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皇宮內,南宮凌黑着臉看着呈在桌上的物件,“去將谷若雨帶過來,還有晴兒和竹青一併帶過來。”
“是。”
那物件是一塊綴有流蘇的一塊吊墜,當初他就是看這吊墜輕便便拿來送給了谷若雨,可是如今這吊墜卻在自己的書房裡出現,那只有一種可能,谷若雨她來過這裡,而且是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來過這裡。
若雨,你究竟要做什麼!
“師姐,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谷若雨仰頭喝盡最後一滴水酒,纔不舍的將被子放下。
秦流素瞧着谷若雨那微紅的臉頰,皺眉說道,“我看你也有些醉了,倒不如留下來。”
“不了,師姐,今日我也是偷偷溜出來的,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好吧,不過你回去小心些,若是真的被南宮凌察覺了,你就立馬給我出宮,知道嘛!”秦流素說着忽的板着臉看着谷若雨,這丫頭性子簡單,自己若不嚴厲些,只怕這丫頭也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如果後來又陷入危險之中,那就糟了。
“知道了,師姐,你就放心吧。”谷若雨無奈的擺了擺手,隨後便扶着桌子站了起來,約莫真的是喝的有些多了,起身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天地似乎都顛倒了。
秦流素眯着眼,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怎麼?若雨,我發現你這酒量啊是越來越小了呢!”
等緩過了勁來,谷若雨才翻了個白眼,鄙視的看着秦流素,“師姐,你以爲誰都像你嘛,千杯不醉!”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谷若雨掃了眼屋子,隨後覆在秦流素的耳邊說道,“師姐,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過你也得小心着點啊,若是被我姐夫知道了可有你受的呢!”
“你這丫頭!”秦流素挑起眉頭,直接將桌上的酒杯推了出去。
“師姐,你這是殺人滅口啊,我先走了。”谷若雨笑着躲開了,隨後迅速的跑了出去。
“唉,這丫頭,也沒個正形。”秦流素無奈的搖了搖頭,殊不知自己鬧起來比起谷若雨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棠,進來吧。”
“公子,那位姑娘?”海棠本在樓梯口守着,卻瞧見那姑娘急匆匆的跑開了,而且還在出口處和媽媽說了不少的話,直把媽媽哄得呵呵笑。
秦流素擺了擺手,嘴角一揚,對着海棠招了招手,“無礙。”
海棠收起好奇心,微微點頭,他們這些人啊只要伺候好客人便好,其他的一概都不需過問。,她垂下眼簾,帶着淺笑走到秦流素身邊,而後依着他坐了下來,“公子可還要在與海棠聊一聊?”
秦流素頓了下,瞧見海棠那含羞的面龐,當下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她乾咳了一聲,收起眼底的異樣,笑得如和煦春風般,“美人兒,公子我啊倒想與你呆在一處,只是啊實在是家中有些事,需要先離開了。”
海棠聞言頓了下,隨後故作可惜,低聲嘆了口氣,半嬌半嗔的看着秦流素,“公子這麼快就要離海棠而去了?”
秦流素看着海棠的半邊臉頰,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如若不是身在青樓,只怕她都要被眼前的人的姿態所騙了吧,果然真是戲子無情,又或者是他們不能有情。
她輕笑了聲掩去剛剛的失神,笑着挑起海棠的下巴,深深的嘆了口氣,帶了無盡的繾綣,“又有哪個人能拒絕美人的邀請呢,若不是剛剛那人來找我,我纔不想這麼快離開呢,喏。”她說着便從懷裡掏出前段時間在南宮弈那裡順來的錢幣塞到了海棠手中,而後頗爲體貼的說道,“海棠,這些你就拿去買些脂粉吧,如此美人兒若是沒有脂粉首飾裝飾,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海棠遲疑了半晌,隨後歡喜的接過秦流素遞來的銀兩,笑着說道,“公子如此對海棠,海棠真是無以爲報。”
秦流素聽了這話便知已經將人哄好了,她淡笑着起身,隨後在海棠的額間印下一吻,溫柔的說道,“你將自己養的水靈靈的就是對公子我最好的報答了。”
“公子.......”海棠面上一紅嬌羞的看着秦流素。
“好了,美人兒,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回頭我會囑咐媽媽讓你休息幾日的。”秦流素笑着撫了撫海棠的秀髮,便轉身推門離去。
海棠聽着秦流素的話,有一瞬的失神,而後她迅速的走到門邊,瞧着那漸漸遠去的公子,眼底流露出幾絲溫情,這無疑是她遇到的最溫柔的公子了。
秦流素這纔剛走到門口,便被一人攔住了,她皺起眉頭,隨後瞧見那嫵媚的女子,又展開笑顏,和聲細語的說道,“媽媽這是做什麼?本公子還有些事要做呢。”
女子嘴角一彎,笑着說道,“公子,不是我有意要攔着你的,只是公子的賬都還沒有清完,我實在是不好放公子離開。”
“媽媽這是何意?我記得一開始我就將銀兩都給了媽媽啊!”秦流素眉頭一挑,嘴角依舊彎着,眼底的笑意去在逐漸消失,她沒想到還有人居然敲詐到她頭上來了。
女子自然也察覺到秦流素的不悅,她絲毫不亂,依舊帶着那半分笑意,緩緩說道,“公子,你的銀兩確實在一開始就付給我了,只是公子,剛剛一位姑娘讓我來找你要她拖欠的錢。”
秦流素愣了下,隨後想起是谷若雨那丫頭,嘴角忍不住一抽,眼底的冷意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尷尬,她笑了笑,忙掏出剩下的銀兩遞給女子,“原來如此,媽媽,這些你看看可還夠?”
女子用手掂量了下錢袋,隨後笑着說道,“自然是夠的了,公子好走。”
秦流素點了點頭,隨後快步的離開了風雅間,一路上她不停的腹誹這她那個好師妹,沒帶銀子竟然還敢來青樓!
晴兒與竹青正在小廚房忙活着呢,就瞧見李勝帶着一羣人朝這邊走來,兩人迅速的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院口處,“李公公,不知你到這處來所爲何事?”
李勝看了眼晴兒,隨後淡淡的說道,“晴兒姑娘,皇上差雜家來請谷姑娘,晴兒姑娘,還有竹青去一趟議事閣。”
“議事閣?”竹青疑惑的看了眼李勝,隨後又看了眼晴兒,才低頭說道,“好,我這就去叫谷姑娘出來。”
“誒,竹青,等等。”晴兒想起早先谷若雨叮囑自己的事忙伸手拉住了正欲離開的竹青。
“晴兒,怎麼了?”
晴兒掃了眼李勝,隨後將竹青拉到一邊,輕聲說道,“竹青,早些時候,谷姑娘叮囑過我不要去打擾她休息的,你看我們怎麼辦?”
竹青白了眼晴兒,無奈的說道,“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呢!”
晴兒撅着嘴,眉頭也微微蹙起,現在可怎麼辦纔好啊,皇上那邊,他們怕是交不了差了。
“你啊日後若是多記着些我教你的就好了。”竹青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瞧了瞧一邊的李勝,緩緩說道,“想來皇上找姑娘也不會有什麼大事,我們就如實的告訴李公公就是。”
“竹青公子,晴兒姑娘,不知兩位準備好了沒有?”李勝看了眼竊竊私語的兩人,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出聲問道。
兩人聞言皆是一怔,隨後笑着解釋道,“公公,谷姑娘現在正在休息,而且她早先也吩咐過不讓我們去打擾她,你看.....”
李勝頓了下,眼珠子轉了幾圈,隨後又恢復原樣,笑着說道,“既然如此,兩位就和雜家走一趟吧,至於谷姑娘,我會派個人在這處守着,若是谷姑娘醒了,在帶過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竹青笑着點點頭。
“好了,也別讓皇上久等了,二位還是快些跟我過去吧。”
素淨的屋子裡,燃起了薰香,一縷縷煙霧嫋嫋升起,朦朧的屋內的物品,也模糊了人眼。
晴兒和竹青一進到屋子裡,就瞧見這稱得上如夢如幻的場景,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們自小就呆在皇上身邊,也知道皇上是最不喜薰香的,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居然點起了這東西。
“皇上,竹青和晴兒姑娘已經帶過來了。”李勝踩着步子悄悄的走上前。
南宮凌擡眼掃了眼站在眼前的兩人,眼底閃過一絲寒意,他緊緊的攥着手中的物件,冷聲開口問道,“怎麼不見谷姑娘?”
兩人聽了這話,皆是一怔,雖然因着煙霧,看不清皇上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便可知道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
“谷姑娘.....”
竹青伸手輕輕的拽了下晴兒,擺手示意她停下,緊接着自己開口說道,“皇上,谷姑娘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便早早的歇息了。”
“是嘛?”南宮凌眼底的冷意更甚,呵,身體不適,早些休息了!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是的,皇上,想必您也知道谷姑娘最近心情不佳,難免會有些乏的。”竹青小心翼翼的說着,隨後眼神還偷偷的瞟向南宮凌。
“哼,竹青,你膽子也太大了吧,有些事朕還不需要你來提醒!”
竹青聽了這話,身子一怔,忙拉着晴兒跪了下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南宮凌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冷哼一聲,而後開口說道,“這次就算了,你們起來吧。”
晴兒聽着南宮凌那冷冽的聲音,眼神都隱含着畏懼。
竹青也是長長的吁了口氣,他們在皇上身邊呆了那麼久,從未被皇上如此嚴厲的責怪過,看來必定是發生了一些大事。
“晴兒,你上來看看這玉墜。”南宮凌說着便將手中的東西甩到了桌上。
輕巧的玉墜落在桌上,發出了叮噹的聲音,倒也虧得這吊墜的材質,從空中落下竟連一絲裂痕也沒有。
晴兒戰戰兢兢的靠近桌子,隨後很快的瞄了眼南宮凌,纔敢伸手將東西拿起來,“咦,這不是谷姑娘的吊墜嘛!”
竹青聞言,猛地擡起頭,晴兒心思簡單,不會想的那麼遠,可是他在皇上身邊呆了許久,又跟着皇上四處走動,如今皇上卻因爲谷姑娘的吊墜之事將他和晴兒喊來,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啊,或許這件事會影響到谷姑娘和皇上的感情也說不定。
南宮凌聽了這話,那冷酷的面龐卻出現了一起裂痕,他迅速的掩去眼底的悲傷,開口問道,“你確定?”雖然他早就知道這是她的,可是他還想自欺欺人一次,因爲這樣纔不會說明自己的全心全意換來的卻是這樣一份不信任。
“皇上,你怎麼了,這吊墜還是你親手交給我的,怎麼現在卻不認識了?”晴兒還不知道南宮凌的變化,她摸着腦袋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真是奇怪,難不成皇上失憶了?
南宮凌恍惚了半晌,才自嘲的勾起嘴角,是了,這東西還是自己親手交給她的呢!
“走吧,去芙蓉閣吧。”南宮凌將晴兒手中的吊墜奪下,隨後便邁着大步向外走。
“咦,皇上你這是…”
竹青未等晴兒問完,便拉着她往前走,邊走還邊叮囑,“晴兒你忘了,有些該問!有些不該問嘛!”
晴兒頓了下,看着竹青那逐漸嚴肅的面孔,就是在遲鈍的人也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她衝着竹青點了點頭,而後默默的走在竹青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