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娥皇歸來二

寒潭水質清澄,顏色碧玉,大小衆多,有湖泊大者,又有小如井口者,淺者半米,深者百十米,更有深不測者,俱封在雪山腳下的冰蓋裡,嫋嫋浮動着白色地寒氣。

寒潭只所以稱寒潭,是因爲其水的溫度在攝氏零下,卻是具有這樣的功效:不僅洗卻身上的塵灰,潔淨肌膚,更能洗滅心頭的**,洗靜心靈,平寧心情,在心境上做到安寧淡遠,慾望上做到無慾無求,精神上做到自滿自足,無論多麼火爆的性、欲,既使哮喘樣的喘息,一經浸入,立馬變成道家綿長的氣功。

再從寒潭裡爬出來,仙子們復原高潔的氣質,重新擺定冷傲的姿態,展現出不可親近的神情。

瀰漫飄渺境的慾望被凍結、壓抑了,一場可怕地騷動平息了,娥皇的貞哲學重新獲得了鞏固。娥皇心裡卻產生了更加深重地關於地獄劫地危機,史前自稱兒子七日死的形像日夜飄浮上心頭,果不真,他真是將來某一天地獄劫的結果?

看來,以前所做的努力白費了,該發生地終究要發生,該到來的遲早要到來,正象白日西沉,黑夜降臨。依着歷史的進程,那是自然而然的結果,諸多事情,迨非人力甚至神魔的力量所能搞定。

天國裡諸仙子的**事件本給娥皇打擊不小,如此一想,更使她有點心灰意冷。當此之時,如果說地獄王乘隙而進,再來就夢,或許就能看見愛情的曙光,可惜他沒有來。非但不來,反而在自稱作萬神之神龍媒的一通說教之後,立下十萬言的書,放棄了針對娥皇的愛情,讓人扼腕嘆惜。

娥皇對愛情的看法,在經過史前駱可騎的說教之後略有改觀,做好了某一日失身於愛情的心理準備,關健自己以前夢中曾有過那事,並且以後還有了叫做七日死的魔鬼兒子,史前史後都已成爲事實,你怎避過中間一段?可是,如果讓她將親手創建的整個天使之國都淪陷於鬼類的愛情,這卻是她心理上接受不了的,每每一想,黑色的痛苦就往上泛涌,迸起白色的泡沫一如魔鬼齧咬的利牙。

自己所苦心營造,是一個類似月宮纖纖無塵的詩家絕美境界,瑩徹、玲瓏、淨潔、清寂、高寒,飄渺,氣韻生動,神音嫋嫋,連一絲人間的火氣都沾染不得,怎能淪入鬼類的惡俗?

如果一切不可避免,看來,那隻能是在殘酷地戰爭之後了。

戰爭之後,如果仙使國戰敗,世間將再沒有詩,丟掉淨潔無塵地心靈嚮往,將再沒有一處飄渺的精神寄託。

娥皇黯嘆一聲,堅定了信念,益督導仙使們習武練劍,並授她們以天羅弓箭。大多數仙使,或因不具機緣,或因缺乏功力,雖修成天羅弓,但發揮不出威力,乃組建她們靠集體的力量,合成一個天羅箭陣。

從此,天使國走上爲了保全貞潔而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備戰的狀態。

備戰的間隙,娥皇往各地巡境考察,讓她感到欣慰,是仙子們的進境神速,有的練到了俠女的層次,有的修成了劍客,更有,甚至隱隱然將達到宗師。爲了激勵,娥皇給那幾個宗師起了名字,叫:紫衣、青衣、緋衣、雪衣,每個衣授劍客十名,俠女一百名,授徒一千衆,允設自己的行政機關。分在飄渺境的東、南、西、北設立公曙,稱爲紫衣神宮,青衣神宮,緋衣神宮和雪衣神宮。各宮允許塑自己的像,叫南宮像,北宮像,東宮像,西宮像。

後來又提升黃衣爲宗師,立中宮像。

被稱作宗師,乃有開一代武學之宗,立下一個門派影響百代的本事,能耐或者雖有不及地獄裡的兀不死,大乘類妖魔,但地位和修能,都遠在一幫門派的掌六派主之上。

史前歸來,忽忽過了一段日子,某一日,娥皇遊覽後山,想起那個寄存飄渺境叫龍媒的女人,前往龍潭去叫喚她出來,問道:“自那一別,又過了許多時間,日子過得可安閒?”

龍媒紫衫黃裙,風致婉約,淡雅飄逸,致謝娥皇女王給她這麼一個靜寧地養身修道地居所,長時間裡沒有仙使來打擾。

娥皇癡癡地望着她的美,忽然冷下臉來,問你怎麼不遵守天國的法律,與人胡亂懷孕,產下些異類龍種!

龍媒哦一聲,神情淡靜,解釋自己剛來飄渺境,因受女氣,感覺腹內震動,致於結胎,實無與人交合之事。自己距離生產還早,陛下緣何知道自己生下是些龍種?

娥皇並不隱瞞,將自己爲破解天使國的地獄劫而前往史前之事說了,半路上抵達一個叫做詛咒森林的地方,在那裡遇見東西方地獄的魔鬼總統,自稱被娥皇拋棄的兒子,生長於仙使國的龍潭,與龍媒阿姨生育地衆龍爲兄弟,還變化出一條來給自己看,最後問:“你,對此做如何解釋?”

“地獄劫?”龍媒說:“我也聽說過這件事的傳說,爲在生命史上產生新的更具繁衍性地種類,必將天國衆使發配給鬼類爲妻,如你剛纔所說,史前所遇的這一切或許就是對歷史以後的預言,都是真的。”

“是真的,將如何處置?”娥皇問

“花粉傳染,以留秋後,雌應雄鳴,可寄來年,應自然之道,順歷史之潮,這難道不是很自然地事情嗎?”龍媒說。

娥皇嘆息:“我是個有潔癖地美學意義上的詩人,率領着飄渺境裡的衆仙使以美爲生,生活在自己的詩學哲學裡,早已種植下以貞爲美的觀念,從不相信愛情,更以性、欲爲大敵,卻要失身於骯髒的鬼類,奉獻愛情於深埋黑暗裡的十八層,果若如此,寧把我窮畢生的藝術功力修煉來的這個精美的花瓶打個粉碎,連同我的痛苦!”

龍媒本起自己的愛美之心,轉到娥皇的立場,同情起來,阻止那個想要打碎的花瓶說:“你的美輝照全宇宙,寧是天之尤物,豈敢說打破二字,罪過。”

娥皇乞求:“身在其中,我早已方寸大亂,你這個局外人,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有幫我拯救聖潔的辦法?”

龍媒沉吟一番,說:“受你收留之恩,自當竭力以報。這也不是個難辦的事。”隨即眉頭一皺,附耳與娥皇一番計較,耳語可如此如此。

娥皇眉頭略舒,說:“有勞你了,事成之後,你就對我天使之國有救命之恩,我願與你結爲姐妹,共同維護飄渺境。”

龍媒嵇首,說我能安居這片龍潭足矣,潛下潭去,掐算一番,點頭暗歎,稱這計微,逆歷史潮流而動,即便取得成功,也只是**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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