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說完那句話後便專心的醫治起冼星璇,這毒着實棘手,若不是她內力深厚,只怕也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就將那窩聚在小璇心頭的那黑血逼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流素長舒一口氣,將冼星璇身上的銀針一一拔下來。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額頭沁出的微汗,便執起袖子輕輕的拭去,“小妹,她的毒可是解了?”
“嗯,解了,不過我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毒,也不知道那毒液可清乾淨了。”秦流素看着牀上臉色漸漸紅潤的冼星璇,眉頭微微蹙起。
“小妹,你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冼姑娘的造化了,而且你醫術向來精湛,不必擔心。”楚絕塵溫柔的撫着秦流素的額頭,眼底帶着絲絲柔情。
“我知道,可是二哥我倒是擔心你,這裡除了我之外確實沒人認得這毒,可是日後若是被人提及,恐對你我乃至整個齊國不利啊。”秦流素卸了全身的力靠在楚絕塵的懷裡,無奈的說道。
楚絕塵向來能夠讀出秦流素的話外之音,他淺川微蹙,以肯定的口氣問道,“小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冼姑娘中毒之事與我們有關係?”
秦流素從楚絕塵的懷裡起來,深深的看着他,緩緩道,“二哥,我不清楚這事是否與我們有關,可是小璇中的毒確實與齊國有些關聯。”
“小妹,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難道我還信不過你!”楚絕塵看着秦流素遲疑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他就知道此次來大漠不可能那麼太平的。
“二哥,小璇所中之毒名叫七日衰,中毒之人會在七日之內枯朽,而這毒的配方我卻只在齊國的典閣裡看到過。”秦流素說着緊張兮兮的看着楚絕塵,她知道自己說的話以及夠多了,而且以二哥的才智一定能猜出這件事背後的秘密。
果不其然,楚絕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小妹,典閣的書籍也就只有朝中的人才有機會看上幾眼的,如此看來是我們那裡出了問題了。”
“是啊,二哥,我總覺着這人是想挑起大漠與齊國南靈國的爭端,不過我覺得這下毒之人着實愚蠢,要栽贓陷害也該找些一般人都能瞧出的東西啊,這毒只怕也沒幾個人能認得。”秦流素說着不禁輕哼,鼻音裡透着濃濃的不屑。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的慕言,忍不住笑道,“若是小妹你的話,自是不會用這招數的吧。”
“那是自然了,我可不是那麼笨。”秦流素撇撇嘴,頗爲自豪的說着,隨後又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機械的回過頭,當看到楚絕塵那眯起來的雙眼,她縮着腦袋笑道,“二哥,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楚絕塵當然知道秦流素不會這麼做了,不過難得看到小妹示弱,他自然是要捉弄一番的。
“我只是瞧不上那些下毒的人啊,二哥,你別誤會。”秦流素說着就推着楚絕塵往門口走,“好了,二哥你去將大川喚進來吧,想來他在院子裡等着也急了。”
楚絕塵笑了笑,轉身覆在秦流素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妹,若是你時時都能這樣,日子就有趣多了。”
秦流素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她擡起頭,惱怒的瞪着某人的後腦勺,“二哥,你給我等着。”
楚絕塵聽着秦流素這頗具威脅的話,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糟了貌似又惹惱了某人了。
“吱——”一聲開門聲響起,驚起了坐在臺階上的北赫原,他猛地站起來,緊張的轉身,可是在看到出來的人是楚絕塵,他立馬佯裝平靜,到底是不想再曾經的競爭對手面前失了臉面,可是聲音裡的急切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璇兒怎麼樣了?”
楚絕塵看着北赫原如此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北赫原,你這擔心裡面的人卻又不想讓我知道的行爲,我是不是可以看成你是在守着你那微乎其微的面子呢?”
北赫原被楚絕塵這麼一說,當即紅了臉,隨後索性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擔心,急切的問道,“楚絕塵,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小璇可醒過來了?”
楚絕塵看着北赫原急切的樣子,那剛興起要捉弄人的心思便盡數散去了,“冼姑娘的毒已經解了,只是她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北赫原聽了這話,剛剛放下的心驟然提起,他緊張的看着楚絕塵,“這話是什麼意思,毒不是已經解了嘛?”
“字面上的意思,你若是有什麼疑問就去問小妹吧。”楚絕塵說着朝那半開着門的屋子努了努嘴。
北赫原也不耽擱,當即朝着那屋子走去,“流素,璇兒怎麼樣了?”
楚絕塵在屋外聽到北赫原的那聲呼喚,撇了撇嘴,“看來改日還得與這大漠的二皇子談一談這稱呼之事了。”
秦流素看着火急火燎走進來的北赫原,本來繃緊的面孔,瞬間就鬆了下來,她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大川,既然你愛小璇,你就該拼勁全力保護她,而不是等着最後自己去後悔。”
北赫原垂着頭,悶聲說道,“流素,我知道這次是我的責任,我不該讓小璇獨自一人的,若是當時我多看着她,她也不會被暗算了。”
秦流素看着北赫原頹廢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開口問道,“你是說小璇是被人暗算的?”
“是啊,當時我陪着大哥應付那些使者,一時間也就無法分心去看璇兒了,誰曾想......”北赫原自責的捶了下桌子。
“大川你可認識那些人?”秦流素忙開口問道,若真的是有人想存心挑起大漠與齊國的爭端,那麼他們就一定會留下什麼物件的。
北赫原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們,那些刺客被抓住後都服毒自盡了,不過還有一人倒是逃出了那裡。”
秦流素聽了北赫原的話,忍不住皺起眉頭,難道是她想多了?隨機她又搖了搖頭,不可能,這件事肯定不會就是簡單的行刺之事。
“流素,你怎麼了?”北赫原不解的看着秦流素,自剛纔開始流素就一直皺着眉頭。
“沒,沒什麼。”秦流素說着又複雜的看了眼北赫原,這件事還是不要讓大川知道的好,不然又不知道要掀起什麼風浪。
北赫原抿了抿嘴,而後淡淡的說道,“流素,你該知道你最不適合就是說謊了,不過若是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
秦流素摸着鼻子,笑着轉移話題,“大川,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瞭解我啊。”
北赫原看了眼秦流素,掩去眼底的深意,而後走到牀前,細細端量起牀上的人兒。
“大川,那你就在這看着小璇吧,我先去休息了。”秦流素笑了笑,隨後也不等北赫原接話就擡起步子往門口走去。
北赫原伸手撫着冼星璇瘦削的臉蛋,而後淡淡的說道,“流素,不管你瞞着我什麼,我想總不會是害我的事對吧。”
秦流素的腳步生生的頓住,她回身看了眼北赫原,而後揚起笑容,“是啊。”
大川,你個傻子,我把你當成重要的人,又怎麼會害你呢?
楚絕塵看着笑顏閃耀的秦流素,涼涼的說道,“小妹,北赫原對你說了什麼,把你哄得這麼高興?”
秦流素看着無端又吃起醋來的某人,想着剛剛被他戲弄,心裡頓生一計,她神秘得一笑,而後緩緩說道,“自然是好事了,不然我能這麼高興?”
楚絕塵吃味的看着秦流素,而後裝作不在意的問道,“哦?什麼事,說來也讓我高興高興啊。”
秦流素看着楚絕塵那一臉好奇卻偏偏忍住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甚了,她裝作整理衣襟,風輕雲淡的說道,“小璇還在昏迷中,大川便央着我去試一試那新娘的衣服,反正我與小璇的身形也是差不多的。”
楚絕塵一聽這話,當即咬着牙笑道,“所以小妹你就是因爲這件事才這麼開心的?”
秦流素偷偷的瞄了眼某人,裝作沒有看到那都垂到地上的黑線,笑眯眯的說道,“可不是嘛,又可以穿一穿衣服了。”
楚絕塵看着秦流素那陶醉的模樣,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抓住秦流素的雙手,就帶着人往前走。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秦流素看着氣急敗壞的某人,心底早已笑開了花,可是面上還是裝作詫異的樣子。
楚絕塵此時確實早已氣炸了,他努力維持着冷靜,笑眯眯的說道,“小妹,我突然覺得這大漠人的婚禮無聊的緊,我們還是回京城去吧,反正我們的祝福也已經送到了。”
楚絕塵話音剛落,秦流素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才平靜下來。
“小妹,你笑什麼?莫不是你還想呆在這裡?”楚絕塵不滿的皺了皺眉,心底都在盤算着是不是該找北赫原算一算賬了。
“二哥,若是你每日都這般,我的日子也會很有趣的。”秦流素站直身子,笑着說道。
楚絕塵這才反應過來秦流素這是在報復自己剛剛戲弄了她,他挑起眉,無奈的看着秦流素,“小妹,你若是每日都這般,只怕那北赫原也不得安寧啊。”
秦流素聽着楚絕塵的話,忽的想起北赫原被二哥那幽怨的眼神注視的模樣,那剛剛止住的笑便越發的收不住了,“二哥,到時候小璇只怕也不會饒了你的。”印象裡冼星璇可是個十足的護短的女娃娃呢,若二哥真的擾得大川不安寧,小璇估計也會變着法子的讓二哥不得安寧吧。
楚絕塵與秦流素的對話盡數落入了屋內的某人的耳裡,他看着牀上的冼星璇,忍不住咬牙道,“璇兒,你還是早些醒來幫我收拾屋外的那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