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沒有權利對吳小月做些什麼,但是爲了秦流素,爲了安文昭以及整個安府,她以後絕不會再讓吳小月來安府撒野。
因爲她吳小月的一己私慾,給秦流素和安文昭的命運帶來了無法挽回的局面,而她卻還不知反悔。
今日被小云趕走了不談。下次若是再讓小云看到她,小云就不會袖手旁觀了,她可不保證會對吳小月做出社麼事情。
吳小月雖然被攆走了,可吳小月也沒那麼開心了。遇上了這麼個不討喜的人,心情哪裡能好得起來。
禮貌性地將王仕宣送出了安府的大門,王仕宣別了小云便也走了。只是他走的時候,小云卻還在看着他。
他的背影,小云只敢盯着他的背影看。
小云不知道王仕宣是不是還在意着秦流素,但她知道,王仕宣肯定還不明白她的心意。
每一次與他談話交流時,小云總是故作鎮定,每一次與他靜距離接觸時,她總是刻意地掩飾着心裡的不安,從不與他對視。
秦流素與安文昭的命運讓她惋惜。而處在其中的王仕宣,一邊喜歡着秦流素,一邊卻心甘情願地成全了秦流素與安文昭。
毫不吝嗇地爲安文昭出謀劃策。
而他這般的大氣,讓小云更加喜歡他了。小云知道,她此生恐怕都不會有別的選擇了。
王仕宣離開安府沒多久便遇上了吳小月。準確地說,是盤旋在附近的吳小月盯上王仕宣的。
因爲小云沒給自己好臉色看,無錫哦啊月轉而便將希望轉向了王仕宣,他是從安府出來的,安文昭到底在不在安府,王仕宣一定知道。
吳小月想向他問到安文昭的下落,也省得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王少爺,我問你,安文昭他真的不在府中嗎?”
王仕宣沒接觸過吳小月這個人,所以對她也並不瞭解。但是從安文昭口中聽到過這個人之後,他顯然是對這樣的人是沒什麼好感的。
再加上最近以來發生的那些事情,吳小月所做的那些事,所說的那些話,也使得她更加讓人喜歡不起來了。
王仕宣是個隨性的人,見吳小月問他問題了,便也自然而然地回答了她。
“小云沒騙你,安文昭根本就不在府上。”
“那他在哪裡?他難道回無憂了嗎,和安秦流素一起回去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仕宣兩手一攤,聳了聳肩,又對她說了道:“他和秦流素要是回了無憂,難道你還想再跑去綁秦流素一回不成?”
若真是如此,吳小月倒還真想這樣做呢。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軟磨硬泡,她還就不信不能把那安秦流素從安文昭的身邊給弄開。
“要是沒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嘍。”見吳小月沉思着,王仕宣意思性地對她說了這句話,邊說着,便已經邁開了步子走了。
吳小月見他要走了,自然是不肯就這麼罷休的。隨後便又追了上去。
“哎,你等等!”還沒問出安文昭在哪裡,她可不能就這麼讓王仕宣走了。
“你確定安文昭和秦流素已經回無憂鎮了嗎?”
“不確定。”
“那是什麼意思。他不回無憂鎮那會去哪裡,還有,他找到安秦流素了嗎?”
“吳小姐,我去安府之時找小云有事的,我哪裡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你問的這些,自然只有安文昭他自己知道了。”
王仕宣這話敷衍得也太明顯了些,吳小月要是能找到安文昭就不用問這些了。
“王少爺,你就別騙我了,你和安文昭是那麼好的兄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吳小月還是有點腦子的,王仕宣聽着她既然這樣問了,自己只說那些敷衍人的話自然是哄不住她的,便也“如實”與她說了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他去了哪裡,那我便告訴你實情吧。自從那日你把秦流素綁來京城弄丟之後,安文昭都還沒有找到她呢,所以呢,因爲你乾的那些好事,安文昭只能繼續去找她了,但至於他去哪兒找了,天大地大,我可就不知道了。”
這是王仕宣耐下了性子來與吳小月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說完這句話,吳小月還真當真了,只是這樣一個消息,對於她找安文昭來說,無疑也是走進了死衚衕。
安文昭會去哪裡找安秦流素,她還真是認真地思考了一番。
看着吳小月應該是信了,應該也不會糾纏自己了,王仕宣便也先一步走了。
秦流素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冷清的天氣。榻上有厚厚的錦被,屋子裡也生着暖爐。可以說是挺暖和了。
可她不知爲何就是感到冷,人幾乎快要蜷成一團了,卻還是手腳冰涼。這是秦流素自小便有的一種怪體質。
每到天氣寒涼之時,秦流素時常會感到全身發冷,手腳冰涼。尤其在秦流素心情低落的時候,愈發覺得渾身發寒。
除此之外便是她做過噩夢醒來的時候了,秦流素已經許久沒有做那樣的噩夢了。這一回僅僅是打了個盹兒,轉而便被一場夢驚醒。
她不知道夢裡的自己是誰,她只是看見了兩個小女孩與一個小男孩。年紀相仿的三個人在一個極爲恐怖的地方害怕着,絕望着。
眼看着一個個活人,掙扎着被無情的刀劍割斷喉嚨,刺入心臟,繼而便在他們的面前倒下,倒在那鮮血四濺的場景裡。
也恰在此時,秦流素又見一把劍突然就刺向了其中一個小女孩。秦流素想做些什麼,可無奈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眼睜睜的看着那小女孩被一把劍刺入胸膛。就像是刺在秦流素自己身上一樣。恐怖與絕望貫穿了她的全身。
看到小女孩倒下的那一刻,秦流素也被驚醒了。
除了爲那個小女孩的死感到惋惜,秦流素更多的是恐懼。自己心裡的感受最是抵擋不了的,秦流素的手腳也隨即嚇得冰涼。許久都沒有緩過來。
秦流素不知自己爲何總會做這樣的夢,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夢,身臨其境時,卻也會覺得恐懼萬分。
轉而在這窗前做了好久,心情也隨之低落了好久。
這麼冷的天,哥哥安文昭一定也很冷吧。回想起自己流浪的那些日子,沒到這樣寒冷的時候,每到自己渾身發寒手腳冰涼卻無處容身的時候,她也挺過來了。
可能是因爲那時候的自己沒有那麼多心事,也沒有像現在一樣憂心忡忡。那個時候的她經常食不果腹,衣不避寒,卻也知足常樂。
可到了現在,她越發感覺自己變得脆弱了。遇上事情,都不在像以前那樣堅強樂觀。總是會感到苦惱。
就像安文昭。每次想到安文昭,秦流素的心裡總是會不禁感到難過。這樣寒冷的天,他還要守在他侍衛的職位上。
這樣的苦,他也從來沒吃過。
就這樣不知想了多久,秦流素忽地發現,窗外竟飄起了雪花。那僵持了許久的陰空似乎早就有預示一樣。
可入冬以來第一次看到雪花,還是讓秦流素感到新鮮的。初次飄落的雪花,細膩得就跟絲絨一樣。
秦流素轉而便又來了精神。她怕是坐不住了。
蹭地從榻上爬起,秦流素便溜了出去。也不顧鳶兒的勸阻。她現在倒不怕冷了。鳶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便也幫秦流素拿上了一見厚厚的斗篷,自己也添了件外衣,跟上秦流素出去了。
“哇,下雪了!”
第一次在宮裡看到雪,比秦流素欣喜的人還真是多了去了。循着這飄落的輕雪,不少的妃子都派出了屋子來。
秦流素一出鍾粹宮的門,便也見到了她們。沿着這東宮的長廊,跑到了內後花園,又跑進了御花園。
後宮的妃子都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裡,歡喜着,蹦跳着,一點也沒把這徹骨的寒冷當回事。
欣喜之餘,偏偏是獨孤翼,又出現在了這裡。有冬雪,有美人,這樣五彩斑斕的美麗盛景,他又怎會錯過。
在這兒的妃嬪見到獨孤翼大都十分欣喜。不談西宮的,就連東宮之中的許多妃嬪,入宮至今都不曾得獨孤翼寵幸一回。
今日能見到他,自然是想主動貼上去好引起獨孤翼的注意的。
可獨孤翼偏偏忽視了那麼多人,只把目光投到了秦流素一人身上。朝着秦流素所在的位置,他就這樣走了過來。
眼看着自己滿臉的熱情就這樣被獨孤翼無視掉了,那些妃嬪心裡自然不是滋味的。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偌大的皇宮,她就算是出來看個雪也能遇上獨孤翼。秦流素真的不得不懷疑獨孤翼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自己了。
獨孤翼哪需派人盯着她,他自己盯着她就行了。
就這樣當着衆妃嬪的面,獨孤翼只將秦流素一人放在了眼裡,就這樣走到了她的跟前,還沒開口說話,便給了她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一神情,看得秦流素只心裡一顫。她真不明白,這獨孤翼又在想什麼心思呢。
“皇上,惠妃娘娘好像有事找您呢。”有事找獨孤翼的,又豈是惠妃一個,秦流素用餘光掃去,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獨孤翼和她呢。那眼神,彷彿就要吃了她一樣。
獨孤翼纔不管誰找她,看都沒看一眼,隨即便笑着與秦流素回了道:“寡人沒看見。”
“那您看一下就知道了呀。”秦流素才說到這裡時,那惠妃已經走到獨孤翼的身後了。
看了一眼秦流素,轉而又盯着獨孤翼,便走到了他身旁來。
“皇上,臣妾爲……”
“沒看到寡人正在忙着嗎。”
也真是苦了惠妃了。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主動與獨孤翼說話,纔剛開口,半句話還沒說完便被獨孤翼給打住了。
被獨孤翼這麼一睹,惠妃可算是不知道該如何回他了,強忍了滿臉的難爲情,羞地一跺腳便就走開了。
見到此景的衆人大多看戲一般,或是笑笑,或是隨便嘀咕了兩聲。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秦流素有些不解,可更多的便又是氣憤了。獨孤翼這根本就不是在針對惠妃,他這是在藉着惠妃給自己添堵呢。
在這樣一個是非之地,秦流素明裡暗裡也聽過不少次閒話了。獨孤翼故意在衆人面前只對她安秦流素一個人正眼相看。事後那些人又會怎樣爲難自己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寡人是什麼意思,不是很明顯嗎?”獨孤翼倒是滿臉愜意,笑着回了秦流素的話,轉而便將秦流素一把摟進了懷裡,在她耳邊笑着與她說了道:
“寡人的意思是,你今天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