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大夫潘孟陽爲秦流素開了許多的草藥,並吩咐張媽若是管家把藥送來時,一定要每天按時爲流素姑娘熬藥,早晚都要讓流素姑娘喝藥。
房間裡的衆人都散去了,別院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三少爺張嗣宗本想留下來陪着秦流素,可是三少奶奶王碧蓮卻硬是拉着他出了別院。
“夫君,爲何總是這般執著,難道你不知道女子小產以後若是靠近會有不祥?爲妻也是爲了你好,你自己看着辦吧”三少奶奶王碧蓮認真地說。
“好吧,爲夫這就跟你回去,過些日子等流素好些了,我再來看她。”三少爺張嗣宗天真的以爲即便流素的這個孩子沒有了,他和流素也可以再生一個孩子,日子還會像從前那樣。
“夫君,你總是當着人家的面說這個,要不你現在就進去找你的流素去吧,反正她現在小產正需要人陪,不過晚上可是沒人伺候你哦。”三少奶奶一邊撒嬌一邊笑着說道。
三少爺張嗣宗最近天天和王碧蓮膩歪在一起,王碧蓮也是使出渾身的解數討三少爺張嗣宗開心,總之兩人現在也算是如膠似漆,夫妻恩愛。
別院門口三少奶奶緊緊地拉住三少爺張嗣宗的手小聲說道:“夫君,還不快陪我一起回去歇息了。”一旁的丫鬟冬梅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
別院裡秦流素的房間裡,此刻只有大夫潘孟陽,張媽見秦流素剛醒來,就去廚房裡給流素做粥去了。
“孟陽,你近日可好?”秦流素開口問道。
每次一看到他,秦流素就覺得說不出的親切,就像自家的哥哥那般,可是一想到往事,眼淚便不由地奪眶而出。
“流素姑娘放心,我近來還是老樣子,沒事就研讀醫書,過些日子就要去太醫署參加考試了。倒是你,要多注意身體纔是,你身子弱,且又剛失了孩子,快別傷心了。”大夫潘孟陽安慰着秦流素說道。
一想起,兩人初見的畫面,潘孟陽就開心的笑了。那時流素女扮男裝,竟然讓他假裝小廝,可是面對如此俊美的小公子,潘孟陽竟然照做了。
想來也算是兩人之間的緣分,潘孟陽望着秦流素,一時動情地說道:“若是流素姑娘不嫌棄,他日孟陽帶姑娘一起遠走高飛,離開了世俗煩擾可好?”
“孟陽哥哥真是說笑了。我自從被賣到這張府當丫鬟,又被少爺納了做妾,如今又能輕易掙脫這牢籠。”秦流素傷感地說道。
“到時我就做一個江湖郎中,你就做我的娘子隨我一起隱居山野可好?”潘孟陽一邊想一這對秦流素說道。
“孟陽哥哥一片大好前程,流素怎可耽誤,況且我一介蒲柳之身,此生只怕要終要蹉跎在此了。”秦流素難過地說着。
“一切靜侍時機。流素姑娘,那你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孟陽告辭了。”潘孟陽說完又回頭望了一眼牀上坐着的佳人,這才離開了張府。
張媽從廚房裡做好飯菜端進了秦流素的房裡,輕聲地對秦流素說:“流素姑娘,吃飯了。”
可是一想到流素失了孩子,還是爲流素感到難過。一時間張媽竟然哭了起來。
“張媽,你端走吧,我吃不下。”牀上坐着的秦流素對着張媽說道。看到張媽低聲哭泣,秦流素也傷心地哭了起來,兩人一起在別院裡抱頭痛苦。
第二天一大早,老爺剛和幾位少爺離開張府。秦流素讓張媽去請了小憐過來。房間裡兩個小丫鬟正在跟小憐梳頭,一看到張媽進來就趕緊停了下來。
“四夫人,流素姑娘身子多有不便,這會她說有急事要找你。”小憐聽到張媽這麼說,然後讓那兩個小丫鬟都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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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這就跟你去別院。”小憐拿起一個髮簪朝頭上隨意地一插,就和張媽一起來到了別院。
別院裡秦流素依然待在睡房裡,雖然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可是她的精神看起來很不錯。一見到小憐過來就開心地笑了。
“四夫人,不是流素不去你那裡,確實是怕去你那裡不妥,這纔想着讓張媽請你過來。”秦流素笑着說道。
小憐聽到秦流素叫她四夫人,心裡覺得說不出的彆扭,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可不就是這張府里老爺的四姨太。
“別老這麼叫,都叫得你我生份了許多,你也一定是有急事,不然依你的性子斷然不會這樣的。”小憐笑着說道
秦流素望着小憐的臉許久,纔開口說道:“小青被管家賣到了京城的妓院裡。”說這話的時候,秦流素很是氣氛。
小憐一聽到秦流素這麼說,也吃了一驚,連忙問:“你怎麼知道?聽誰說的?”小憐心裡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昨天在池塘邊上二夫人姚舒雲親口說的,說是當晚小青就就被管家賣到了京城的妓院裡。”秦流素說完。想着小青的悲慘遭遇又一次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對於小青滑胎的事情秦流素隻字未提,因爲秦流素的心裡許多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挽回了,就好比,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聽到小青竟然是被管家賣到了京城的妓院裡,而且二夫人姚舒雲也知道此事,那想必三夫人葉靈惜也一定和此事脫不了干係。回去的時候小憐一邊走着一邊想着這些事情。
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自從別院裡的秦流素落水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幾日二夫人都躺在房裡,一想到府裡發生了這麼事,一定驚動了老爺。就害怕極了。
三夫人葉靈惜上午來她的住處看了她,聽她說起在池塘邊發生的事情時,也罵她糊塗。竟然和別院裡的秦流素髮生爭執。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於事無補。該來的總會來,躲也是躲不掉的。目前二夫人姚舒雲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晚上,老爺比平日裡回來的早了些。一回來就來到了二夫人姚舒雲的住處,要是在平時,二夫人姚舒雲一定是開心至極,可是今日二夫人姚舒雲看到老爺卻是說不出的惶恐不安。
“舒雲,你也嫁入張府二十多年了,平時行事也算謹慎,伺候我也是盡心盡力。可是爲什麼就非要跟小輩們一般見識呢。”張老爺沉重地說着。
“老爺,別人不相信我沒事,可是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有推她,我們發生爭執,是流素姑娘自己掉下去的。”二夫人姚舒雲痛苦地說着。
老爺看着二夫人姚舒雲淚眼婆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二夫人姚舒雲一個人在哭泣。
“老爺,老爺。”看到老爺離開,二夫人姚舒雲聲嘶力竭地朝着張老爺的背影喊叫着。可是老爺頭也沒有回,決絕地離開了。
二夫人姚舒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丫鬟萍兒看到老爺離開,趕緊走進來。扶起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二夫人。
出了二夫人姚舒雲的住處老爺又去看了三夫人葉靈惜,這麼多年在府里老爺都一直寵愛着她,若不是新納了四姨太小憐,三夫人依然是張府里老爺最寵愛的女人。
一看到老爺進來,房間裡的葉靈惜就趕緊走上前去。輕聲地說:“老爺這麼許久也不來看我,一定是有了新人,忘了靈惜我這個舊人了。”
葉靈惜說完小嘴巴噘着,轉過身不看老爺一眼。看到三夫人葉靈惜佯裝生氣張老爺趕緊走上前從背後抱着葉靈惜的腰肢說道:“別生氣了,今晚我就來你房裡。”
聽到老爺這麼說,葉靈惜輕翻媚眼,然後用手指在老爺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說道:“你這個老不正經,沒良心的。”說完三夫人葉靈惜撲到了張老爺的懷裡。
一時間溫香軟玉,張老爺只覺得心曠神怡。煩悶的心情也一掃而光,想到一會去夫人於清婉的住處還有事,這才鬆開了懷中的三夫人葉靈惜,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望着老爺離去,三夫人葉靈惜心裡開心極了,原本還想着把自己的丫鬟翠兒送給老爺,如今看來是大可不必了,不過若是他日有必要的話,她也斷然不會心慈手軟。
夫人於清婉的住處,幾位少爺已經等候多時了,張媽和劉媽以及管家都在,四夫人小憐這會也在兩名丫鬟的倍伴下來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
沒過多久,老爺也來了。對於二夫人姚舒雲做的事情,大家思索再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夫人於清婉當然明白,若是她出面大少爺心裡一定嫉恨她,所以此事老爺出面最爲合適。
老爺剛來夫人處沒多久,三夫人葉靈惜也換了一身豔麗的衣服,和丫鬟翠兒一起過來了。
對於二夫人姚舒雲致秦流素落水小產一事葉靈惜也是閉口不提。
經過四夫人小憐身旁時,葉靈惜輕蔑地笑了笑,那笑聲分明就是在嘲笑小憐,對於三夫人葉靈惜的挑釁小憐裝作示而不見。
夫人於清婉看着兩人暗自的較量,對小憐的做法表示滿意,畢竟三夫人葉靈惜受老爺寵愛這麼多年,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愚昧之人。小憐且不可小不忍而亂了大謀。
不一會功夫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都來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別院裡的秦流素因爲身體有恙所以無法前來。便由張媽代替着來了。
老爺見大家都到齊了,這纔開口說道:“今天下午我去看了二夫人,夫人對於此事也甚是後悔,可是此事已經成爲定局,就讓二夫人在住處閉門思過三個月吧。”
夫人於清婉聽老爺說起下午去看了二夫人姚舒雲,一時間不由的聯想到老爺也一定順便去看了三夫人葉靈惜。要不然剛纔老爺怎麼可能和三夫人葉靈惜一前一後的出現。
對於老爺對二夫人姚舒雲的懲罰,衆人也都不好說什麼,畢竟老爺也是顧念舊情,何況不有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這一面。若是懲罰的太重,於情於理都會讓孩子們心寒。
待衆人都散去時,夫人於清婉示意四夫人小憐過去拉住老爺,可是三夫人葉靈惜卻是說不出的強勢。只見她雙目含笑先一步走到了老爺的面前。
“老爺,我們一起走吧,小廚房已經備了你最喜歡喝的湯哦。你下午說的話可要算數。”三夫人葉靈惜一邊說一邊挽住了張老爺的胳膊。
“算數,老爺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張老爺在三夫人葉靈惜的耳邊說道,三夫人葉靈惜嬌笑連連。
她微微轉頭美目瞪着夫人於清婉和四夫人小憐,表情中充滿了得意和囂張,夫人於清婉生氣地扭轉身去。
“大家都回吧,夫人要休息了。”這一切劉媽和張媽以及小憐都看在眼裡,爲了讓夫人寬心,劉媽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