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流素別任性”楚絕塵眼看秦流素又要跟他們過手了,連忙上前一步用手攔在她胸前。
“二哥,你這是幹什麼?”秦流素秀眉微戚,她不過是想活動活動身手。
“昨天是誰拉着我說再也不任性了?”楚絕塵神情有些嚴肅,這一出宮她就打打鬧鬧的,若是傷着了可怎麼半。
秦流素也意識到自己所作確是不妥,收起了手,但還是對那些侍衛的態度不滿,揚起頭,朝着她們喊道,“哼,本姑娘今天就暫且放過你們”
楚絕塵看着她這幅樣子,就像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紅潤的嘴脣嘟着,雙手環繞在胸前。
他打趣道“流素,你現在可不是姑娘了~”
秦流素聽到,立馬紅了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想必他現在已經死了很多遍了,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帶顏色的暗示,他怎麼好意思。
不過那些侍衛所放的重點並不在於此,她自稱姑娘?
明明是一副男子打扮之人。
“你男扮女裝是想幹什麼?”青楓握着劍一臉警惕,過幾天就是王爺大婚,爲了保證當天的安全,整個大漠都進去非常時期,戒備也增加了不少。
“我是齊國君主楚絕塵,你速去稟告你們皇子”楚絕塵見秦流素又要按耐不住,立馬不急不緩的說道。
青楓有些吃驚,齊國君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舉手投足確實是氣宇非凡,只不過齊國君主出訪鄰國只帶了寥寥無幾的軍隊,甚至都沒有大使,也不能怪他如此冒犯。他立馬收起劍鞘,握起拳頭,不卑不亢的說道“小人無意冒犯,我這就去請示王爺”
隨即轉頭朝其中兩個人招了招手,“你快帶皇上進去…”
還未等那人上前,身後便傳來一片車馬之聲。
秦流素轉頭一看,是北郝原!
這麼看去,一身灰色大漠夾襖,腳穿黑色牛皮靴,彷彿曬黑了些,人也壯實了些,但兩條烏黑的劍眉和丹鳳眼還是顯示出一股霸氣與衆不同。
如果說楚絕塵是瘦骨仙蹤之人,那北郝原彷彿就是大漠之王,就是未大漠而生。
雖然秦流素身着男裝,但北郝原還是輕易將她識出,單憑那雙倔強的眼睛。
不錯,臉色紅潤,看來楚絕塵將她養的很好。不過,看這樣子估計又是和人槓起來了,看他的樣子也隱約有着一股慪氣。
“流素,你們來了!”北郝原一個飛身從馬上下來,走近他們。
“我說,你們府上都是些什麼人?”秦流素見他這樣,故作挑釁。
“對不住,對不住,快點進府,我北郝原定會好好招待”北郝原笑着連說着,又朝楚絕塵點了點頭以便歉意。
“切~誰要你招待了?”秦流素看了看多年未見的好友嘴硬道。
楚絕塵對他們這種自然流露出的親密感有種不爽,伸出手將秦流素攬進懷中,說道“小妹,進去吧”
“你們,每個人去領三十大仗~”北郝原招呼着二人進去時又朝着青楓說道。 其實北郝原也知道他們只是例行公事,但是這事若是傳出去可就不好了,或許會上升爲兩個國家的恩怨,這頓打只是給那些嚼舌根的人看的。
這些年,他不得不長大,更何況,父王最近有心提拔,他必須抓住機會。
楚絕塵自是知道北郝原的心思,許久不變,他做事卻是圓滑了點。
“其實你大可不必罰他們,我們的請柬在中途弄丟了,他們懷疑很正常”秦流素聽他如此說,有些心軟。
“哦?怎麼回事?”北郝原自動忽視了前半句話,若是接下話,說不定她又會給他們求情。
秦流素想到是因爲自己的原因不覺有些內疚
又感到有些丟人,她扯了扯坐在一旁的楚絕塵。
楚絕塵自是知道她的窘迫,從容說道“沒事,就是在大漠邊城碰到了劫匪,慌亂之中,就給弄丟了”
“哦?這大漠邊城本就是是非之地,你也知道,我大漠一直與你齊國爭奪此地,沒想到最後誰都沒爭到,現在倒好,這危險就堪堪找上門來了”北郝原有些憂心忡忡。
“嗯,那邊還有個村子。雖說人不多,但好歹也都是一個個生靈,不能不管,我暫且留了些軍隊在那,不過那些土匪人數衆多,單憑我留下來的那些人恐怕不能將他們攪盡”楚絕塵看着他說道。
“嗯,以前也曾聽說大漠商人被搶的,也確是一個大患。我馬上派兵過去增援”北郝原將手搭在桌子上說道。
秦流素見他們兩一見面就像不是朋友見面而像是兩個國家元首會談。
不免打斷,用手撐着下巴說道“好了,這事算是解決了,這幾天咱們放下身份,自在點,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北郝原見她身爲齊國皇后卻沒有一點架子,還是個從前一樣不免有些欣慰,嫁於帝王家,還能保持那份率真實乃不易,看來楚絕塵將她保護的很好。
北郝原和楚絕塵相視一笑,又朝着秦流素說道“好…這兩天咱們就放輕鬆點”
“嗯,若是再讓我聽到你們兩在那高談闊論兩國問題,我一定~”秦流素說着就捏了捏兩隻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嗯,小妹你放心吧”楚絕塵忍俊不禁,若是讓他齊國子民看到一國之母是如今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
“對了,咱們的新娘子呢,我怎麼沒看到”秦流素站起來說道。她以前在大漠待過,也知道嫁入大漠得在婚期前兩天過來男方家,所以在大漠也就沒什麼迎親之說。
她也只是在幾年前與北郝原相遇的那間客棧中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只記得是個活潑靈動的姑娘,當初的一襲綠衫可是驚豔衆生啊。
北郝原臉色有些暗淡,慢慢說着“不瞞你們說,今天王府戒備如此森嚴,是有原因的。前幾日王府遭到一幫黑衣人入侵,當時我正陪大哥在宮中招待前來祝賀的外國使者,秦楓來找我時,小璇已經出事了…”
秦流素有些吃驚,問道“啊?那公主怎麼樣了?”
北郝原搖了搖頭,神情痛苦,哽咽着說道“這幾天,我遍尋名醫,可來看了後,都說不出什麼原因,小璇與我尚未成親,還是南凌國的公主,若是公開說小璇遇刺,必會遭到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現在對外封鎖了消息”
“那你快讓我去看看…”秦流素聽他這麼說有些着急,她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知道冼星璇對於北郝原的意義,能讓他下定決心娶的人,必定是愛到骨髓裡了。
“呵,流素我怎麼就把你忘了”北郝原說着拍了拍腦門隨後站起身,將他們領到一處被房前全是鮮花的地方,然後打開房門進去。
秦流素進去就看到冼星璇安靜的躺在牀上,一臉蒼白,就像睡着了一般,不同的是,她的頭髮全白,隱隱有衰老之勢。
秦流素皺了下眉,而後翻手覆上冼星璇的手腕,開口問道,“大川,小璇昏迷幾日了?”
北赫原看了眼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冼星璇,掩去眼底的那絲悲傷,平靜的說道,“已經五日了。”
“呵,五日,大川你倒是厲害,硬是讓那些庸醫耽誤小璇五日。”秦流素不悅的瞧了眼北赫原,隨後又伸手點了冼星璇身上的幾處大穴,“我若是再晚個兩日,我看你都沒必要舉行婚禮了,直接辦個紅白喜事得了。”
秦流素這話說得毫不留情,若不是北赫原熟知秦流素的性子,只怕這會兒早就急了,可是饒是清楚這一點,他的臉還是一陣紅一陣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楚絕塵看着北赫原頹喪的模樣,覺得這人也滿不容易的,便開口說道,“好了,小妹,你可治得好那病?”
秦流素淡淡的瞟了眼楚絕塵,而後不鹹不淡的看了眼北赫原,“大川,我現在需要個安靜的地方給小璇解毒,二哥留下給我打下手,你先出去吧。”
北赫原怔了下,隨即想着冼星璇有救了,眼底終是露出一絲笑意,“好,流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我就在門外候着。”
“嗯。”秦流素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專心的看着冼星璇。
北赫原不知道秦流素爲何甩臉色,不過一想到璇兒很快就能醒來了,他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楚絕塵看着冷着臉將北赫原趕出去的秦流素,無奈的笑了笑,“小妹,你這是做什麼,也不給北赫原留點情面。”
秦流素擡眼瞟了眼楚絕塵,隨後又專注的拿出銀針扎破冼星璇的手指放血。
“二哥,我怎麼聽着你這話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呢?”
“小妹,你這倒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覺得北赫原有些可憐罷了,心愛之人躺在此處,他心裡本就不好受了,還要......”楚絕塵看了眼秦流素,而後又噤了聲。
“還要什麼?”秦流素說着順手就拿起桌上的杯子,接住留下的血液。
楚絕塵看了眼杯中烏黑的血,隨後笑了笑,搖頭說道,“沒什麼。”
“二哥,或許你覺得我不該那麼嚴肅的對待大川,可是這是他心愛之人,若是沒有能力保護,到最後傷心的絕對會是他自己。”秦流素放下杯子,淡淡的說道。
“小妹,我知道。”楚絕塵點了點頭,一雙眼頗具深意的看着秦流素,小妹,我絕不會讓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