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的妃嬪,月兒算是比較幸運的女子,被皇上看上,一進入這後宮便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皇上雖然不能爲了她只愛一個女子,可對月兒也的確是用心良苦,用情至深。
寒香正盯着琉璃看的出神,這時月兒順着寒香的視線望過去,只是那麼一眼,便發現了她,這琉璃在宮中也已經許久了。
月兒有進宮之前琉璃就已經在宮中伺候了,那時的皇上還沒有繼位,還是廣陵郡王,琉璃便已經在王府裡伺候了。
之前琉璃在郡王府裡曾經伺候過紀妃,只是如今的紀妃早已經香消玉殞了。同樣都是宮女,寒香對於琉璃並不陌生。
“這不是紫蘭殿中中服侍紀美人的琉璃嗎?不知琉璃今日爲何在此?”月兒對着陳公公身旁的琉璃輕聲問道。
“回華妃娘娘,皇上今日召紀美人來這紫宸殿中陪伴聖駕,奴婢一直服侍紀美人,當然就一道過來了。”琉璃笑着說道。
聽到琉璃這麼說,月兒的心裡覺得好痛,那種感覺彷彿被人用尖銳的物品在心房上刺了一下。疼得她差點掉下眼淚。
“陳公公,想必紀美人現在一定陪在皇上身邊吧?”月兒輕聲地問,一旁的寒香看到月兒的臉色有些蒼白,心裡便擔心的不得了。
“回華妃娘娘,紀美人此刻正在殿中伺候皇上,還請娘娘先回宮中休息,晚些時日老奴告知皇上,好讓皇上去看望娘娘,還請娘娘保重身體啊。”陳公公看到月兒臉色蒼白,趕緊說道。
“這樣也好。”月兒笑着說。當衆宮人都以爲月兒會離開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轉變,月兒快步走到了紫宸殿的殿門前,然後擡手推開了殿門。
一時間衆宮人都惶恐不安起來,陳公公和琉璃嚇得不敢說話,寒香的臉上也是驚訝極了,只是此刻殿中睡榻上的兩人早已經睡着了,對於這一切渾然不覺。
月兒輕輕地走入這殿中,然後朝着睡榻的方向望去,紀寒煙正依偎在皇上的胸膛睡得正香,而皇上的手卻抱着懷中的紀美人,就算是睡着了,臉上也依然是掛着滿足的笑意。
月兒的臉更蒼白了,她慢慢地走出了紫宸殿,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寒香看到月兒這樣趕緊說道:“華妃娘娘,等等奴婢啊,奴婢這就扶你回含量冰殿去。”
“恭送華妃娘娘。”月兒剛離去,身後衆宮人跪在地上說道。寒香好不容易追上了月兒,這才發現月兒早已經滿臉淚水。
“娘娘,你就別難過了,皇上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你又何必爲此事傷心呢,若是你真氣壞了身子,皇上一定會責罵奴婢的。”寒香難過地說道。
“寒香,我不是爲皇上傷心,我是爲自己傷心,或許我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尋得兩情相悅的男子,除了我的牡哥哥。”月兒輕聲說道。
“娘娘,寒香知道你心裡苦,可是若是有朝一日,皇上發現了你心中沒有他,一時間惱羞成怒,對於娘娘口中所說的牡哥哥也將是一種無形的傷害啊。”寒冷安慰着說道。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麼可能眼裡容得沙子,允許自己的女人去愛慕其他的男子,可是他自己呢,還不是做不到終其一生,都只愛一人。”月兒痛苦地說着。
“娘娘,奴婢也知道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可是這些話我們主僕二人也只難說說而已,我們都是女子,又能如何呢。”寒香難過地說。
聽到寒香這麼說,月兒的心裡更是悲傷,皇上從來都希望她的身心都屬於他,可是卻忘了,她也是一個女子,若是付出了真心,也希望皇上也能真心交付,而不是讓她錯愛一生。
想到這些,月兒的心裡亂極了,她到底對皇上有沒有情意,事到如今,她自己也並不十分的清楚,只是剛在紫宸殿中看到龍榻上的一幕時,心中竟然會如此的難過。
或許皇上對她一點一滴的好,在月兒這裡無形中早已經讓她形成了習慣,她已經習慣了皇上對她的關心,對她的愛。
當她看到皇上喜歡別人時,心中便會產生強烈的不滿的和失落,哪怕她並不愛皇上,可是月兒卻依然想着獨點着皇上的寵愛。
這就是人性,愛本身就是自私的,被愛的人總是希望那個愛自己的人可以愛自己多一點或是久一點,那怕她不愛這個人。
雖然許多時候月兒對於皇上的關愛都會覺得厭煩,可是當她覺得自己有一天會在無形中失去這種關愛時,便會變得害怕起來。
“娘娘,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奴婢猜想皇上對那紫蘭殿中的紀美人也是一時新鮮,應該不會長久,還請娘娘別再煩憂了。”寒香對着滿臉失落的月兒說道。
“也許吧,可是這一切好像此刻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吧,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一面我的牡哥哥就好了。”月兒笑着說道。
“若是有緣,來日娘娘自會與相愛之人相見,若是無緣就只難另當別論了。就爲了那一天,也請娘娘在宮中,能多爲自己打算纔是。”寒香笑着說。
“好了,回含冰殿吧。昨晚都沒睡好,這會睏乏極了,是時候回去睡一會了,晚膳前都別來叫醒我。”月兒笑着對寒香說道。
“是,娘娘,奴婢絕不打擾娘娘休息。”寒香扶着月兒主僕二人有說有笑地朝着含冰殿走去。兩人走後,紫宸殿中的陳公公卻是憂心仲仲。
шшш ⊙тTk Λn ⊙C〇
這平日裡皇上就寵愛月兒,今日郭念雲來這紫宸殿看望皇上,都識趣地回清寧宮去了,倒是月兒,竟然進入了紫宸殿,這若是讓皇上知道,該如何是好纔是。
但願月兒沒有什麼事情纔好,若是她有什麼閃失,皇上一定不會饒了他,陳弘志想到這些,心裡便覺得說不出的害怕。
是時候該讓皇上起牀去含元殿了,這些時日皇上因宗室李錡意欲謀反一事,很是煩憂,陳公公雖也是變着法想着讓皇上高興,可是不想今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知皇上知道此事會不會生氣體 。
“皇上,時辰不早了,奴才讓人進去伺候你。”公公隔着殿門,對着紫宸殿內說道。皇上睡得正香,聽到了陳公公的聲音,便鄱了個身,繼續睡覺。
紀寒煙聽到殿外陳公公的催促聲,一時間覺得難爲情,便背對着皇上穿好衣服,然後開口說道:“皇上,讓寒煙服侍你起牀吧。”
紀寒煙說完,便起身拿起皇上的衣服,走到皇上面前,體貼入微地爲皇上穿衣,仔細地爲皇上扣好釦子,皇上打量着紀寒煙,心中覺得很溫暖。
“好的,都進來吧。”皇上對着紫宸殿外的宮人說着,陳公公一聽皇上醒來了,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紫宸殿的殿門,和伺候的宮人一起走了進去。
此時皇上的衣服已經讓紀寒煙伺候着穿好了,看到這樣的情形,陳公公滿眼都是感激,看來這紀寒煙還挺會伺候皇上的,盡能把這些小事都做的如此得心應手。
“紀美人,先讓琉璃陪你回去吧,朕改日再召你。”皇上對着紀寒煙說完,又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陳公公聽到皇上這麼說便趕緊走出去,對着殿外的琉璃說:“皇上一會兒要去含元殿處理國事,讓你先陪着你家主子回去,改日皇上會再宣你家主子的。”
皇上出了紫宸殿,衆宮人跪了一地,而紀寒煙知道皇上就要走了,開口說道:“恭送皇上。”望着皇上遠去的背影,紀寒煙的臉上充滿了失落。
今日一別,不知道皇上召幸自己又到何時,在這後宮中,有哪一個女子不是想盡了法子,只爲討得皇上的歡心,而自己又何嘗不曾爲了得到皇上的臨幸而時刻準備着。
只是這帝王的心思,又豈是她一個女子可以揣測的,今日對這個喜歡,明日又對那個動心,這後宮中從來都不缺美麗的女子。可是卻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像月兒那身般讓皇上鍾情。
若真要說這後宮中的女子缺少什麼,那便是情意,大家在宮中日復一日的生活,早已經把情意看的淡薄,爲了爭寵,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紀寒煙望着皇上離去的方向思緒萬千,正想得入神,這時琉璃走上前來,看着一臉茫然的紀寒冷煙,琉璃竟然也沉浸在她的落寞中。
“紀美人,奴婢陪你回紫蘭殿吧。”琉璃低聲說道,紀寒煙點頭默許,兩人一路上都默不作聲,直到回到了紫蘭殿紀寒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她感覺紫蘭殿的空氣讓她呼吸起來都是那麼的順暢,而在紫宸殿中陪伴皇上時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曾有片刻她甚至感覺自己與皇上是兩情相悅,心有靈犀。
可是這樣的感覺也只是兩人縱情歡愉的時刻,過了那麼一瞬間,過了那樣的時刻,所有的一切都將變得明朗和清晰,對於心裡裝着月兒的皇上來說,任何人都很難真正的走進他心裡。
紀寒煙本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當然知道,若是讓月兒在這後宮中存在一日,這後宮中的妃嬪任誰想要得到皇上的心都會很難。
除非月兒被皇上打入冷宮,或者是在這人世間永遠的消失,否則任誰不管如何的努力,在皇上的心裡都不及月兒。
這樣的想法困攏着紀寒煙,雖然在這後宮中,紀寒煙也希望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想到那月兒與自己無冤無仇,心中便很是無奈。
雖然紀寒煙也如後宮中的其他妃嬪一樣對月兒恨的咬牙切齒,可是若是放下皇上的寵愛不說,月兒也與這後宮中其他的女子無異。
無非是一入這宮中,便讓皇上很是寵愛罷了,看來在這後宮中,如今不只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其他的妃嬪也同樣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罷了。
若是這後宮中真的從此再無月兒,那最大的勝利者便是郭念雲,身爲後宮中位分最高的貴妃娘娘,離衆妃都夢寐以求,遙不可及的皇后之位也不過一兩步之遙而已。
只是郭念雲在這宮中許久,許多事情自然是要等待時機,絕不會像打入冷宮的德妃那般的蠢。
шωш .ttκa n .c o
德妃爲了除掉淑妃腹中的孩子,買通了伺候淑妃的宮婢,最後導致淑妃小產,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生育。
而東窗事發之後,那宮婢竟然供出了德妃,皇上一怒之下,就將那德妃打入了冷宮。在這後宮中許多事情都要步步爲營,且不可操之過急,斷送了自己的後路和青春。
“紀美人,時辰還早,你再休息一會兒吧。”琉璃對着滿臉心事的紀寒煙說道。聽到琉璃這麼說,紀寒煙纔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