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好快,轉眼就到了元宵佳節,宮裡自然是說不出的熱鬧,郭念雲一想到晚上皇上就要到自己的宮中,臉上的笑意更濃。
前些日子紀寒煙去含元殿中找皇上,沒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竟然一次也沒去過她的紫蘭殿,除了去杜霓裳的蓬萊殿便是去許櫻雪的承香殿。偶爾也會去月兒的含冰殿。
至於紀寒煙當然是說不出的生氣,這後宮中的女子衆多,若是這樣長久下去,恐怕皇上連她的樣子也忘記了吧,。
今日這樣的場合,紀寒煙的衣着雖不是那麼的張揚,倒也是說不出的清新優雅,看來應該是個很有心計的女子。
皇上雖然年輕,可是整日爲國事操勞,她若是想要在宮中讓皇上注意,恐怕要多花上一些心思纔是。
一旁坐着的許櫻花雪穿着很是穩重大方,一看就是個端莊賢淑的女子,郭念雲一看到她,心裡就說不出的歡喜,在這宮中,皇上的身邊確實需要多一些這樣的女子伺候纔是。
再看那杜霓裳穿着甚是張揚,在這衆妃中一看就讓人眼前一亮,若不是位分是昭儀,恐怕連郭念雲的風頭也要壓下去了。
這樣囂張跋扈的女子,若是日後真得了寵,只怕這後宮中又是不得安寧了,郭念雲一想到這個就擔憂起來。
杜霓裳去自己的宮中拜訪過一次,雖然自己也知道她的心思,無非就是想靠着自己這棵大樹,在宮中找個庇佑罷了。
自己當時婉拒了她,就是怕皇上不喜歡她,如今看來,她也倒是有自己的手段和本事,這些日子皇上也偶爾會去她的蓬萊殿。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想必皇上也是喜歡她的,日後若是與她走得近些,也不至於觸怒到皇上吧,想到這些郭念雲便笑了起來。
賢妃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地欣賞着舞蹈,最近皇上也只去過她的宮中一次,對於這樣的宴會,一向開朗的她,應該是有很有興趣的。
月兒坐在那裡還是一如平時那般的安靜和冷清,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的波瀾,雖然皇上最近也去過她的含冰殿兩三次,依她這樣的性子,皇上能寵愛她,也真是難得。
可是皇上就是這樣,明明是一冰塊,也想着把她給捂熱了,捂化了,可是一個人的心卻是那麼的渺小,小到有時候只能容納一個人。
對於倔強的月兒來說,她的心意又豈是一朝一夕那麼容易改變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忘記她朝思暮想的牡哥哥的。
“寒香,我身子有些不適,扶我先回去吧。”月兒輕聲地說,坐在這裡聽着絲竹之聲,再看着那些婀娜多姿的宮女跳着舞蹈,她覺得實在是無聊。
“娘娘奴婢這就陪你回去。”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寒香趕緊說道。對於月兒的性子,寒香早已經摸清楚了,她決定的事情誰又能改變得了。
除了皇上,恐怕沒有人能讓月兒改變主意了,不過在這後宮之中,皇上如此偏愛她,有時就連郭念雲也會給她幾分面子。
對於皇上而言,得不到的永遠都在騷動,而對於月兒來說,在宮中有皇上這樣的偏愛當然是有恃無恐。
“皇上,臣妾身體有些不適,想早些回宮休息。”月兒輕聲地說道。一時間殿中都靜了下來。大家都盯着面前的女子。
“既然華妃娘娘身子不適,那就趕緊回去歇着吧。”皇上威嚴地說道,大殿中坐着的人無不感到吹噓。
“趕緊送華妃娘娘回含冰殿,好生照料,朕晚些就去看她。”皇上對着照顧月兒的寒香說道,這樣的寵愛讓坐在殿中的其他妃嬪好生的羨慕。
“臣妾告退。”
“是,皇上,奴婢一定照料好華妃娘娘。”寒香唯唯諾諾地說完,然後扶着月兒離開了殿中,郭念雲望着月兒離去的背影,心中百般滋味。
以前都只是聽聞皇上寵愛宮中的華妃娘娘,如今殿中人都看到這一幕,看來此事並非是空穴來風。
這月兒的確是長的明眸皓齒,淡紫色的披風飄逸大方,離去的背影也是讓皇上這般的凝視着,郭念雲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妒忌。
可是她一貫都是那麼的隱忍,自然會表現的不動聲色,宴會結束後,皇上按例去了郭念雲的清寧宮,一路上有皇上陪着,郭念雲的心裡覺得說不出的溫暖。
“月兒今晚那麼早離開,朕實在是有些不放心。”喝的有些微醉的皇上開口說道,半路上雖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用想皇上也是想去看看華妃娘娘的。
“要不明日皇上再去看華妃娘娘,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想必華妃娘娘此刻也早已經睡了。”郭念雲輕聲地說道。
“雲兒說的是,那朕明日再去看華妃。”皇上說完便陪着郭念雲回了清寧宮。可是經皇上中途那麼一說,此刻郭念雲的心中倒是有一點說不出的落寞。
按例皇上今晚本該留在她宮中,可是如今卻又提及華妃娘娘,郭念雲那怕再大度,身爲一個女人,心裡也會覺得不是滋味。
清寧宮中,皇上寬衣之後就早早地躺到牀上,而郭念雲卻是一邊梳着如雲的長髮,一邊讓綠羅點了香。
房間裡巴充斥着好聞的香味兒,平日裡郭念雲心煩意亂,難以安睡的時候都會點些香在房間裡,興許時回來的時候,路上吹了冷風,這會竟然頭痛起來。
“娘娘,你趕緊回寢殿休息吧,奴婢已經把香給您點上了,娘娘這會兒可還覺得頭痛?”綠羅輕聲地問。
“好多了,你下去吧。”郭念雲對着綠羅說完,然後起身回了寢殿,此時牀上躺着的皇上,早已經呼呼大睡。
郭念雲輕手輕腳地上了牀,然後躺在了被子裡,看着身邊的皇上,她輕輕的挪動身子,然後靠在皇上的懷中。
皇上順勢抱住了她,開口說道:“月兒,趕緊睡吧。”聽到皇上這麼說,郭念雲的淚水順着臉頰緩緩地流下。
今晚皇上並沒有喝太多的酒,若真說醉了,那也是有點微醺,此刻皇上雖然留在清寧宮,陪在自己的身邊,可他連熟睡時叫的名字也是華妃娘娘的名字。
可見華妃娘娘早已經住在了皇上的心裡,這後宮中無數的女人,一定會有一個女人可以讓皇上回心轉意,可以讓皇上不再獨寵華妃娘娘的。
如今一定要讓那個人快點出現,只有這樣華妃娘娘纔不至於在這後宮中獨大,對自己或是對皇上都是有利而無害的。
皇上身爲一國之君,擔負着造福天下萬民的使命,豈能爲了華妃娘娘,這般的牽腸掛肚,若是皇上一味的寵愛華妃娘娘,恐怕天長日久,這後宮的其他妃嬪也多有怨言。
對於後宮和前朝都將十分的不利,而對於自己而言,在這後宮中絕對不能允許讓華妃娘娘獨大到可以和自己相抗衡。畢竟這後宮只能有一個女主人,那便是她郭念雲。
雖然皇上如今還沒有立自己爲皇后,可是自己現在協理後宮,儼然已經是這後宮的主人了,至於皇后娘娘的頭銜,對自己而言,無非是個名稱罷了。
如今自己要做的便是讓皇上多寵幸此次新進宮的這批秀女,雖然皇上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下,冊封了這些妃嬪,可是這些妃嬪中許多卻只侍寢過一次。
看來自己應多向皇上進言纔是,只有這樣,後宮中的各妃嬪才能雨露均沾,這樣也不至於各妃嬪猜忌和算計。
郭念雲一邊想着,一邊在心裡盤算着該向皇上推薦那些女子侍寢會更合適些,畢竟華妃娘娘的性子總是那麼的清冷,對於她的喜好,郭念雲心裡也十分的沒底。
想了許久,郭念雲才沉沉睡去,這些心事在夢裡也是縈繞着她,一夜下來,竟然睡得特別的疲憊。
早上醒來,郭念雲伺候完皇上更衣,皇上便急匆匆地上早朝去了。疲憊不堪的郭念雲心事重重地吃着早飯。
綠羅看到娘娘這樣,心裡便很是心疼,她開口說道:“娘娘可是昨晚睡的不好,皇上來娘娘宮中,娘娘應該高興纔是,怎麼這般的心事重重?”
“聽聞宗室中李錡恐有造反的心思,只是這李錡在德宗時就恃寵而驕,如今皇上雖封他爲鎮海節度使,可是實是明升暗降。”郭念雲笑着說道。
“娘娘說的這些綠羅一概不知,爲什麼是明升暗降呢?還有這樣升官的,若真是這樣,那倒還不如不升的好。”綠羅笑着說道。
“這李錡本是管着鹽鐵轉運使一職,中飽私囊,賺了不少的錢,如今升了鎮海節度使之後,皇上便撤去了他鹽鐵轉運一職,對他而言當然是明着升遷,實則是降職。”郭念雲解釋道。
“照這樣說,這李錡之前應該也賺了不少的錢,如今爲什麼還要想着造反呢?”綠羅不解釋地問。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賺的錢多了,人也就不再滿足於現狀,便想着權力。只有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便可以我爲刀俎,人爲魚肉了。”郭念雲感慨地說道。
“莫非這李錡真動了造反的心思?”綠羅驚訝地說道,一想到這些綠羅就害怕極了,皇上登上皇位纔不久,若是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目前只是有這樣的端倪,至於會不會造反還不好說,這些事也只是我們議論而已,且不可讓皇上知道,若是在皇上面前說起,恐怕又要落得後宮干政的口實了。”郭念雲無奈地說。
“是,娘娘,奴婢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綠羅堅定地說,郭念雲看到她這樣便不再多說什麼,綠羅這婢女,跟了自己這麼久,早已經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又怎麼會怕她知道呢。
“綠羅,皇上昨晚沒能去看華妃娘娘,你一會打聽下,看皇上下了早朝都去了哪裡?”郭念雲笑着說道。
“是,娘娘。”綠羅一個轉身便出了貴妃娘娘的清寧宮,外面各宮的妃嬪在婢女的陪伴下都朝着郭念雲的清寧宮走來。
一路上綠羅總要停下來不停的給各宮的妃嬪施禮,許久纔到了含元殿,門外站着的宮人看到綠羅走過來。便開口問道:“綠羅姑娘可是奉貴妃娘娘之命來找皇上的?皇上下了早朝便讓陳公公,此刻在宣政殿和朝中各位大臣議事呢。”
聽到門口的小太監這麼說,綠羅便對着那個小太監笑了笑,轉身離開了。看來貴妃娘娘的猜測果然是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