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完詩歌,駱可騎好象想起來什麼,一拍大腿,暴喝道:“我坐這貴席主座,果真是坐對了!”
龍媒道:“怎麼地說。”
駱可騎依次向老狒,星帚及大乘看了一眼,最後向龍媒看過來,問道:“你,可也是申娥皇爲偶,想獲得她的美貌,以及愛情?”
駱可騎這話問的,把貴席上一衆全問愣住了,包括娥皇,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雌性與雌性也能從情感上結合,兩相爲偶。
龍媒料不到駱可騎有此一問,也是一愕,隨即她還過神,競是輕輕點頭,說道:“你如真想申娥皇爲偶,不妨把我看做情敵。我來參此大會,坐在這裡,雖非是要申娥皇爲偶,卻也是要遵循大會的規則,與你們手底下見真章,目的卻是爲了阻止你們申領成功。”
娥皇也轉過神來,道:“不錯,以這個意義上來說,我也是你們的情敵。”
駱可騎道:“看看,你們這裡每個人都是我的情敵,這便是我坐在這裡的原因了。我坐在這裡,正因我是來申娥皇之偶的嘛。”
卻聽道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這位少俠所說,錯!”
大家扭過頭去看,卻是地獄裡大乘。對於大乘否認駱可騎的說法,大家又不懂了,各在心裡想,他既是來討多年前娥皇關於愛情的允喏,坐在這裡,倒也沒錯,你難道不是代表地獄王來申娥皇之偶?
大乘把大家的心思看在眼裡,搖頭:“我不是,我和龍媒的目的有些一致,龍媒是阻止大家申領娥皇女王,我卻只是爲了阻止某人。”
大乘說完,低耷下眉眼。另一邊的老狒自是知曉大乘所說那某人是誰,用肚子哼一聲,道:“待會兒,有那個本事,便儘可下手。大乘師傅你是超級妖魔,那兀不死何嘗不是地獄裡的超級妖魔,還不是栽在我狒大寂寞的手下!”話說這狒大寂寞原本修養深厚,可地獄裡的大乘渾沒當人是個人物似的,在言語上三番兩次針對,也不禁讓得他心上有氣。
駱可騎聽到狒大寂寞如此說話,倒是嚇了一跳,瞪大了眼晴,情不自禁把個口頭禪罵出來:我——操——!看不出,坐在身邊不遠處的這位穿黃便衫的胖大和尚一般的人物,竟是地獄裡的超級妖魔,傳說中的存在啊!他趕忙站起,向大乘行禮:“失敬,失敬,你就是傳說中的超級妖魔,今兒頭一次見啊!得好好看看。”說着話,把一雙眼晴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圍繞着大乘轉悠了好幾圈。
大乘對駱可騎頗有些瞧不起,只道一聲:“好說,”便就不再理他。
駱可騎端詳了會兒,除了見大乘長得比別人胖些,倒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搖着頭嘆息着,重新回座位坐下。大家也不知他是在爲自己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存在而感慨嘆息呢,還是爲沒有從大乘身上看出什麼特殊而覺得大乘不過爾爾而感慨嘆息。
實際上,對方是高手還是低手,是超級存在,還是低端存在,又豈是單純從長相打扮以及坐在那裡的姿勢看得出來的。
駱可騎坐在那裡嘆息一陣,條然又象是想起什麼,霍然起身,向狒大寂寞道:“你,你,方纔說什麼?象大乘師傅一般存在的另一個地獄超級妖魔,竟是栽在你的手上?!”
狒大寂寞哼了一聲。駱可騎也抱起拳頭向,狒大寂寞拱一拱,復坐下,自言自語:“看來,是比較棘手,要麼,便是超級妖魔的存在,要麼,便是獵殺超級妖魔的存在,我把他的。!”
娥皇淡淡道:“看來,是怕了,怕了的話,到客席上就坐。”
駱可騎一聽娥於皇出言諷刺,裡面頗帶瞧不起的意味,頓時豪氣上涌,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道:“怕?我哼!”扭過頭裝出一副再不屑理娥皇的表情,一邊廂伸手撫住胸口,在心裡說,不是這個天使國娥皇女王說,還真是有點怕怕。
到現在,事情幾乎已經弄清楚了。坐在主位貴席上的幾位人物,狒大寂寞是來申領娥皇爲偶的,而駱可騎是來討要當年娥皇允喏的愛情的,說不得,終歸也要走上狒大寂寞的道路,受到娥皇的考驗。而娥皇呢,他堅持着自己的貞美哲學,是不願意被誰申領爲偶,要抗拒到底。寄身於飄渺境的龍媒,便是站在娥皇一邊,幫助她與申領者爲敵的。而地獄裡大乘呢,他不是來替他們的王申偶的,卻是爲着報仇,專來與狒大寂寞過不去,阻攔他申偶成功的。
現爾今,惟有那個一本正經坐在那裡的叫做星帚的西方人士,尚不知他的真實目的,駱可騎就問他:“這位兄臺請了,你是幹什麼來的?”
星帚看了駱可騎一眼,很有修養的淡淡一笑,你這不是廢話嗎?一如你到一飯店裡去問一正在就餐的客人,你是幹什麼來的?不讓人以爲你是個神經病嗎?他反問駱可騎:“你看我坐在這裡,象是幹什麼的?“
駱可騎說:“我看你象是來申偶的。“
星帚說:“對啦 ,我正是狒爺請來,幫助他申偶的人。”
星帚這一說,不但駱可騎明白,在座的幾位重量級都是明白過來,怪不得這老狒一副有恃無恐,原來,還請的幫手。這年輕人既能被老狒看得起,想必是一個真正的高手,其在戰力上即使比不上大乘法師,想必也不會相差太遠。
娥皇與龍媒對視一眼,既然搞明白了狀況,也不必在這裡耗磨時間了,毫無意義。於是,娥皇就派了人下去詢問下面的情況。不一時傳上來,三面客席上的參賽者也都決出了進後的人選。太虛空一衆,因爲受到地獄裡鬼類的強力阻攔,決出來的數量甚少,而地獄裡鬼衆,當然也有獲得資格者,但他們因爲地獄劫的事,爲示抗議,拒絕進入土樓,以參加最後的決賽。
所以,在數量上,要進入土樓者,倒是時空雜靈爲多。可惜了,這些三山五嶽的好漢!
上來秘報的仙使居然最後說出了可惜二字,讓得娥皇皺起了眉頭,在心裡說,有什麼可惜的,他們既來申偶,便已犯了罪,一路衝越過仙使國的層層阻擋,竟然直至我所設置的天羅萬箭陣,那也是自投死路,怨不得誰。我們已經盡了力,拼命的阻攔他們不要,而他們非要,又有什麼辦法。
在飄渺的仙氣中,娥皇望了一眼下面場地裡幾個小小的土樓,嘴角泛起一絲殘酷地微笑。從外面看着不起眼的幾座貌似客家的土樓,卻是宇宙時空中最可怕地區域,那還是娥皇自創始時代歸來後,受到創始時代時空的啓發,尤其受到與駱可騎齊闖夢遊宮的啓發,結合自己學到的術數,而用萬劫淵裡的劫雷推演出來的一門恐怖陣勢。
娥皇給這個陣勢起了個名字,叫做失憶迷宮。
失憶迷宮,一聽這名字,就大約知道怎麼回事。一旦運行起來,便有混亂人的大腦,崩潰人的精神,擦除人的記憶的功效,而且四處埋藏着時空塌陷,一不小心,就會被砸入時空原點,回到陣勢的中央。在中央區,便是天使國十萬天羅箭陣的靶心。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才而喪盡天良的陣勢。
相信不懂得運營原理者,進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即便有幸脫逃出來,也不過是一個類似於駱可騎的精神病而已,甚至,比駱可騎還要嚴重的多。
天使國的選偶大會終於進入了尾聲。
站上奈何橋頭,準備過橋者不過幾百人。這幾百人,千篩萬選出來,應該全部是精英了,無論從智力、能力、素質上來說都當得天使國女人們的偶,但他們不知道,天使國根本就不需要偶,不論他們多麼精英,如果對天國地愛情一意癡迷到底,等待他們的便是失憶迷宮中心天羅箭陣的萬箭攢心。
如此看來,那些早先淘汰掉的,雖然過早的丟失了愛情者,倒困此保留下性命,所謂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主席臺上天國裡的娥皇女王,及各色宗衣,忽然間雙拳攥緊。
終於,到了最後關頭。望着那些站在奈何橋頭,準備過橋入失憶迷宮去送死的最後的精英們,眼睛裡涌上濃濃地悲憫與同情,同時在心底裡暗歎一口氣。
娥皇確信,只要他們入得土樓,記憶立即喪失,精神馬上迷失,從而成爲一個撤底的傻子,在不明所以中進入中心,而成爲箭靶。做爲天羅箭陣的創始人,沒有人比她更知曉天羅箭的威力,莫說是他們,就是貴席上那個莫測高深的老狒怕也抵擋不住。
娥皇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造孽,但爲了天使之貞,她也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