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月兒執意要來請安,她也只能這麼說了,這時月兒喝了熱茶,一時間也感覺舒服了許多,寒香小心謹慎地站在月兒的旁邊。
這時韋玲瓏突然看到月兒手上的月光石手串,便開口說道:“華妃娘娘手上這手串可真是漂亮啊。”
聽到韋玲瓏這麼說,衆妃都把目光盯在了月兒手上的那串月光石手串上,郭念雲擡起頭看了一眼,心中便是說不出的難過。
那日緬甸使者進貢了兩條月光石手口串,當時郭念雲也在場,本想着皇上會送與她,沒想到皇上卻讓陳公公收了起來。
昨天去太后娘娘宮中問安,才發現太后娘娘的手上竟然也有一串,只是如今看來,太后娘娘手上的那串質地遠不如月兒手上的這串。
更碩大,更漂亮。皇上沒有把這月光石手串賞賜給她,而是給了月兒,看來皇上對月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寵愛。
衆妃都在看着呢,這時郭念雲笑着說道:“華妃手上的這串月光石手串是前些日子緬甸使者來訪時贈與皇上的。皇上如今把這手串給了華妃,看來皇上對華妃可真是寵愛啊。”
衆妃聽了便一臉的吹噓,月兒聽到郭念雲這麼說,只能開口說道:“月兒也不知道,只知道這是皇上賞賜之物。”
“華妃的性子本就冷清,皇上送這月光石給華妃,也是覺得這月光石於華妃很是相配呢。”郭念雲笑着說道。
衆妃的眼神中都充滿了羨慕,聽到郭念雲這麼說大家便都不再作聲,這時皇上上了早朝便來到了郭念雲的清寧宮。
“皇上駕到。”隨着宮人的通傳,皇上便已經走進了清寧宮中,郭念雲以及衆多妃一見到皇上便趕緊跪地行禮。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郭念雲帶着衆妃妻聲說道。皇上的眼神掃視了殿中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了月兒的身上。
“都起來吧。”皇上嘴裡雖然這麼說着,可是眼睛卻盯着月兒,彷彿在這一羣的妃嬪面前,她的眼裡只有月兒。
“貴妃娘娘,月兒的身子一直不好,以後就不用再到清寧宮裡問安了。”皇上一邊走向月兒一邊對着郭念雲說道。
望着皇上的背影,郭念雲心中很是失落,當着衆妃的面,爲了讓皇上和衆妃覺得她賢良淑德,郭念雲是絕對不會去忤逆皇上的。
“臣妾謹遵皇上旨意。”郭念雲笑着說道,可是皇上當着衆妃嬪的面,竟然如此地寵愛這月兒,這樣郭念雲的心裡感到可怕的冰冷。
皇上並沒有理再理會郭念雲以及其他的妃嬪,而是走到月兒的面前輕聲說道:“朕下了早朝便讓陳公公去請了潘太醫到含冰殿中爲你把平安脈。
皇上說完又接着說道:“你猜朕聽到了什麼?你殿中的宮人說你竟然來清寧宮問安了,以後沒有朕的旨意不可以到處亂跑,你身子本就弱。”
皇上說完這些,便擁着月兒離開了郭念雲的清寧宮。完全視清寧宮中的郭念雲以及衆妃無物。這樣的情景讓郭念雲很無奈。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華妃娘娘。”衆妃嬪說道。唯獨郭念雲沒有說話,此刻若不是當着衆妃嬪的面,以她的性子絕對會和皇上理論一番。
月兒就這樣被皇上帶離了清寧宮,這樣的事情不但讓後宮中的衆嬪妃感到愕然,也讓郭念雲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現在月兒只是皇上的華妃,如今已經被皇上寵愛成這樣,若是有朝一日生下皇子,那皇上的眼中哪裡還有她郭念雲。想到這些,郭念雲的眼神便充滿了狠意。
日子就這麼一天又一天地過着。傍晚的時候皇上少有的去了崔靖瑤的傾顏殿,這一切又讓所有的妃嬪都大跌眼鏡。
原本以爲皇上這些日子一定是在月兒和杜霓裳的殿中流連忘返,可是如今皇上的心思的確是讓人猜不透。
而此時京城的張府裡,秦流素和王碧蓮相處的很是融洽,就連夫人於清婉也和姚舒雲,葉靈惜以及小憐和睦的相處着。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和美好,可是蜀地傳來的消息,卻是讓張府一下子被悲傷的氣氛籠罩。
張府的大少爺張禹稱竟然在蜀地不幸遇襲身亡了,而大少奶奶羅新柔在看到書信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崩潰中。
已經懷有七個多月身孕的羅新柔怎麼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一氣之下,竟然有了早產的徵兆。
此刻姚舒雲在一旁陪着她,於清婉已經早早吩咐了管家去請接生的穩婆來爲羅新柔接生,由於悲傷過度,羅新柔此刻竟然沒有一點意志力。
“新柔,你一定要挺住,若是你有什麼閃失。母親在這府中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隨着禹稱一起去了。”姚舒雲難過地說。
於清婉聽到姚舒雲這麼說,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自從姚舒雲被老爺納入這府中爲二姨太之後,一直都不得老爺的寵愛。老爺雖然沒有特別的討厭她,可是也談不上有多喜歡。
要不是有因爲兒子,姚舒雲在這府中只怕是度日如年,此刻蜀地又傳來這樣的噩耗,對於姚舒雲來說,無疑是天塌了一般。
日日盼,夜夜盼,本以爲立冬的時候兒子就會回來,可是如今兒子還沒有回來,就傳回了這樣的消息。
此刻兒媳又動了胎氣,隨時都有可能生產,隨時也都會有生命危險,這一切都不得不逼迫着姚舒雲去堅強面對。
“是啊,新柔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平安把孩子生下來。”於清婉難過地安慰着羅新柔,老爺和張嗣甫以及張嗣宗都還沒有回府。
此時府中雖不是亂作一團,可是大家也都緊張的如熱鍋上螞蟻,一想到張禹稱在蜀地橫遭不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
在這府中葉靈惜平日裡便和姚舒雲交好,聽到這個消息,便趕緊帶着房裡的丫鬟翠兒到了姚舒雲的住處。
一路上葉靈惜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如今人到中年,可能想到姚舒雲如今的境地,便不由的聯想到自己。
“三夫人,你看起來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大少爺橫遭不測,大家都很難過,還請三夫人保重身體纔是。”翠兒安慰着說道。
“話雖是這麼說的,可是大少爺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了,這說沒就沒了,我這心裡怎麼可能不難受。”葉靈惜一邊說一邊掩面哭泣。
葉靈惜這樣的悲傷倒是讓翠兒忍不住地擔心起來,若是在住處這樣也便罷了,看是眼看着就到了姚舒雲的住處,葉靈惜這樣可如何是好。
翠兒趕緊勸說道:“三夫人你快別傷心了,趕緊拿帕子把眼淚擦乾淨吧,若是一會到二夫人住處,被二夫人瞧見了一定會哭得更傷心呢,更何況大少奶奶還懷着身孕,眼看着就要早產了,夫人午後便讓管家出府請大夫請了產婆,說是先在府中等着。以防萬一。”
“是啊,我不能再哭了,若是再哭,舒雲姐姐看到了心裡應該比我更難過。”葉靈惜拿起手中的帕子,趕緊擦乾了眼淚,又平復了一會兒情緒,這才朝着姚舒雲的住處走去。
中年喪子對於姚舒雲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此刻在兒媳面前裝得若無其事,可是其中的痛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讓羅新柔平安生下孩子,不管是羅新柔,還是她肚子中的孩子,姚舒雲都不想再失去了。
想到之前自己剛入府時,曾經和葉靈惜一起算計於清婉,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又和葉靈惜一起害得王碧蓮和張嗣宗的第一個孩子無故小產,又害得服侍秦流素的小青滑胎,又和葉靈惜一起夥同管家把已經趕出張府的小青賣到妓院。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如今想來都讓姚舒雲覺得後悔不已,如果上天可以讓大少爺活過來,那她寧願自己減壽十年。
有時候母愛就是這麼的偉大,可是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也一樣是別人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啊。
姚舒雲覺得自己以前做的種種,如今都變成了報應,不但報應到自己可愛的孫兒身上,而且如今又報應到自己兒子的身上。
禹稱和新柔的第一個孩子恆兒已經夭折了,如今禹稱也這麼去了,以後的每一在她在這府中該如何度過啊。
姚舒雲想的正入神,這時葉靈惜帶着翠兒走了進來。一看到姚舒雲,葉靈惜便有點控制不住,葉靈惜側過臉,許久轉身說道:“舒雲姐姐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如今一定要讓大少奶奶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產婆說大少奶奶有點氣鬱血虛,此刻又受了這樣的打擊,怕是有早產的徵兆啊。”姚舒雲對葉靈惜擔憂地說道。
“放心吧,大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的。”葉靈惜安慰着說道,一旁邊的於清婉看着姚舒雲和葉靈惜,心中此刻也是爲張禹稱的事情感到惋惜。
府中知道此事的人如今就只有於清婉和葉靈惜,雖然老爺和張嗣甫以及張嗣宗都還沒有回來,可是恐怕也早已經知道了此事。
而小憐和秦流素以及張媽對此事並不知情,除了她們,對此事不知情的還有喬初夏和小蝶,但是張禹稱橫遭不測的消息,傍晚的時候還是被府中的家丁以及丫鬟傳得沸沸揚揚。
真可謂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是這樣的噩耗被下人們傳來傳去,聽到的人都無不傷感。府中知道的人對於此事都感到惋惜。
傍晚的時候老爺和張嗣甫以及張嗣宗一起回到了府中,一回府三人便一起到了二夫人姚舒雲的住處。
老爺雖然在朝中議事,可是當他得知蜀地的消息時,不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想到自己的長子就這麼死在了蜀地,心裡的痛豈是言語可以形容。
張嗣甫和張嗣宗在回來的路上也聽父親說起了大哥張禹稱在蜀地橫遭不測的事情,兩人當時也是淚眼迷茫,畢竟是親兄弟,從小又在府中一起長在,心裡又怎麼可能不難過。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這世間消失,而且是永遠的消失,對於活着的人們不只是一種打擊,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傷痛。
老爺一進入姚舒雲的住處,便覺得很是傷感,雖然他不怎麼寵愛這個女人,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和他唯一的兒子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