓她走。
“是什麼事情這麼急啊,見着我這個老朋友,話都不肯跟我說兩句的。”
“不是我故意不跟你說話的,額日食我現在真的很急,我下次再跟你說也行啊。”秦流素試圖繞開司鏡趕緊走,可就是不成功。
司鏡反而更加靠近地攔在了她的面前,與她說了道:“不行,就現在說。”
“現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手裡拿的是什麼,現在想要去哪裡。”指着秦流素手中的食盒,司鏡便問了她道。
“我……”秦流素又急又無奈,這司鏡問的問題也真是讓她一時說不清。可是不說他又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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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都告訴你,我哥跟你一樣,是宮裡的侍衛,我手裡拿的是我要帶給他的東西,我現在是要去找他的,行嗎?”
“不行。”司鏡沒管秦流素的感受,直接拿過她手裡的食盒便打開了,嘬起一塊點心便送進了嘴裡。
一邊品嚐着一邊擺出了“好吃”的表情。
“你!你怎麼能隨便吃人家的東西呢……”秦流素驚得瞪大了眼睛,卻又不好生氣,想要那回自己的食盒,也沒能成功。
“這麼好吃的東西,你哥應該已經吃了不少的,我好歹也算是你的老相識了,我也一樣沒吃過這些東西,現在給我嘗兩口,你哥應該也不虧吧。”
邊說着,司鏡又拿了一塊點心送進了嘴裡。
他說的卻又有道理啊,秦流素你也無言以對。相比於他來說,安文昭吃過許多次這樣的點心,應該比司鏡幸福多了吧。
可是秦流素心裡怎麼就有些生氣呢。
當然要生氣了。司鏡說的再怎麼有道理,可是他沒經過秦流素的同意便搶了她的東西吃,還耽誤了她去見安文昭的時間。
她怎麼能不氣呢。
可是想想又覺得算了,他畢竟是救過自己性命的人。自己的性命雖然算不上有多寶貴,可至少能活下來也有他的幫助啊。
那就在心裡生生悶氣吧。這次見不到安文昭就算了。
“你現在不急了?”司鏡吃完所有的點心之後,才故意向秦流素問了這話。
秦流素只蹲在路邊,滿是無奈地瞅了他一眼:“都怪你,我現在急不急還有什麼意義嗎。”
聽秦流素這樣說,又見她那神情模樣,司鏡禁不住偷笑了兩下。
秦流素回到鍾粹宮的時候,趙容容還坐在那裡玩着。看到秦流素滿臉的不悅,不禁感到了奇怪。
“怎麼了,是誰惹我們的雲妃娘娘不高興了。”
秦流素雖然沒再生那司鏡的氣。可心裡還是不舒服的。好好地準備了一番想要見安文昭沒結果全都被攪和了。
到現在都還覺得不開心。
“秦流素,你這是怎麼了。”見秦流素不說話,趙容容禁不住又喚了她一聲,向她問了道:
“剛剛取得時候還開心得不得了,怎麼現在回來就是這副模樣了,誰惹你生氣了,難道是你哥?你哥嫌你做的糕點不好吃了?”
“纔不是我哥呢。”秦流素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不想再提起司鏡:“唉,反正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趙容容一聽,不禁一笑。自從秦流素的哥哥來了宮裡以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看來,那安文昭在秦流素心裡是什麼地位,也已經很明顯了。
冬天的午時陽光正好。每到這時,不管是御花園還是內後花園,都是後宮妃嬪們最愛去的地方。
在這天氣寒冷的時候,曬一曬那柔軟的陽光,整個人都舒服得不行。
秦流素也一樣,帶着宮女鳶兒,便跑來了這御花園裡散步。這溫暖的陽光也是她的最愛。
哪裡有陽光,她便往哪裡跑。
但哪裡人少,她才往哪裡跑。大器啊多數妃嬪都集中在了內後花園裡,那裡較御花園小一些,更有些私密的空間。
也更有利於那些小妃小嬪聚集在一起說些閒話了。
秦流素最不樂意聽那些閒話了。御花園人少,所以她更樂於往御花園跑。鳶兒也形影不離地跟在她的身旁。
自從瞭解了秦流素的爲人時候,鳶兒與秦流素也不像之前那樣生分了,對她也更上心了。對秦流素來說,確實是個貼心的宮婢。
因爲有了安文昭,因爲他來到了宮裡,因爲秦流素可以經常見到他,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秦流素的心情也莫名地變得開朗了。
果然安文昭纔是她開心的動力。
因爲有安文昭在身邊。秦流素看天覺得天是蔚藍無比的,看雲朵雲朵是潔白無瑕的。
看偶爾飛過的一兩隻鳥兒,秦流素也覺得它們是歡快的。
儘管它們在飛過京城的上空時心裡念着的可能是這裡太冷了,還禁不住會被這寒氣逼得打兩個寒顫。
可是在秦流素的眼裡,因爲自己開心,所以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而正當秦流素無意間看向遠處時,卻看到了一熟悉的身影。幾經辨別過後,他可以確定,那就是獨孤荀。
而獨孤荀身旁的,應該就是……獨孤鈺了。
他們怎麼進宮來了?秦流素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可想想也不奇怪。他們是兄弟二人,還是王爺,進宮來樂也不奇怪。
可當秦流素挪開了視線又尋找了一番的時候,她怎麼也沒找到管欽幽。不禁又感到了奇怪。
“他來了,這靖王怎麼沒來呢。”想想這管欽幽平日裡都是和獨孤荀待在一起的。
有管欽幽的地方必有獨孤荀,而獨孤荀在的地方,也定能看到管欽幽。可是他們兩個今天怎麼沒在一起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想自己也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管欽幽了,現在突然看到了獨孤荀,也蠻想念管欽幽這個講義氣又懂事的好朋友的。
可是他今天竟然沒和獨孤荀一起進宮來。秦流素禁不住又問了自己一遍:你說奇怪不奇怪?我覺得很奇怪。
等到獨孤荀兄弟二人漸漸往這邊走來的時候,見到了蘇筍這個熟人,便也駐了足。
秦流素按照規矩向他們躬身行了禮。
只是那獨孤荀轉身正要離開之時,卻又被秦流素喊住了:“哎,那個……南王爺,你等等。”
獨孤荀一聽,便也轉回了身來,看着秦流素,向他問了道:“雲妃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是啊,娘娘有什麼事嗎?”聽獨孤荀這樣問,那獨孤鈺隨後也跟着問了一遍重複地話,顯得有些無聊。
“我……我其實沒什麼事情,南王爺,我就是見您來了宮裡,向順便問一下您,靖王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聽秦流素這樣問,獨孤鈺不禁看了獨孤荀一眼。顯然,秦流素身爲後宮的妃子,對於前朝之事,還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可獨孤荀聽到的重點並不是這個。秦流素在他面前提起管欽幽,顯然是沒有長教訓。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宮裡的雲妃娘娘了,可是獨孤荀並不希望管欽幽與她來往太多。
因此便也就回了秦流素道:“雲妃娘娘,靖王他並沒有進宮。娘娘若是想見他也容易地很,只是你不要忘了你之前自己許過的承諾。”
“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