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收了弓,合什念一聲什麼,轉身環視四圍十萬數的魔鬼,全是一副瞠目結舌。她叫薩邁爾,問道剛纔我與你們主人打的賭,你都聽見了?薩邁爾走過來,立定,躬身,說:“是!”然後平托起雙手,手中多了杆槍。他轉過身來,對準一旁地影子。
影子倆眼一瞪,問你想幹嘛?抽劍在手。
薩邁爾仰天大笑.大笑聲中,從眼裡射出兩道精光,照見遙遠地一個巨大的空間,空間裡有一個巨大地旋轉,好象一個橢圓星系的樣子。
娥皇料不到薩邁爾的魔法高深,比剛纔那個七宗罪高多了,問那是哪裡?
薩邁爾說:“你要去的地方,與你其實只隔着一個大腦——一個困囚影子的失憶迷宮!”說着,舞動手中的槍成爲一杆魔杖,指定影子說:“他,就是失憶迷宮地入口!”
影子罵一句:“神經病!”,縱躍起身,揮神木劍,照定薩邁爾的腦袋下手。可是身到半空,竟被施了定身法,活活定住了,全身冒起水蒸汽來,咕嘟嘟就把全身冒成一團蒸氣。
茫茫的蒸氣消散掉,露出來一個幽暗的時空破洞,一縷縷往外噴冒神秘地意味,差點讓娥皇想起很久以前天使國某次深夜寢宮裡的惡夢。她轉過頭來,問道薩邁爾:“這洞是怎麼地說?”
薩邁爾把一雙盲眼向天,說道:“這是抵達緣因地惟一地入口!怎麼?娥皇陛下,你怕了嗎?”
娥皇不怕,因爲她早已不止一次鑽過這類魔洞,聽薩麥爾的話裡有嘲諷地味道,懶得費話,抖身躍入,卻聽見薩邁爾遙遠地聲音,好象在時空之外問道:“敢問勇敢地娥皇女王,我們的主人,七日死將如何?”
“一切留待造化!”說完,娥皇與那個時空破洞一起從眼前淡滅了去,再是不見。
娥皇做了一個關於初生的夢,被激醒了,腦子裡殘留着生前的朦朧,如夢似憶地醒過來,環顧四圍,發現在史前宇宙地混沌狀態。轉過頭去再看那道被她穿越面來的時空破洞,拉長出去,是一道長長地影子,復收縮回來,就演變爲一個自主的精神,仍然還是條影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影子說,他就是貨真價實地影子,叫娥皇不要聽那羣鬼胡說。他說,“囚在記憶迷宮裡的是另一個人,叫做自由之靈,那廝假冒了他的名頭,下一步,他正要帶娥皇深入記憶迷宮,尋見他,找他算帳。”
娥皇問道:“下一步怎麼走?”
影子說:‘隨我走!“就帶着娥皇飛越混沌時空,鑽入夢遊境,遠遠看見夢遊宮,仍然完好的矗在那裡,好象一艘大船浮動在慰藍色裡。
影子帶着娥皇從夢遊宮地頂部直撞下去,撞塌了那座建築,撞入一團霧氣茫茫。兩者在霧氣中穿行,但實話說,娥皇一時間還真是辯析不清,這究是現實的霧氣呢,還是隻是自己思想意識的混沌不清。
娥皇一直在自家腦子裡尋找那個“清”字,好不容易找到了,順便也找到了“清醒”的概念,果然,霧氣便就散盡,周圍變得清晰起來。張目往四圍望去,卻是發現,她與影子已經身處在一望無極的鴻蒙境界裡,往上看,沒有天,看下看,沒有地,往四圍看,沒有東南西北的概念,是一片冥濛,一片混茫......
娥皇一下子愣怔住了,這——怎麼到了這裡!
這時候,耳中遙遙聽到一聲獸的嚎嘯。那頭獸隔得太遙遠了,甚至聽不清在哪個方向,娥皇正在轉悠着身子尋找。卻聽到那獸越逼越近,是從四面八方嚎嘯——一聲嚎叫,叫出在東方,兩聲嚎叫,叫出在西方,三聲嚎叫,叫出在南方,四聲嚎叫,叫出在北方。
旋即,無數聲嚎叫,叫出了四面八方。
四面八方獸的嚎嘯以娥皇在鴻蒙境界的立身處爲中心,旋轉着從遠方逼近前來,漸聽見蹄聲雜沓,且是看見遠處蒸起塵霧,煙氣樣瀰漫而來。
娥皇望着從四面八方的空間瀰漫過來的煙塵,在心裡想,難道煙塵中裹着,是許多史前的玄獸?內外心正感到十分好奇,也不知鴻蒙獸類長得是什麼樣子,與後世的動物應該有很大區別!這會兒,那些獸好似只顧着往這個方向奔騰,倒是沒有再嚎叫吼嘯聲。
正在想着,耳朵裡便就聽到一聲憤怒地嚎嘯,好似怒海翻潮也似翻過頭頂。娥皇一驚,隨着一陣煙霧彌散過去,一頭長得十分高深的怪物出現在眼前。看那傢伙長得怎生模樣?他挺着粗夯的身體,拙笨似河馬,長着兩雙粗腿,勁健卻又似鬥牛。
這獸前頭是鴨嘴獸的形象,只是嘴撅得比鴨嘴獸更長,更堅硬,也更襲銳,正象一把後大前小扁圓地刀。
娥皇從沒見過這麼一頭動物。影子倒是認得,給她介紹說,造化了,這是時空極早期一頭猛獸,叫做懵懂,又稱意念之靈。
懵懂,娥皇聽說過,不是傳說中神話世界裡的四大神獸之一?何以又稱作意念之靈呢?
影子說:“不是意念之靈,何以憑它一獸之力,從東南西北,四面八方都叫出聲音來?駕着煙霧,在鴻蒙時空裡,跑有這麼快!打一愣怔的功夫,它已圍着境界轉悠了那麼多圈,旋轉着從遙遠的天邊跑至跟前!“
“確實不可思議。”娥皇再向那獸望去,卻發現那頭史前靈獸趴臥在前面不遠處,滿臉憤怒,咻咻地吐氣。它狠狠地瞅定娥皇,好象準備着隨時踊身上來吃掉她似。這讓娥皇感到緊張,謹慎地拔劍在手,嚴加防備,並細密觀察,最後發現這傢伙可能不是肉食動物。這一發現,讓娥皇心裡安定下來不少。
雙方僵持了會,也許發現娥皇非是要對它不利,那獸先前洶洶地氣勢消失了,臉上的憤怒跟着慢慢消退。到得最後,竟是從眼裡透出一種哀乞,結合臉上的神情研究,似乎是在乞命。
娥皇不明白它這是什麼意思,咱們素無相識的,你趴在我的跟前,向我乞求什麼呢,太唐突了罷!那獸卻從眼神裡透出來一種越來越不耐煩的焦急。
就在這時,忽然,一縷神秘地風息吹動。娥皇感覺到了,似乎吹動起幾絲黑色。
那獸也感覺到了,打了個寒戰,就從一雙眼晴裡透露出乾枯的絕望,它哭起來——死了爹似地嚎哭一聲,嘶心裂肺,撕雲裂帛,只是乾乾地沒有眼淚。那獸吼叫完畢,往娥皇當頭一躍,就在娥皇的頭頂變成一團煙霧,玄似的嫋散去。
一霎時,娥皇又聽到在鴻蒙的邊際,那傢伙發出聲音,是絕望地誠哀哀哭泣,乾哭。
只哭了一聲,神秘地風息再次吹動,吹起幾絲黑色。
娥皇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