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見惡纏全身一震,驀地睜開眼來,惘然地往四下打量。腳下一個踉齧,揉了把鼻子,說:‘好酒!“
與此同時,娥皇也聞到了,是一縷淡淡地酒香,彌遠不散,醇味醉人。
與此同時,大家都聞到了,縷縷酒香,好象飄來自遙遠,卻仍使人感受到那股能使生命着魔,從爾深深浸入的鬱郁濃醉。
與此同時,鬼席上一衆魔鬼都聞到了,打着磕巴子說是聞、聞到了故、故鄉的味道,繼而搖頭晃腦竟然是醉了。
淡淡酒香飄溢着,全場的客人醺醉着,四處尋找着,忽聽得天國的大門裡,遠遠的警報聲響,繼就有煙花升空,劈啪作響,那是發現敵情,需要支援的信號。紫衣、黃衣、緋衣、雪衣幾個宗師臉色都是微微一變,看那方向,好象在娥皇宮附近。此次大會,爲防不法之徒行不軌之事,天國在各個關隘、險要、路口都設了伏兵,想要混入,談何容易,爾今,看那情勢,好象有人要攻娥皇宮,出現了險情,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又如此能耐,竟潛近了天國重地。
幾個宗師向娥皇望去,靜待示下,娥皇尚在那裡沉吟,卻又聽得火起,遠遠的有人呦喝:“有賊往娥皇宮裡偷東西了!”
幾個宗師再無可忍,怒罵一句:“大膽!“紫衣先站起來,請示:”我回去看看。“話剛出口,又聽見淒厲的呦喊:”殺人啦,殺人啦,娥皇陛下的貞身水晶給竊走啦!“
“魔球?“娥皇臉色大變,倏地起身,手搭涼篷遙望,果見娥皇宮那邊有滾滾黑煙冒上來,煙中似乎還卷着火頭,留下一句:”你們在這看這場子,“再不多說什麼,便就飛身而起。
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旋即只看見一卷香風在當地兒盤旋,不見了娥皇的身影.一衆在震駭於娥皇比風更快的身法同時,也多少有點明白,剛纔所聞那貞身水晶應該是娥皇很寶貴的一個東西,不然也不會如此火急火燎。
場地裡的比賽因這變故暫停下來,齊齊往主席臺這邊看。這時候,老佛欠一欠身,無嘴而語:“紫衣宗,娥皇宮裡闖進了大賊,好象丟了寶貴的東西,要不要太虛界幫忙?”
紫衣淡淡地謝一句,說:“我們王上親至,屑屑小賊,怕還鬧不起什麼風浪,“站起身來向大家擺手,說道:“比賽繼續!”坐下身來卻再次聞到那縷酒香,細味出一種詭異的味道,心頭產生一種不妙的預感。
娥皇施展身法,也不叫開門,直截飛越上與大門相接地山崖。山崖上面也布派着仙使,但她們剛纔爲賽場裡的賽事吸引,竟是對娥皇宮那邊發生的事情沒有看見,直到聽見警信,這才轉頭見遠遠有濃煙冒起,好象失火了。
山崖上的仙使一臉惶惑,半躬一下身,請示是不是往那邊支援。
娥皇罵一聲:“失職!”叫她們好好待着,守定崗位,看好賽場內別再發生意外。仙使再躬一身,說“是”。
娥皇掠下山崖,徑往娥皇宮那邊飛趕,一路小心探視着情況,果見佈置的崗哨不論明處暗外都倒在地上,象是被人秘密下手,在不自覺中中了什麼毒。
娥皇扶起幾個探視,全是一樣的症狀,卻又不似中毒,倒似喝多了酒,身體綿軟,臉脹得通紅,眼睛裡一片迷離。有個仙使在被娥皇扶起時,甚至張口大嘔。娥皇心下吃驚,問她們話,磕磕巴巴地說不出,靈魂遊離出來一般。
娥皇見她們並無生命危險,暫不管她們了,展開身法,疾向滾滾濃煙處飛掠,沿途沒見一個值崗的下使,竟然全被放倒,心知極不妙,也不知是什麼人下手,好大的膽子!幾乎就是在娥皇並仙國宗師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等大事,爲着便是自己的水晶魔球裡的貞身麼?
那水晶球裡的美靈雖不是自己的真身,卻與自己生得一個模樣,娥皇向來是做爲自己的貞對待的,寄託着自己纖塵不染的美學信仰,倘若真給人劫去,破解了封印,入進美靈的境界,那美靈沒什麼自衛的能力,後果不堪設想。
娥皇心急火燎起來,用了最快的身法,抵達娥皇宮,先前聞到地淡淡的酒氣瞬間濃郁起來,隨着呼吸入肺,饒娥皇功力深厚,也是覺得身體發沉,頭腦犯暈,一種濃重地醺醉涌上來,隨即感覺輕飄飄地奇妙,便欲把生命浸入其中,恨不能長此吸噓下去。
好厲害的酒!
娥皇身形一頓,閉住呼吸,在宮門前停駐,先仰頭看了看娥皇宮頂上正燃着的火。火勢洶洶,發着慘白的光,那火全在瓦面上燃燒,那碧綠玻璃瓦是不浸火的,這會兒裹在焰火中,卻似把那瓦也點着了一般,燒爆了一片,喀吧吧地響。
娥皇白了臉色,連咬銀牙,心上也是火起,這夥不赦之徒,不僅來偷竊,更兼放火,又不知放得什麼邪火,竟在娥皇宮頂上無燃料而燒。這會兒火勢更大了,燒出滾滾濃煙,卷着風拔高,隔了老遠也能看見,如果讓前面賽場裡看見,還不知引起那些可惡地異類怎樣地地胡亂猜測呢。
本來一場盡入轂中的仙使國申偶大會,誰料生出這等變故,娥皇覺得頗丟臉面。這會兒她哪還顧得上面子,救火要緊,默唸宮殿後山一處寒潭,搖動一下身體,微微的風就起來,邁動步法,施展引風雨訣,聚集起能量,伸出雙臂成空抱式,驀地往上一提,就把意念裡那處後山的寒潭水化成一場森黑地風雨,團來到娥皇宮頂,忽然膨散開去,傾澆而下,將偌大娥皇宮淋了個通透。
宮頂上的邪火被澆滅了,焰火閃閃滅滅,息弱下去,終於變成縷縷青煙。
娥皇一閃身,入了宮門,來到大殿上。幸好不是裡串火,宮殿頂上雖燒得厲害,殿裡面並沒有火燒的痕跡,但是雜亂得厲害,好象經過激烈地打鬥,玉案也被掀翻了,歪倒在石階下,卻又不見一點血跡,更不見個人影。娥皇沿着通道急速往前滑行,所見兩旁的房門皆被打破,裡面既沒有什麼貴重東西,也沒丟失什麼。
東拐西拐,直到寢宮,水晶魔球便在裡面了,看着打得更碎的房門。娥皇一顆心沉下去,賊人竟敢闖入天國女王的寢宮?她在心裡這麼想,又惱又恨。事實是沒什麼敢不敢的,事情在那裡擺着,看那情形,必然是闖入進去了,如此說來,水晶寶球不給竊走纔怪。
長久以來,天國裡一直安寧,沒有異類亂闖,屬下又極遵守紀律,不經允准,從不曾深入過王的寢宮。因此,即使象水晶球那樣的寶貴秘密,娥皇也沒有刻意掩藏,而是一直襬放在窗前的牀頭,好讓它白天接受陽光,晚上接受星光,以吸取天地精華。
娥皇站在宮門外,狠狠捶了下腦袋,懊喪終於犯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錯誤。
娥皇心裡是種空落落的感覺,她暫時忘記了憤怒與仇恨,在門外站了好久,最後,還是緩緩走進去。她呼吸一口,只有往常裡自己地香味,並沒有酒氣。這略使她驚訝,美目往四下裡一掃,和往常裡一樣,各種擺設整整齊齊,原樣未動,漆亮乾淨,泛着光芒,灰塵也未沾上一星。
賊人難道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寢宮,更不知魔球放在裡邊,只是打破了門,不曾進來過嗎?擡眼看牀上的紗帳半放着,連褶子都未皺起一絲。
娥皇快步走到牀邊,掀起帳幕,第一眼就是看向牀頭,心臟猛得一跳,差點就停跳,她第一眼竟然就看到了那個水晶球,正無恙地擺定那裡,散發着熟悉地淡而柔和的光。
娥皇這一驚喜非同小可,兩隻白玉手使勁一攥,指甲劃破手心,尖銳的疼痛讓她明白這不是在做夢,趕忙上前把球抱將起,伸手摸索着細細端詳。不錯,籠着一層淡淡的煙氣,微微寒涼,上面的封印還在,晶體裡絕美的境界隱隱約約,美靈正藏在裡面,一種靈動的生命力若有所感。
嘿嘿,娥皇嘴角宛爾,差點就笑出聲。這夥粗心地蠢賊,鬧出這麼大動靜,廢得力氣定然不小,竟沒把我的貞身搜去,真是天可憐見!不過也太僥倖,想起來後怕,可千萬不能再有下次了。
娥皇對着水晶嚴肅地點點頭,爲了確證地更準確一點,便欲解開封印,將深處的美靈召喚出來,只有見到了美靈,她才能最終放心。
娥皇把纖手溫柔地撫着水晶,空化心靈,正要動用意念。忽然,一種危險的感覺莫其各自心頭升起,雖然極其淺淡,卻是躲不過娥皇天生做爲一個女人的敏銳。她猛擡頭,叱一聲:“誰?”懷抱着晶球,迅速起身,原地抖了好幾圈,除了空蕩蕩的空間,並沒有看見誰。
娥皇秀眉微簇,迅速下了判斷:一,要麼自己因爲一連串變故變得過敏,二是碰上了罕見的高手,竟然能躲得自己看不見,這種情況,實是生平未曾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