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
等到秦流素還想做些反駁時,獨孤翼已經主動地關上了屋門,又熄滅了屋裡的燭燈。
隨着籠罩而來的黑幕,秦流素也就閉口不言,算是妥協了。
“秦流素,你沒事吧。”
“我沒事的,雪兒,昨天因爲出了點狀況,所以才……”
“唉,你就別提了,都怪我,那麼晚了還讓你一個人過來……你的貼身宮女呢,你說你,身邊怎麼就不讓陪個人呢……”
被這黑衣人一打岔,秦流素鳳儀宮也沒去成,此時再見到陳燕雪,陳燕雪也不由地爲此自責。
秦流素自是不在意這些的,反倒是安慰了陳燕雪說不關她的事。
如此一番聊罷,秦流素纔想起問了陳燕雪昨日找自己過來是有什麼要說的。
陳燕雪隨即便也與秦流素說,不是別的什麼事,而是爲了趙容容。趙容容的死,陳燕雪自然也不知道這背後的真相。
找秦流素過來,一是想問秦流素可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二則,便也是爲了悼念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了。
只是,趙容容的事已經過去,秦流素也不想再提起了。更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背後的真相,包括陳燕雪。
只希望,趙容容這一走,能安靜地離去,不再被人打擾。
“雪兒,容容的事,我也不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嗎?”聽秦流素這樣說,出現似乎有些詫異。在她看來,秦流素對趙容容的事應該無所不知的。
畢竟趙容容平時最親近的人就是秦流素了。
秦流素搖了搖頭:“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容容她一直都還好好的,不知爲何突然就……”
“容容也太可憐了,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的……”
陳燕雪現在這般反應,秦流素實是有些無奈的。自己也也好不容易對趙容容的事想開了,她現在已傷感,倒也把秦流素的情緒帶出來了。
只是不管怎樣,秦流素還是得站在一個好姐妹的角度,來勸慰陳燕雪一番。讓她不要再想了,趙容容既然已經走了,就當這一切都過去了吧。
陳燕雪也聽話得很,隨即便也不再提這件事了。
“對了秦流素,既然昨天你和皇上都一起受傷了,那皇上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這纔像是陳燕雪,問到這裡的時候,一提到獨孤翼,她纔是真正一臉關切的表情。
只是秦流素還未來得及開口回她,獨孤翼便來了,邊走着邊對陳燕雪說了一句:“寡人無大礙。”
看到獨孤翼來時,陳燕雪的眼睛都瞪圓了。
大約是獨孤翼太久沒有來她這裡,所以這對她來說就像是個驚喜一般。
“皇上,您來了……”陳燕雪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這笑容,也只有在獨孤翼面前纔是一成不變的。
“是啊,寡人一直以來都太忙了,想着好久沒來這兒了,所以過來看看你。”就獨孤翼這簡單的一句話,陳燕雪聽着都是很開心的。
就知道,獨孤翼的心裡還是有她的。
不由地,陳燕雪的臉上又充滿了掩藏不住的笑容。
只是……再一看秦流素,秦流素若是不在的話,那現在的陳燕雪與獨孤翼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都是真正屬於他們二人的了。
“哦……皇上,雪兒,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情,我得先回去了……”秦流素卻是自覺地很,見到獨孤翼來了,趕忙找了個藉口要走。
也趁他們二人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便以她最快的速度,一溜煙地跑了。
這下陳燕雪滿意了,獨孤翼難得來看她,她得想法子把他留住纔是,最好今日一整天都不用走了。
畢竟,挽月公主都已經滿月了,而她陳燕雪想要個孩子的願望到現在還沒實現呢。這好運似乎總是不肯眷顧她一下。
但是好運也繼續沒有光顧陳燕雪,她正想着怎樣把獨孤翼留下呢,不料他隨便一個理由便要轉身走了。
陳燕雪留都留不住。
秦流素來了,獨孤翼也來了。秦流素走了,獨孤翼一刻也未多待。隱隱地怒火又在陳燕雪的心頭升起。
秦流素,獨孤翼的眼裡,心裡,就只有秦流素,他爲她做這樣,爲她做那樣,甚至還爲他擋劍受傷。
秦流素,這叫陳燕雪怎麼能不妒忌。
獨孤翼一回和清宮便與高公公商討起了那黑衣人之事。除此之外,趙容容不知道,就連獨孤翼這如此難得地去她的宮裡,都不是爲她而去的。
而是爲了那黑衣人。
秦流素昨日會遇上黑衣人,是因爲陳燕雪。是爲了去鳳儀宮,黑夜裡出門在外,才被黑衣人尋到了機會。
所以在獨孤翼的眼裡,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陳燕雪是肯定要被懷疑的。而陳燕雪昨日找秦流素去鳳儀宮的事是不是巧合,他也需試探陳燕雪一番才知道。
只不過陳燕雪所表現出來的言行舉止卻並沒有表明什麼。
但獨孤翼卻發現了什麼。
“此人如此能如此自如地出現在宮裡,並且對後宮的地形十分熟悉,應該就是這後宮裡的人了。”
“按照皇上說來,這個人還是有着不差的身手的。”高公公也隨即補了道:“後宮之中,皆是各宮的額娘娘及宮人們,難道這個黑衣人是個女子嗎?”
獨孤翼肯定了道,就是女子。
除此之外,那黑衣人的身上還帶了一股香味。那是女子身上纔會有的脂粉香味。
所以,“那兇手十有八九就藏在這後宮之中。”
但是,若是想知道此人是誰,要麼就逐一排查,要麼,就直接引蛇出洞。
話說到這裡,黑衣人的事是沒結果,但高公公卻帶來了新的消息,這消息,還尤爲重要。
“皇上,冷宮那邊,有動靜了。”
高公公這話說完,獨孤翼竟像是遇上了驚天大喜事一般,不由地怔了一下。隨即便又回了高公公道:“說來看看。”
“回皇上,您之前叫派人一直盯着冷宮那邊,經過咱們的人日夜交替地蹲守,終於見到有人在那裡出沒了。”
“是什麼人。”
“是一位宮女貴妃娘娘身邊兒的宮女。她曾偷偷去過張婕妤那邊,不知與她說了些什麼,便又出來了。”
獨孤翼一聽,果然是王曉君,並未出乎獨孤翼的預料。
別人不知,但獨孤翼知道,在這後宮之中,王曉君一定是最想弄死秦流素的人。並且她親口說過,雖然她很想秦流素死,但她暫時並不會弄死她,而是慢慢地折磨她。
她要將秦流素折磨得生不如死。
如今看來,張婕妤當初傳那些謠言陷害秦流素的事實,應該不僅僅是張婕妤的一面之詞了。
甚至,就連當初孫美人第一次陷害秦流素之事,都有可能是王曉君在背後搞的鬼。
“那皇上,要不要老奴現在就待人去貴妃娘娘的宮裡,把那小宮女帶來盤問?”
獨孤翼卻只說不用着急。
“既然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揪出真相也不用急於現在。”
畢竟,如果王曉君有想要將張婕妤滅口的傾向的話,到那時抓個正着才更有用。
也許,如果可能的話,就連之前鶯美人的那個案子也能真相大白。
只是想起鶯美人的那個案子,獨孤翼至今還在心中憋了一團火。那樣心狠手辣的人,那樣的作案手段,至今還在這宮裡逍遙法外,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喂,你又想幹嘛啊,你放開我……”
獨孤翼這個不速之客又來了,莫名其妙地跑來了鍾粹宮,拉着秦流素的手便走。秦流素不情願,他反而拽得更使勁兒了。
“喂,你到底想幹嘛啊,你先把話說清楚好不好?”秦流素不肯走,獨孤翼反過來又將秦流素拉進了屋裡,關上了門便一把把她摁在牆上,等秦流素安靜下來的時候,此時與她說了道:
“我要是先好好說話,你會好好聽嗎。”字裡行間的意思,倒顯得他這皇上在秦流素面前說話很沒分量似的。
秦流素眼珠子上下左右一轉,隨即便使出了她兩隻小手上的全部力氣來,扒開了獨孤翼撐在牆上的那隻手,又將他推開了到離自己合適的距離,接而便回了他道:
“你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
獨孤翼拍拍衣袖,隨即便又對秦流素說了道:“寡人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做件事情。”
“什麼事情?”
“黑衣人,上次那個黑衣人,你記得吧。想要殺你的那個兇手。”
“我記得啊。”秦流素不假思索地回了道,想要殺她的人她又怎麼會不記得。只是,記得又能怎樣呢。
“上次他沒能得手,寡人認爲,她肯定還會找機會再來的。”
“我也知道啊。”秦流素又不假思索地回了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在獨孤翼看來,一秦流素的智商,應該還不足以會想到這點。只不過……秦流素的智商並不低,只是時好時壞而已。
“因爲他之前已經來過一次了呀。”秦流素仍舊是不假思索地回了道。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你爲何沒告訴寡人。”獨孤翼不由地感到了驚訝,那黑衣人竟然已經來過兩次了。
語氣裡情不自禁地就帶了幾分責備。
“早說萬說都一樣啊。”秦流素的眼裡仍舊是無比地淡然,好像她已經對那黑衣人習以爲常並且不放在心上了。
“況且,就算知道他來過兩次了又能怎樣。”知道他來過兩次了,還能捉住她不成。
可獨孤翼卻不是這麼想的,現在的他似乎沒耐心得很。
但這沒耐心,確實因爲對秦流素的關心。
“當然不一樣了,你快告訴寡人,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秦流素便也回了獨孤翼道:“就在之前啊,就是我們上一次遇到那黑衣人的時候,那已經是他第二次想要殺我了。”
“什麼!”獨孤翼簡直不敢相信,原來在這之前那黑衣人已經行動過一次了。萬萬令他沒想到。
秦流素也沒對他說,萬一秦流素當時真出了事怎麼辦。
獨孤翼真是快被她氣死了。這大概就是他對秦流素的在乎吧。
“那你第一次是怎麼脫險的,她有沒有傷到你?”還有,那個黑衣人有沒有對秦流素說過什麼,有麼有留下什麼破綻……
細心謹慎的獨孤翼問了秦流素一堆問題,但最重要的還是秦流素的安危,他最關心的是秦流素當時是如何脫險的。
畢竟,破綻那些東西就算是那人落下了,秦流素也不一定能發現。
“我……”秦流素遇到獨孤荀的事,她要不要說實話,要不要讓獨孤翼知道。但是那豈不是讓獨孤翼知道獨孤荀進了後宮了。
不行不行,他們兄弟之間關係本來就不怎麼好,秦流素不能害了獨孤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