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一定要報仇……”秦流素堅定地回了水仙。讓她萌生了報仇想法的，是王曉君。讓她決定了要報仇的，也還是王曉君。
就算放過了所有人，秦流素也堅決不會放過王曉君。
“那你覺得，你現在有能力報仇嗎？”
ωwш✿ttk an✿￠ Ο
“師父……”
秦流素堅持到這裡，水仙還是同意她回去了，但不是現在。以秦流素現在的能力，她回去之後只不過是再一次入了那虎口之中。
她所敵對不過的那些人，還是會將她趕盡殺絕的。
“秦流素，你想要做什麼，爲師阻攔不了你。不過既然你已決定好，那師父也是支持你的。只不過，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報仇的勝算不大……”
“師父，不管要我如何做，只要能報仇，我都要去嘗試。”決定了的事情更改不了，水仙默嘆了一聲氣，她也只得繼續支持秦流素下去，幫她幫到底……
王仕宣這及時雨一到，小云的麻煩成功地被解決了。只是二人再次相見是以這樣的方式，小云本已下好的決心頃刻間又變得複雜了。
小於被帶到了京城，京城也將是這兩人的分別之地。心裡憋了一番話，小云也終於對王仕宣說了出來：
“你爲何要帶我出宮？”小云有些期待王仕宣會給她的答案。但還是讓她失望了，王仕宣的回答與他救小云出宮是兩回事。
“秦流素……秦流素她在天有靈，應該也不希望你大好的青春被埋葬在宮裡的。”
這是令王仕宣無奈也令小云沉默的回答。
王仕宣救小云出來，並不是因爲她蘇小云，而是因爲秦流素。只是因爲秦流素，他纔會對小云出手相救。
王仕宣這是旁敲側擊地在暗示小云，他的心裡還是隻有秦流素一個人。
可現在給她這樣的打擊，和繼續將她埋葬在宮中又有何區別。
小云有些不明白，現在的王仕宣和以前那個王仕宣，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他。難道他先前對自己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不成。
她一直強調着告訴自己，王仕宣是她看錯了人，是她想多了，王仕宣對她的好全都是假的。
可是現在，小云沒法欺騙自己。
“王仕宣——”聽到小云這一聲呼喚，緩緩走遠了的王仕宣還是停下了腳步。這一次，小云直呼了他的名字，沒有再稱他爲“王大少爺”。
到這個時候，到王仕宣把她從宮裡帶出來的這一刻爲止。小云所有的疑問，憋在心裡所有想說的話，她都要問個明白。
“我再問你一遍，你向皇上請求，帶我出宮的原因，真的就只是因爲秦流素嗎？你把話說清楚。就現在，我要你把所有的話都說明白！”
小云發誓，這絕對是她最後一次問王仕宣這樣的問題。她只想聽到最真實的答案，不管是令她滿意的，還是令她失望的。
小云只想確定，如果真的是她在自作多情，那她以後絕不糾纏。而王仕宣，也在這個時候，把話說明白了。
“因爲我喜歡你。”只這樣一句簡單的回答，他便說明白了所有的話。猶豫至今，王仕宣還是向小云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而小云，也終聽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回答。
不管怎樣，至少小云可以確定，她沒有多想，她也沒有自作多情。她看到的，體會到的，都是真的。
可是，當王仕宣向小云袒露心跡之後，她也將要知道所有的事實。親自面對並接受這些這樣的現實。
小云親耳聽着王仕宣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所有的好都是真的，對她的喜歡也是真的。也曾想過要娶她爲妻，與她攜手一世。
可現在，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小云也親耳聽着王仕宣告訴她，他犯了不該犯的錯，釀下了不可悔過的大錯。現在珍兒已經不再是他的丫鬟，而是成了他的妾室。然而除此之外……
“我和文茵公主的親事，也已經定下了。”
小云心裡的喜悅還未褪去，儼然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這樣的大起大落，也來的太突然了些。
她只才進了宮沒多少時日，王仕宣的親事竟都已經定好了，還是和文茵公主。
“是……是文茵公主啊，我見過她，她……她是個很好的人。”公主，如此高貴的身份，相對於小云這樣低等的丫鬟身份來說，顯然是遙不可及的。
她有些結巴地應着王仕宣的話，眼裡已然噙着淚花了，卻硬是給抽了回去。她過強的額自尊不允許她這樣。
“王大少爺，你能娶到文茵公主是你的福氣，你們挺般配的。”佳人才子，郎才女貌，又怎會不般配呢。
小云帶着面上擠出的最後一抹笑，轉過身去便走了。
她怕自己會撐不下去，撐不住她那一張強顏歡笑的臉。所以她選擇逃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云早該想到這樣的結果的，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不在乎這些，雖然和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
可喜悅和悲傷同時降臨到她身上的這一刻，她還是有些扛不住。她蘇小云再怎樣逞強，她終究還是一個平凡女子。她也是有心的。
蘇小云終究是個平凡女子，王仕宣也終究是他的富貴少爺。
他們二人即便是心靠在一起了，可現實之中他們的距離還是差得太遠。而王仕宣的身份，也註定了他是要娶文茵公主這樣的人爲妻的。
可即便現實如此，難過也難過了，小云還是不會讓自己懈怠的。作爲安府的丫鬟，作爲秦流素的丫鬟，現在秦流素已經沒了她自然要爲秦流素甚至是替秦流素，去做好她該做的事，完成秦流素此生未了的心願。
爲了秦流素，也爲了安家，小於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去無憂。
她想去找安夫人，也是爲了了卻自己未完成的一個小心願。整個京城已經沒了她留戀的東西，京城的安府也還是老樣子，沒有她蘇小云也照樣運轉。
而小云，就算是打着別的藉口，也還是想逃離京城的。
秦流素與回來時一樣，蓋住了自己的頭，也矇住了自己的臉。整個頭部幾乎全都包裹，沒有人能認得出來她是誰。
更認不出來她是秦流素。
回到無憂的時候，秦流素就徑直來了水仙這裡。三過家門而不入，這一次，她終於偷偷地回了安府。
但秦流素卻也只是悄悄地站在了外面，像個陌生人一樣，不敢踏進去半步。
她本還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怕母親向自己問起哥哥的事，也怕自己這一回家便被絆住，再也下不了決心離開這裡，回去報她未報之仇。
只是沒想到，自上次一別，秦流素此次再回無憂，已然連母親這最後一個親人都失去了。
可明晃晃地知母親已故之事，眼睜睜地看着家就在自己眼前，秦流素卻什麼都做不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躲藏。
可也是在這躲藏的時刻，秦流素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有那熟悉的側臉，秦流素看着他進了安府的大門。
那是安文昭，是哥哥安文昭。
秦流素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文昭竟然活着回來了。他進了安府，秦流素一定沒有看錯，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安文昭。
秦流素多想跟上去看看，可害怕會被人看出來起疑心。
是秦流素在做夢嗎，哥哥竟然還活着。
經歷過的夢境太多，或真或假，是真是假，秦流素都已經不在意了。她既然能見到哥哥活着回來了，就算這是夢境，她也要在這夢境裡再見一見自己的哥哥。
這是令所有安府之人都不敢相信的場景，他們的大少爺，安文昭竟然活着回來了。就連碧蓮，都驚到懷疑自己的眼睛。
“少……少爺……”
她們只聽得從京城來的消息說，少爺已經去世好久了，小姐身爲宮裡的貴妃娘娘，也雜不久前過世了。
然而現在，少爺卻活着回來了。
只是，夫人卻因爲少爺和小姐的死而想不開，已經……
獨孤翼還是來晚了。
他想辦法扮成安文昭的樣子，只是爲了秦流素。爲了幫秦流素了卻她未完成的心願，讓安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還活得好好的。
可安夫人還是知道了自己的一雙兒女沒了的消息，已然沒想開，到天上去了。
獨孤翼還是把自己當成安文昭一樣，來到了安家的祠堂，在安夫人到底靈位前，上香跪拜。
除了安夫人的靈位，他還見到了安文勳的靈位。
以現在的獨孤翼來看，安府一家如今這樣的境地，是他獨孤翼造成的，也是他牽着安府的。
這也更加堅定了獨孤翼除害的決心。
沉默之間，獨孤翼也還是躬下腰來，向安文勳夫婦二人的牌位磕了三個頭。這三個頭，是以他們的兒子安文昭的身份磕的，也是代替秦流素磕的。
更是代表獨孤翼自己磕的。
他對不起死去的安恬，對不起受牽連而死的安文勳，也對不起死在自己皇宮之中的秦流素。
同樣對不起的，還有林太醫一家人，以及現在安陽侯的一家。
秦流素在觀望了許久，悄悄地根子啊暗中，遠遠地偷望着。這不是她的哥哥安文昭。
安文昭已經是刻在秦流素心裡的了。安文昭比這個人還要再瘦些。
尤其是當秦流素注意到那個人腰間佩戴的那把劍時，她大概可以確定這個人是誰了。
那把獨一無二的佩劍，只有皇上纔有的。
見獨孤翼佩戴了無數次，秦流素已然眼熟於心了。
秦流素同樣也沒想到，竟然會是獨孤翼。但也只有可能會是他。他扮成了安文昭的模樣，一定是來看望安夫人的。
這是繼小云之外他想幫秦流素完成的第二個願望了。只是造化弄人，這份好心，終究還是來晚了。
但秦流素還是很感激獨孤翼肯爲自己這樣做的。秦流素相信，他也確是爲自己着想的。畢竟他爲秦流素做過的也已經很多了。
只是，他的這些恩情，秦流素怕是無以爲報了。
獨孤翼不光來了安府，還去了曾和秦流素一同去過的後山。
在那後山上，還埋着秦流素帶回來的那一盒土。也埋着秦流素與獨孤翼許多難以忘卻的回憶。
後山還是那個後山，秦流素昔日作爲記號種下的那顆小樹苗也儼然長大了不少。只是那個時候的秦流素，還有那個時候的司鏡，都已經不在了。
偷偷的看着這一幕，還要沉默着站在那兒的獨孤翼，他深沉的背影，又掀起了秦流素多少回憶。
光陰那般不饒人。只才那不短不長的一點時間過去，轉眼就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逝去了太多挽回不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