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帶起一陣風浪般的朝前飛奔,跑到了東宮明德門前,兩旁的侍衛們視若無睹的似由秦霄橫衝直撞了進來。
秦霄收腿不住,迎面將一人撞得朝後飛倒而去,尖利的慘叫起來。
飛,那的確是飛。秦霄愕然的呆立住了,看着那個趴在地上哼哼直叫的太監,心裡暗道:原來動量真的是守衡的……我這一撞上來,我停住,他飛了。
那人從地上爬着轉過頭來,正要破口大罵,一眼看到是秦霄,只得自己叫苦道:“我當是誰呢這麼威猛,雖然是大都督。哎喲……我這身子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秦霄大笑着踏步走過去,將那個太監拉起來:“高力士,怎麼是你?不在詹事府,跑明德殿來作甚?怎麼,沒閃了你的小蠻腰吧,哈哈!”
高力士哭笑不得的說道:“太子殿下帶着太子妃和幾個娘娘,還有大都督的二夫人和公子小姐們,剛剛從護國天王寺還了香願回來。小人是司儀太監,當然是跟着一起唉——對了大都督,還不快進殿裡去,巧不巧,太子他們剛剛回來呢,還正在明德殿大殿上,一會兒要是走散了就有些難找了。”
“多謝!走了!”
秦霄一拍高力士的肩膀,疼得他咧牙大叫起來,自己飛步上了臺階,衝進了明德殿。
殿裡簇擁着一堆人,小孩子的哭聲鴻亮極了。李隆基自己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拿着一個虎頭布偶,在樂哈哈的逗孩子玩。
秦霄歡喜的大叫:“太子殿下——快把我兒子還給我!婉兒,我的好老婆,哈哈,我回來了!”
上官婉兒正背對着秦霄抱着孩子哄着。聽到這一聲大喊,驚慌慌的就轉過了頭來,一陣狂喜,將孩子交給了身邊地奶媽就朝秦霄撲了過來!
二人大喜的抱到一起,忘情的激吻起來。秦霄還抱着婉兒。左右旋了幾個圈兒,撫着她的臉細細的看,皓齒紅脣明眸善睞,粉面桃嬌顏如花,還是一個漂亮端莊地婉兒!
秦霄開心的道:“婉兒,你一點沒變,真是太好了!”上官婉兒眼裡滿是溫馨和甜蜜:“老公卻是有些黑瘦了,但是精神還是那樣好,婉兒很開心!”“咦喲,真是的!你看看某些人。把我這東宮當成自家兒臥室了!”
李隆基怪笑着從後面走來。抱着一個大胖小子:“快來抱着,你兒子!也不知道是吃的什麼,才一歲大就沉得像頭牛似的!”
“哈哈,我兒子!”
秦霄大笑着從李隆基手裡接過那個一臉懵懵的大胖小子,不顧一切的就朝他臉上親去:“叫爹,快叫爹!”
大胖小子驚愕的瞪了秦霄一眼,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在秦霄身上就掙扎着要下來。
上官婉兒嗔怪的將小胖子接着抱了過去:“你看你,那聲音都要將屋脊上地瓦片震落下來了,也不怕嚇壞大頭!”
秦霄笑嘻嘻地湊到上官婉兒身邊。俯上身去輕言細語道:“凱川,大頭,你不認得我麼?我們其實很熟的——我是你爹呀,你娘和二孃沒告訴過你麼?”
身邊的人李隆基和她的妃子們紛紛笑了起來——“這當爹的盡說怪話!”
秦凱川個子真的很大,頭也大,眼鼻口眼五官,處處透着秦霄的影子。小子剛滿一歲,還在伊啞學語。哪裡會叫爹。卻也聽話的止住了哭,甚感好奇的看着秦霄。眼角兒鬃掛着淚珠。肥肥的臉蛋兒上,也殘留着秦霄剛剛親下去留下地口水。
畢竟是血濃於水,出於本能的,大頭對這個“陌生”的男人並不那麼生怯了,而是充滿了好奇,睜着他圓圓的眼睛不停打量着秦霄。
秦霄輕輕拍了拍手,朝他伸出臂去,十二分的溫柔與憨厚說道:“大頭,老爹抱抱好麼?”
大頭不像當初那麼抗拒了,雖然還有一些不情願,但好歹讓秦霄抱了過來。這下秦霄小心了,沒有大聲說話,而是仔細認真的抱着他,輕輕的抖着胳膊逗他玩,嘴裡嚷嚷着:“大頭大頭我的兒,肥肥胖胖高又壯;大頭大頭我地崽,快快長大騎大馬!”
衆人頓時鬨堂笑了起來——“這童謠,真是有夠噁心!”
秦霄嘿嘿地笑了起來:“噁心什麼!我一路上可是尋思了大半個月纔想出來的。”
上官婉兒從奶媽手裡,抱着一個用襁褓包着地小女嬰過來,輕手輕腳的遞到秦霄面前給他看,說道:“我就沒那麼好神氣啦,生的一個女兒喲,老公可別不喜歡!”
“哪裡哪裡,我肯定喜歡!”
秦霄管他有多少人在場,伸嘴就到上官婉兒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另一手將女兒秦璇月也抱了過來。小女娃娃兒還只有七八個月,此時睡得正熟。紅紅的小嘴脣,眉心居然也畫着一顆小小的花鈿,長得像極了上官婉兒。粉嫩都都的小臉蛋兒上,還能看到細紅的血絲,彷彿吹彈可破一般。秦霄小心翼翼的伸過嘴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心裡都快要樂翻了!
左手女兒,右手兒子,旁邊就站着嬌妻,秦霄感覺自己都要幸福死了!將兒子和女兒抱在身上老久不肯放開。
直到後來感覺手臂上一陣涼,這才發現,大頭那小子一不小心就賞了一泡尿給秦霄。上官婉兒咯咯的笑着將兒子女兒抱了去,交給奶媽們去換尿布。秦霄哈哈的大笑:“兒子來福,誰今天跟我打麻將的,可要小心了!我這手藝好哇!”
李隆基等秦霄樂得夠了,才請他和婉兒坐了下來,吩咐下人們奉上了茶水。太子妃等人,則是帶着李隆基的孩子退了下去。
李隆基笑嘻嘻的說道:“大哥,嫂子,今天這麼高興。要不我們商量個事兒吧?”
“嗯,說吧,什麼事?”
秦霄喝了一口茶,還沉浸在歡娛裡。
“我們許個親呀!”
李隆基笑道:“我兒子李嗣直,和你女兒秦璇月。多好呀!”
秦霄險些將一口茶噴了出來:“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吧?他們都才幾個月!”
“有什麼奇怪的,不是還有指腹爲婚的麼!”
李隆基笑道:“有什麼不好嘛!嫂子你說呢?”
上官婉兒微笑道:“好是好,我沒什麼意見。可是還得老公拿主意。”
秦霄斜瞟了李隆基幾眼,有些忿然的說道:“怎麼你就不快點生幾個女兒呢?將來全嫁給我家大頭纔好!”
秦霄心裡清楚,現在這“許婚”可是不能隨便許地。唐律裡說得清楚,就算是指腹爲婚,也是不能隨便退的,否則就要被刑律懲罰。而且唐律在之方面那麼一點過分,女方毀婚要受罰,男方毀婚屁事沒有。男女不平等誒。沒辦法。
李隆基嘿嘿的笑:“我這不每天都在努力麼!可是這生兒子生女兒。又不能全由得我——你快說吧,答應還是不答應。反正嫂子也在這裡,有什麼不能說的?”
“呃——我這個人吧,崇尚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秦霄怪笑起來:“才這麼一丁點兒大,就把孩子的一輩子地事定了,對他們不公平誒!不如等過些年再說吧,好歹讓他們相處着試試。萬一這生來八字犯衝性格不合,我們當老子的豈不是煩心。太子,咱得對自己的骨肉負責不是?”
“我靠!毛的理論真多!”
李隆基幾乎已經將秦霄的口頭禪要學光了,忿忿的叫道:“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那就再等幾年——咦,你回江南去接人,怎麼光棍一條的跑回來了?”
秦霄拉着上官婉兒的手過來握在手裡,笑首說道:“婉兒最貼我心,知道我想她,想孩子,自己先帶人來了。仙兒麼。我好不容易纔接得來了長安。現在和墨衣住在客棧裡。”
“客棧?虧你想得出來!”
李隆基跳了起來:“來人,來人!去把將作監的那幾個蠢貨找來。就說大都督回京了,居然還封着秦府大門,豈不是想找死?——大哥,你的宅子好幾天前就弄好了,婉兒嫌冷清就一直帶着大頭和妞妞他們住在東宮裡。盧大海那些人也真是有夠呆地,居然不派人在長安門口等大哥,真是該打!”
兩個小太監,慌張張地就朝外跑去。看來將作監的那些人,今天要捱上一頓臭罵了。
“算啦,有什麼關係。”
秦霄拉着上官婉兒的手站起身來:“那我就失陪了,先回新家去看看。”
“別忙別忙。”
李隆基扯住秦霄:“你們府裡一應物什用人,都還沒有完備,晚上都到東宮來,我設宴爲你們接風洗塵,記得,都要來哦!我還有件事情要找你商量。”
李隆基的臉上,又露出了秦霄熟悉的那種奸笑。秦霄警惕的說道:“你又想幹嘛?”
“沒什麼,嘿!”
李隆基笑道:“我這東宮裡,文職的有了張九齡,馬上又會姚崇、宋璟來當左右庶子。可是就缺好武官。”“姚崇也來了?”“是呀,有什麼不對麼?剛剛召回來的——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李隆基道:“桓彥範的兒子桓子丹是個人才呀,我喜歡得緊。前不久朝廷替他父親平反昭雪了,賜子孫食邑百戶。這人麼,我想留到東宮裡,這個……”
“你不是吧,又要挖牆腳?”
秦霄鬱悶的叫道:“這桓子丹不比郭子儀,還是一塊璞玉,不成器地。只是天生神力罷了,學了一些皮毛功夫,沒打過仗沒帶過兵,什麼也不懂。現在還不能交給你,等我帶到身邊調教好了再說。”“哪裡,我看他成!弓馬武藝,都絕對是一流!”李隆基連連爭辯起來:“你就別藏着掖着了,給我吧給我吧!”“也行啊!”
秦霄十分大方的說道:“除非你把郭子儀還給我。兩個徒弟,不至於你都收了去吧?”
李隆基忿忿的一撇嘴:“算了算了,我就不跟你這個吝嗇鬼討要了。想讓我把郭子儀還給你,你以爲我傻子呀?哈哈!”
秦霄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奸人!”
李隆基一拍手:“來人,備車,送大都督和夫人回府。”
秦霄從奶媽手裡將換好尿布的大頭和妞妞抱了過來,上官婉兒戴了一個遮沿宮帽,十足的端莊周正。李隆基親自送一行人出了東宮,上了馬車,對秦霄說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送你們回家了。明天發道貼子出去,讓同僚們來恭賀一下大都督喬遷新居。”
“別,千萬別!”
秦霄連連擺手:“咱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不說了,先走了,拜拜!”
李隆基本能的一拱手,跟着秦霄說道:“拜拜!——咦,‘拜拜’,怎麼像哄小孩子?就是拜一下禮地意思麼?表示告別,有意思……”
東宮的賓客乘駟馬車兒載着秦霄一家老小,往西市走去。秦霄和上官婉兒在車上緊緊靠坐在起,逗着兒子和女兒玩。大頭一歲了,懂得些許事情,混了這許久,已經都跟秦霄熟絡了,不時的咯咯大笑,聽得秦霄一陣心花怒放,好不開心。
到了客棧,秦霄下了馬車,上樓去將李仙惠和墨衣接了下來,讓她們二人坐進了馬車裡。就聽到車裡三個女子嘻嘻哈哈地大笑,肯定是墨衣見了孩子歡喜,在逗他們玩了。
秦霄騎上了馬,先行上前一步到了自己府院前,果然就看到盧大海等人,領着一大堆的丫鬟僕役們站在院外,見了秦霄到來,紛紛拜倒在地上:“拜見大都督!”
秦霄跳下馬來,盧大海遞上了房契和土地文書,對秦霄說道:“大都督恕罪,小人疏忽了,居然沒有出迎大都督……府裡已經料理得清楚,大都督和寶眷,隨時可以入住。這是按朝廷規定的,給大都督撥來的雜役和丫鬟。從今天起,他們也都是大都督的私財了,這裡也有他們的名冊和身契。”
秦霄叫那些人都起來,約摸有四五十人,還真是挺多。不由得笑道:“還真是挺多,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得起。”
盧大海在一旁哈腰賠笑:“大都督真是會說笑……大都督還有什麼吩咐麼?”
“暫時沒了。你去忙吧。”
盧大海自行告辭。
秦霄心頭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這麼些人,得要個總管纔好。咦呀,怎麼將紫笛那丫頭給忘了?剛剛在東宮也沒見她,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