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冬梅帶着乳孃慌慌張張地進入了房間,看到三少爺正緊緊地擁着三少奶奶王碧蓮,一時間,大家都覺得尷尬極了。
三少爺張嗣宗放開了懷中的三少奶奶王碧蓮,然後幾個人一起朝前廳裡走去。丫鬟冬梅離開了住處前住廚房吩咐着讓上菜。
而此時的張老爺卻去了三夫人葉靈惜的住處,此刻三夫人葉靈惜正陪着老爺在住處吃着晚飯,兩人的臉上都笑意滿滿。
三夫人葉靈惜自從下午和二夫人姚舒雲一起去看了四夫人小憐,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如今吃着面前的飯菜,也是覺得不合胃口,可是想到老爺能來陪自己,只好強顏歡笑。
老爺一邊吃着飯菜一邊想着今晚該去哪個房裡,可是再看一眼面前的三夫人葉靈惜,瞬間也覺得沒了胃口。
三夫人葉靈惜眼神看起來說不出的哀怨,也沒有了平日裡的熱情和嫵媚,整個人看上去垂頭喪氣的,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靈惜,你慢慢吃,我吃好了。”老爺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看到老爺這樣,三夫人葉靈惜趕緊起身。
“老爺,你這纔剛吃了幾口,怎麼就不吃了,是不是翠兒今日在廚房拿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要不我到小廚房做些你喜歡吃的。”三夫人葉靈惜討好地說。
“時候也不早了,你就不用麻煩了,最近都沒去看過舒雲,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我去看看她。”老爺無奈在對三夫人葉靈惜說。
其實老爺心裡很清楚,依三夫人葉靈惜的性子,若是不說清楚,他日裡又會很麻煩,反正她和二夫人姚舒雲平日裡情同姐妹,去看看二夫人想必她也不會生氣。
“好吧,那老爺今晚還回來嗎?”三夫人葉靈惜楚楚可憐地對老爺說着,一時間又讓老爺覺得說不出的憐惜,突然間覺得此時三夫人葉靈惜的樣子像極了四夫人小憐。
看到三夫人葉靈惜這樣老爺便抱住了她,安慰她說道:“靈惜,你放心,我去看看二夫人就過來陪你,看你最近也憔悴了不少,你吃完飯就早點睡吧。”
聽到老爺這麼說三夫人葉靈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柔聲說:“那老爺你看完二夫人可一定要回來啊,不管多晚靈惜都會等你的。”
老爺走後,三夫人葉靈惜便更是沒有了胃口,吩咐房裡的丫鬟翠兒把前廳裡的飯菜都端走,並讓翠兒給她準備了洗澡水,準備洗個熱水澡緩解一下這疲憊不堪的身心。
“三夫人,你的洗澡水翠綠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就趕緊進去泡着吧。”三夫人房裡的丫鬟翠兒對着三夫人葉靈惜輕聲說着。
進入房間,看着熱氣匍匐的水,三夫人葉靈惜輕輕地褪去衣衫,把自己泡在了舒服的熱水中,丫鬟翠兒怕三夫人葉靈惜心情不好出了什麼意外,便小心地在外面守着。
二夫人姚舒雲早早地用了晚飯,這會自己拿着圍棋在前廳裡下着,旁邊的丫鬟萍兒看着二夫人自己跟自己下棋,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二夫人,若是現在老爺在就好了,他還可以陪着二夫人你下會棋,以前老爺經常會陪你下棋的。可是萍兒不會,要是萍兒會就陪着你下了。”丫鬟萍兒心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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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院門關上吧,這麼晚了也沒人會來了。”二夫人姚舒雲對着丫鬟萍兒說道,言語中透着說不出的孤獨和失落。
“是的,二夫人。”丫鬟萍兒說完便出去了。在大門中正好碰到了要進門的老爺,萍兒剛要大聲向房間的二夫人姚舒雲喊道。老爺制止了她。
“別說了,先把房門關上吧,我想看看你們二夫人平常都在幹嗎?走吧,你前面帶路。”老爺對着丫鬟萍兒說着。
“二夫人,老爺來了。”一回到房間萍兒便對着一個人下圍棋的二夫人姚舒雲說道,可是二夫人卻依然盯着圍棋,頭都不擡一下。
過了許久,二夫人姚舒雲才幽幽地說:“上次免去我閉門思過的責罰也是三夫人葉靈惜求着他纔來的。老爺已經許久沒來過我這屋子了,恐怕早已經忘記他曾經有個二夫人了吧。”
“二夫人,老爺真的來了。”丫鬟萍兒再次開口說道。可是二夫人依然認爲自己房裡的丫鬟萍兒是爲了讓自己開心,才故意逗自己的。
“萍兒,別鬧了,不早了,扶我回房休息吧。”二夫人姚舒雲一臉失落地說着,等待了許久,怕是那顆心也早已經死了吧。
站在萍兒身後的老爺慢慢地走上前,然後扶住了二夫人姚舒雲,然後開口說道:“舒雲,我來了,我這就扶你回房休息。”
“老爺,真的是你,你來了。”二夫人姚舒雲激動地拉住老爺的手,兩人就這樣,一想朝着睡房走去。
看到二夫人姚舒雲這樣,老爺實在是不忍心將自己內心早已經想好的事情告訴二夫人姚舒雲,可是這件事情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了的。
“舒雲,我想讓咱們的兒子禹稱去隨軍,如今國家有難,當匹夫有責。”張老爺對二夫人姚舒雲說完便盯着她看了許久。
平日裡老爺不來,如今來了,竟然是告訴她這樣的消息。二夫人姚舒雲想到老爺竟然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隨軍,心瞬間覺得好冷。
看到二夫人姚舒雲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沉默,老爺便開口說道:“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只是來跟你說一聲。以後大少奶奶那裡還請你多安慰一下。”
聽到老爺這麼說,二夫人姚舒雲的心裡說不出的悲痛,可是如今老爺已經作了這樣的決定,看來也是無法更改。她也只能認命。
“那我們的兒子禹稱他什麼時候走?”二夫人姚舒雲淚眼模糊着問道。看來如今自己的兒子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後天啓程,一切爲夫會替他安排好的,你就別擔心了,明日我們全家一起吃個飯,就當是爲大少爺餞行。”老爺擁着二夫人姚舒雲,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難過。
如今國難當頭,自己有三個兒子,於情於理都該爲皇上出一份力纔是,不管怎麼說,這對於大少爺來說也是個鍛鍊的好機會。老爺一邊想一邊自我安慰着。
“老爺,舒雲和你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不管怎麼說大少爺也是你的長子,雖說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可是戰場上刀劍無情啊。”二夫人姚舒雲俯在老爺的肩膀上痛哭地說着。
“放心吧,舒雲,我們的兒子定會平安歸來的。”老爺一邊抱着二夫人姚舒雲,一邊爲她寬衣,許久之後,二夫人姚舒雲和老爺才沉沉睡去。
三夫人葉靈惜在睡房裡一直等着老爺,可是她的心也在一點一滴的等待裡,慢慢的變得失落,她甚至無法相信老爺竟然會騙她。
雖然自己平日裡和二夫人姚舒雲情如姐妹,可是這會兒老爺沒有回來,看來一定是在二夫人姚舒雲的住處歇息了。
“翠兒,把房間的燈都給我點上,我不喜歡這樣的黑。”三夫人葉靈惜對着自己房裡的丫鬟翠兒大聲地說道。
“三夫人,你就聽翠兒的吧,現在已經三更了,三夫人你還是趕緊休息吧,若是老爺知道你這樣折磨自己,他也一定會心疼的。”丫鬟翠兒難過地說。
“老爺去了舒雲姐姐那裡,可是翠兒你知道嗎?我的心真的好疼啊。就像老爺納了四夫人的那個晚上一樣的疼。”三夫人葉靈惜失魂落魄地說着。
“三夫人,你仔細想一想,老爺今日回來那麼的嚴肅,一定是朝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纔會這樣,老爺找二夫人也一定是有事情才找他的。”丫鬟翠兒幫三夫人葉靈惜分析着。
三夫人葉靈惜仔細地回想着,老爺晚上來她住處的時候好像是一臉的嚴肅,可是就算朝中有什麼事情難道不能告訴她,非要去告訴二夫人嗎?
難道在老爺的心裡現在真的一點也沒有她葉靈惜的位置了嗎?若是真有什麼大事老爺完全可以去和夫人商議啊。三夫人葉靈惜一時間也是說不出的疑惑。
“三夫人,你趕緊睡吧,你要是覺得孤獨害怕,那翠兒就在這房間裡陪着你,看着你睡可好?”丫鬟翠兒乖巧地對三夫人葉靈惜說着。
聽到自己房裡一向不善言辭的翠兒竟然在今晚說了這麼多的話,還都這麼的讓她感動,三夫人葉靈惜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丫鬟翠兒。
“我的好翠兒,謝謝你,但願明天老爺能給我說些什麼。”三夫人葉靈惜說完便躺在了牀上,折騰到這半夜,也的確是該睡了。
就算是自己不睡,自己房裡伺候的丫鬟翠兒也是要睡覺的,平日裡老爺就算會多寵愛自己一些,可畢竟經常陪着自己,噓寒問暖,端茶送飯的卻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丫鬟翠兒。
“翠兒,你就別守着我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明天多睡一會兒。”三夫人葉靈惜少有體貼地對自己房裡的丫鬟翠兒說道。
“是,三夫人,那翠兒下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叫我。”丫鬟翠兒離開之後,三夫人葉靈惜起牀熄滅了房間的燭火,這才躺在牀上安靜地睡着了。
二夫人姚舒雲自從聽到大少爺要去隨軍的消息,便整晚都睡不安穩,半夜醒來,聽到身邊老爺的鼾聲,二夫人姚舒雲一時間竟然無所適從。
若是以前,經常聽到倒會覺得沒什麼,可是老爺許久沒有留在她房中過夜,聽到老爺的鼾聲還真是不習慣。
睜開眼睛,想着自己的兒子後天就要啓程了,以後就要在軍營中生活,二夫人姚舒雲的心裡充滿了不捨。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緩緩地滑落,沒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前,大少爺畢竟在這府中,經常還可以見到,就算偶爾見不到,也知道他平安。
可是如今若真隨了軍,以後想見一面恐怕就難了,大少爺去隨軍了,大少奶奶羅新柔就會孤獨一人,她自從失去了恆兒以後,便和自己的婆媳關係不復從前。
想到這些,二夫人姚舒雲的心裡就疼的不得了。可是在出嫁從夫,如今自己在這府中也只是老爺的二姨太,在老爺心裡也沒有位置,對於老爺這樣的安排她也只能聽之任之。
就這樣,二夫人姚舒雲竟然一夜未眠,就算中間有睡着,也是睡得恍恍惚惚。一大早就起了牀,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精打采的。
“二夫人,你哭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前廳裡二夫人房裡的丫鬟萍兒看到二夫人紅腫的雙眼關切地問着。
“沒事,你去跟我準備個熱帕子敷一下就沒事了,儘量要快一些,且不可讓老爺看到我這個樣子。”二夫人姚舒雲對丫鬟萍兒輕聲地說着。
熱帕子敷了片刻,又塗了些胭脂水粉,二夫人姚舒雲纔對着鏡子中的自己感到滿意,可是想到明天以後便再也見不到兒子,心裡就說不出的着急。
“萍兒,你在這裡等着,若是一會兒老爺醒來,你就服侍老爺穿衣以及用早飯,我去大少爺住處一趟。”二夫人姚舒雲對丫鬟萍兒說完便急匆匆地出了房門。
這會兒時間,大少爺張禹稱和大少奶奶羅新柔還沒有起牀,可是二夫人姚舒雲卻是已經等不及了。
敲開房門,大少奶奶羅新柔一看是自己的婆婆姚舒雲,她的臉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一想到恆兒的死大少奶奶羅新柔便沒有辦法原諒眼前的二夫人姚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