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嘴的肥肉竟然就這麼的沒了,周管家心裡當然很是懊惱,可是也只能自認倒黴,看着葉靈惜,勉強地說道:“葉靈惜。”
聽到周管家這麼說葉靈惜露出得意的笑容,葉靈惜帶着翠兒繼續朝前走着,身後卻傳來了劉媽和周管家的爭執。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劉媽的哭聲讓葉靈惜很是無奈,一個女人若是攤上一個向周管家這樣的男人,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這麼多年,在這張府,不給劉媽一個名份倒也罷了,還天天總想吃着碗裡看着鍋裡,偶爾還會拿着劉媽這些年在府裡掙的那些辛苦錢出去喝花酒,逛窯子。
想來也真是讓人可恨,都說世道變了,可是女人的命卻依然還是這麼的苦,葉靈惜看到劉媽如今的情形,心中生出許多的感慨來。
喬初夏的住處裡,喬初夏安靜地坐在前廳裡,手中拿着瓜子吃個不停,而房間裡服侍她的丫鬟小蝶此刻正在爲喬初夏泡茶水。
“喬初夏好清閒啊。”葉靈惜笑着說道,看到自己的婆婆過來,喬初夏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爲昨晚張嗣甫沒有回府的事情。
“母親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裡?可是有什麼事情?”喬初夏故意說道,可是心裡卻有一絲說不出的擔憂,直覺告訴她,葉靈惜今日期來她住處一定是有什麼別的事情。
不然以葉靈惜的心性一定不會爲了此等小事跑這麼一趟的。葉靈惜聽到喬初夏這麼說便開口說道:“張嗣甫昨日一夜未歸,喬初夏卻有閒情逸致在這裡喝茶吃瓜子。”
“不然母親以爲呢,難道我一個女人,要出府去找自己的夫君不成?”喬初夏反問道。看到葉靈惜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若是張嗣甫想回來,自然就回來了,若是他不想回來,媳婦即便是將他綁了回來,用不了多久,他還是會離開。”喬初夏接着說道。
“罷了,我今天來是有別的事情要說。”葉靈惜無奈地嘆息道。看到葉靈惜這樣,喬初夏便知道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一時間也慌了神。
“小蝶,你去給姚舒雲上一杯茶水。”喬初夏對着房裡的丫鬟小蝶吩咐道。可是心裡卻是緊張的直冒汗。
“昨天老爺去我房裡了,說了很多,歸根結底就是希望你和張嗣甫早點要個孩子,他說你們也不小了。我也是沒辦法,這才硬着頭皮過來的。”葉靈惜無奈地對自己的媳婦喬初夏說。
聽到葉靈惜這麼說,喬初夏心裡便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怕什麼來什麼了,原本以爲老爺一直不會過問她和張嗣甫之間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會問起,而且還要她們趕緊生一個孩子。
“母親,我的身體你知道的,許多大夫都說我不可能懷上孩子的。”喬初夏激動地對葉靈惜說道。
“老爺還說,不管是你們誰的問題,若是你們再不打算要個孩子,他便打算讓張嗣甫納妾。”葉靈惜艱難地說出了這些話,不管是遲說還是早說,這話總是要說的。
喬初夏一聽到這話,瞬間眼中便全是淚水,沒有成親之前張嗣甫便說此生只娶她一人,可是如今老爺竟然要讓他納妾。這樣的事情對於喬初夏來說就像一個晴天霹靂。
“我知道你難受,可是此事我先讓你知道,隨後我再告訴張嗣甫。”葉靈惜說完便起身帶着翠兒離開了喬初夏的住處。
沒走多遠,便聽到喬初夏的住處裡丫鬟小蝶的聲音:“喬初夏,你別哭了,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等張嗣甫回來你們一起商量一下啊。”
“走吧,我就是不想看到初夏難過,所以纔會趕緊想着離開,若是張嗣甫執意不肯納妾,只怕會激怒了老爺。到時候也是得不償失啊。”葉靈惜輕聲地說。
她從來沒人像現在這麼的無助,也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累,以前總以爲所有的事情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等到這些事情都真切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時,她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沒用。
這兩日,別院裡的秦流素和張媽都過得甚是清閒,只是秦流素竟然越發的想念張府外面的世界,若是可以出府那該多好啊,秦流素一邊想一邊慵懶地曬着太陽。
“張媽,我做夢都想着出府去玩,這些日子呆在這別院真是太悶了。”秦流素笑着對一旁的張媽說道。
此刻張媽正在曬被子,因爲秦流素每次蓋了曬過的被子第二天起來都會開心地說:“我昨天的被子上有太陽的味道,睡得好舒服啊。”
“若是張嗣宗來找你,你就可以讓她帶你出府了,否則張媽我也沒辦法讓你出府啊。”張媽一邊說一邊呵呵地笑了起來。
張媽說的倒是實情,可是如今的張嗣宗和她已經決裂,豈是她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就算真找到了,也不一定會陪着自己一起出府去玩。
“你再曬會太陽,我去做些你喜歡吃的,中午一定要多吃一點。”張媽一邊說一邊朝廚房走去,一聽到中午有好吃的,秦流素就開心的不得了,看來還是張媽最疼她。
傍晚的時候老爺回來了,一回來便去了夫人的住處,而張嗣甫和張嗣宗在老爺回府半個時辰之後也陸續回到了府中。
張嗣宗一回到住處,王碧蓮便開口問道:“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沒有回來,我想知道你去了哪裡?”
聽到王碧蓮這麼說張嗣宗起身說道:“昨天二哥心情不好,陪着他出去喝酒去了,喝的太晚,所以就沒有回來。”
王碧蓮見他態度還算好,便不再繼續追究下去,可是心裡卻還是懷疑,張嗣甫一定是帶着張嗣宗逛窯子,喝花酒去了。
“夫人讓你今晚帶着我和小妍姍到她的住處用飯呢,我們現在就去吧,別讓她等我們太久。”王碧蓮輕聲地說。
“好吧,我去換身衣服。”張嗣宗說完便進了睡房,沒多久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便出現在了王碧蓮面前。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一身衣服,簡單收拾後的張嗣宗的確比剛纔回來時那一臉憔悴的張嗣宗看起來讓人感覺好很多。
張嗣宗帶着王碧蓮,後面跟着冬梅以及乳孃幾個人一起朝着於清婉的住處走去,而此刻的小妍姍睡着了,乳孃把她抱在懷裡。
外面的風刺骨的涼,看來再過一個月肯定就要下雪了。這些日子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而夫人的住處卻很是明亮。
爲了讓大家一起聚聚吃個飯,於清婉午飯後便吩咐了府中的大廚房,張嗣宗等人進入前廳,這才發現老爺也在。
“父親,母親。”張嗣宗趕緊說道,王碧蓮也趕緊跟在後面輕聲說道,她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卻是非常喜歡這種吃吃喝喝的家宴。
說是家宴,倒也不算是,只是夫人讓自己的兒子和媳婦來自己住處用個晚飯,雖然大家同在一個府裡,可是兒子天天早出晚歸的,想見一面都難。
“昨晚和你二哥爲什麼整夜都沒有回來,剛纔你沒來,我還聽你母親說的,都這麼大的人,以後還是長點出息。”老爺當着夫人和王碧蓮的面訓斥着張嗣宗。
“讓父親母親爲兒子操心了。”張嗣宗說完便拿起桌上的酒杯跟老爺碰了一下,父子倆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於清婉看到老爺和兒子這樣心中很是歡喜,連忙夾了好多老爺喜歡的菜放在老爺面前的盤子裡,王碧蓮看到夫人這樣,也夾了一些菜給張嗣宗。
王碧蓮猛然一擡頭,正好看到於清婉對着自己笑,一時間竟然不好意思起來,她開口說道:“母親平日爲府中諸事操勞,兒媳敬你一杯。”
說話間兩人已經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王碧蓮喝着美酒,吃着面前可口的飯菜,再着着自己的夫君以及乳孃懷中熟睡的小妍姍,此刻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看來這酒真是好東西,能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和苦悶,怪不得那些文人雅士都那麼愛喝酒呢,王碧蓮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喝了一杯。
接連兩杯酒下肚,王碧蓮已經有些飄飄然了,這裡她聽到老爺和夫人對張嗣宗好像說着什麼,於是就一邊吃菜一邊坐在那裡聽她們講話。
若是偶爾被她們看那麼一眼,王碧蓮就佯裝清醒的微笑。她以爲這一切可以糊弄過去,沒想到夫人於清婉早已經看出來她有些醉了,只是這樣的家宴又怎麼能讓她一個人提前離開呢。
“若是張嗣甫和喬初夏再不要孩子,那就只能讓張嗣甫納妾了。”老爺說完便開始吃菜,於清婉示意自己的兒子不要講話。
“父親大人,二哥和二嫂夫妻感情那麼好,你要是讓二哥納妾,那二嫂她心裡一定會很難受的。”張嗣宗無奈地說。
“事情就這麼定了,這事由不得張嗣甫。”老爺強硬地說,特別是在知道了張嗣甫那晚和張嗣宗徹夜不歸竟然是因爲前一天自己說了張嗣甫。心裡更是生氣。
“清婉,孩子們都大了,如今說的越不越不願意聽了。”老爺說完,便唉聲嘆氣起來,於清婉老爺這樣便又跟老爺倒了一杯酒。
“是啊,孩子們都大了,以後我們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纔是,他們願意鬧騰就讓他們鬧騰去。”於清婉說完又給自己的酒杯中倒了一杯酒,陪着老爺一起喝了。
當晚,老爺自然是留在了於清婉的住處,張嗣宗看到王碧蓮竟然貪杯喝多了,一時間只好攙扶着她,幾個人一起朝住處走去。
雖然這初冬的寒風有些刺骨,可是今晚的月光卻很是皎潔,張嗣宗看着那淡淡的月色,便想了別院裡的秦流素,終究是自己傷了她,如今自己又有何臉面去見她。
終於到了住處,張嗣宗把王碧蓮抱進了睡房,然後自己也一頭倒在了牀上,想到晚上父親大人說的那些話,他便爲張嗣甫擔心。
若是二哥要納妾,那二嫂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畢竟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最後才守得雲開見月明,終於成親了。雖然這些年兩人一直都沒有孩子,可是二哥和二嫂卻很是恩愛。
張嗣宗躺在牀上想了許多,窗外的月光灑進來,他突然很想念別院裡的秦流素,還有杳無蹤跡的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