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去將惠妃請過來。”不管是不是惠妃,總該先將她找來再說。與此同時,除了惠妃,獨孤翼又讓高公公派了幾個小太監去將各宮的娘娘請了過來。
除了楊子期,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
陳燕雪還是帶着她對秦流素的氣。這一場從頭到現在都由她導演的戲,此時的她卻只扮演了一個自帶情緒的無辜路人。
傅杏兒一如既往地冷着她的臉,王曉君以及馮昭媛也各有她們的一番心思。趙容容則邊是爲秦流素打抱不平着,邊不住地盯着陳燕雪,揣測她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還有各宮來的那些神情各異的那些嬪妃們。她們之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人蔘與了那些謠言的傳播的。但至於真正的源頭是誰,她們有人或許還有些數,而大多數人並不知道。
獨孤翼要做的很簡單。大家都來了,衆人也都在場,傳播謠言這樣的事情,逐個盤問是最簡單也是唯一的辦法。
秦流素問不來,但他獨孤翼問的來,他是皇上,他也帶來了侍衛,有誰膽敢撒謊,錦妃就是她們的下場。
“惠妃。”獨孤翼一聲令下,惠妃便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皇……皇上……”
“知道寡人想要問你什麼嗎。”
“臣……臣妾不知……”
“那你緊張什麼?”
“臣妾……臣妾害怕……”
“害怕你會變成像錦妃那樣的下場嗎?”邊看向了被押在一邊的錦妃,獨孤翼又對惠妃說了道:
“那你就告訴寡人,你所說給宸妃她們聽得那些謠言,是從何處聽來的。”
聽獨孤翼這樣問,一直低着頭的惠妃顫顫悠悠地擡起了頭來,看向了人羣,不知是人羣裡的哪個嬪妃,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回……回皇上的話,臣妾這些話是從……從張婕妤那裡聽來的。”供出張婕妤之時,惠妃的面上明顯帶了些難爲情。
大概是因爲平日裡與張婕妤關係較好,但現在爲了自保又不得不說出她的名字來。因而這羞愧的臉面也算是在告訴張婕妤,自己這是無奈之舉了。
既然惠妃這些話是從張婕妤那裡聽來的,那獨孤翼接下來要問的便是張婕妤所聽到的這些話的來源了。
“張婕妤。”獨孤翼只喚了張婕妤一聲,接下來要問的話,自然也是不用重複的了。
面對獨孤翼的問話,張婕妤自然也是得說出個所以然來的。只見她猶豫了一番,隨即便支支吾吾地告訴了獨孤翼,她所知道的那些事,是自己無意中聽到鳳鸞宮的宮女說的。
問她都聽到了什麼,張婕妤便又說了道:“臣妾臣妾是聽到……”
“寡人要聽你所聽到的原話。”
“是,皇上。”張婕妤低首應了一聲,轉而便又回了獨孤翼道:
“臣妾……臣妾之前路過皇后娘娘鳳鸞宮之時,無意中聽到兩個宮女在討論些什麼,臣妾一聽,好像是在討論有關皇后娘娘的事情。”
“如何討論的。”
“是……其中一個宮女說,她發現了……”
張婕妤結結巴巴地告訴了獨孤翼,她聽到那兩個宮女在討論楊子期的事,說發現楊子期的孩子好像並沒有小產,因爲她又一次不小心發現,楊子期的腹部已經隆起了老高。
“……看起來,皇后娘娘的肚子裡的孩子還安好如初地在這兒。”張婕妤這話一說,無非是證實了這樣的謠言。 既然這話是從鳳鸞宮的宮女嘴裡說出來的,那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假。衆妃嬪不禁一陣唏噓。
感慨雖然不應該傳播謠言,但是這件事並不像是謠言,更像是事實。
“這是你聽到的原話嗎,張婕妤。”細心謹慎的獨孤翼又問麼張婕妤一遍。
“回皇上,是……是原話。”剛一說完,卻又反悔了,“不,皇上。臣妾……不記得她們的原話是怎麼說的了,只記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獨孤翼聽了,只沒說話,隨即又讓人去將鳳鸞宮的那兩個小宮女找了過來。那兩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跪在了獨孤翼的面前,只一臉無辜樣,好似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問她們二人可知自己做錯過什麼事,她們均說不知。在提示到皇后娘娘的名字時,她們二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連忙向獨孤翼磕頭認錯。
“皇上,奴婢知錯了,求皇上饒命……”
“那就如實說說,你們都犯了什麼錯。”
聽獨孤翼發問,那兩個小宮女便也如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還真如張婕妤所說的那樣,她們二人在閒來無事之時,私下談論了有關皇后娘娘的事情。
“也就是說,有關皇后的那些閒話,是從你們口中傳出去的?”獨孤翼又向她們問了此事,但是那兩個小宮女卻連連否認,說她只是在私下說着玩兒的,並沒有明目張膽地談論,也更不敢將此傳播出去。
只是沒想到,她們討論的聲音十分低小,卻還是被人聽了去了。更沒想到會因此傳遍後宮,造成了不可收拾的結果。
兩個小宮女極力地爲自己辯解着,只希望獨孤翼能夠繞了她們的小命。
事情到現在爲止,傳播謠言的人已經找出來了,秦流素的冤屈也得到了洗刷。只是,在背後誣陷是秦流素傳播此謠言的那個人是誰,卻還未查清楚。
審問還是要回到宸妃那裡。畢竟,獨孤翼是親眼見到宸妃她們當面指責秦流素的。
如此又審問了一番,被問到最後無言以答的那個人,卻又是張婕妤。
“張婕妤,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你造謠誣陷雲妃的用意又是何在。”張婕妤現已無話可說。
看了看站在人羣裡的陳燕雪一眼,她有些猶豫。駛入式告訴獨孤翼這一切,還是按照陳燕雪的吩咐告訴獨孤翼。
她面臨着一個艱難的選擇。
當初她會答應爲陳燕雪辦事,也是因爲陳燕雪給了她難以拒絕的好處,只是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查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沒想到,自己到這個時候,已經隱隱約約有些後悔了。
若是入職告訴獨孤翼一切,那她供出了陳燕雪,自己也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若是按照陳燕雪給她的方法來解釋,那既不會得罪陳燕雪,獨孤翼應該也會理解她的做法。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陳燕雪給她的方法。
“回……回皇上的話,臣妾……臣妾之所以會這樣做,是……是因爲……”是因爲秦流素還欠害死了她的孩子,她無法原諒秦流素。這是陳燕雪爲她想到的藉口。
張婕妤解釋說,因爲秦流素至親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難過了許久,本以爲獨孤翼會將秦流素繩之以法。可是沒想到,秦流素只是被送去浣衣房做了幾日的苦力,就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還是繼續做着她的雲妃娘娘。
張婕妤的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因爲知道秦流素與皇后娘娘的關係甚好,認爲秦流素對楊子期的事情肯定很是熟絡,隨意纔想了這麼個法子,把這件事的罪名,給誣陷到了秦流素的頭上。
聽張婕妤說到這裡,整件事情也算是真相大白了。在場的衆人禁不住又是一陣唏噓。
原來這故意散播謠言和誣陷秦流素的主要人都是張婕妤。可轉念一想,張婕妤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秦流素害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又怎麼會不恨秦流素呢。
如此說來,大家又不免數落秦流素一番了。獨孤翼爲秦流素做過多少,對她有多偏袒,大家多少也都是知道的。
這麼一來,衆人作祟的嫉妒心還是使她們不看好秦流素,也都是因爲她,因爲她犯了那些事,獨孤翼卻偏袒着她,才使張婕妤心裡咽不下這口氣的。
事情明明已經查清楚了,趙容容都替她感到高興了,可秦流素的心裡就是開心不起來。自己的清白也得以證實,可她心裡卻還是堵得慌。
提起上次張婕妤那件事,自己都還是被冤枉的呢。這一件事套着一件事,弄到最後,還是自己不是人。
獨孤翼卻好似看出了秦流素的心思一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秦流素,轉而又繼續忙起了對這個事情的收尾工作。
謠言之事到此也告一段落了,最後也該對這些參與之人給予相應的處置與懲罰。
“張婕妤。”首先便是張婕妤,作爲造成這一場場風波的領頭人,獨孤翼這次決定要從高往低來處置。
“作爲散播這些謠言的帶頭之人,按照律法,你是要得到重罰的。你可知罪?”
“臣……臣妾之罪。”
“張婕妤,你所犯之罪,按照律法,理當革去婕妤的頭銜,打入冷宮。”獨孤翼這話一說,張婕妤整個人都癱坐到了地上。
之前好歹是被皇上寵愛的妃子,就算未曾得到過什麼厚愛,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下場,竟是被打入冷宮。
冷宮是個怎樣的地方,對她來說,是她從來未想過的。
張婕妤的心都涼了,轉而卻又聽見那獨孤翼說了道:
“不過,念在你曾痛失腹中孩子的份兒上,寡人理當對你從輕發落。”聽獨孤翼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眼裡忽然又有了希望之光。
若獨孤翼真的能看在她死去孩子的份兒上放過她這一次,若是此次能夠逃過這一劫,她以後定不會再犯任何錯了。
但結果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但是,寡人還有話想要問你。”
“皇上還有什麼話想問的,臣妾都如實告訴皇上。”
“好!”聲音洪亮地說罷了這聲“好”字,獨孤翼便又像張婕妤問了道:
“那寡人問你,在張婕妤與雲妃在御花園小河邊發生口角的之時,你是不是親口與寡人說過,是雲妃故意將你推倒在地,在導致你小產的?”
“是,正是臣妾親口告訴皇上的。”張婕妤點了點頭,滿是肯定地與獨孤翼說了道:“當時的事情,臣妾都記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張婕妤你確定是因爲雲妃推到了你,才直接造成了你小產。那寡人再問你,在這件事情發生的前三日,孫太醫去了你的宮中,你可還記得。那孫太醫娶你宮中做什麼的?”
“臣妾……”
聽獨孤翼這樣問,張婕妤又不禁沉默了,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便又充滿猶豫地回了獨孤翼道:
“回……回皇上的話,當時……當時是臣妾略感不舒服,所以……所以又請太醫爲臣妾配了幾服安胎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