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姆茨家的後人越活越回去了,攝魂術傳到現在,竟然這麼多破綻。
火鳳當時確實是這麼說的,之後黑加侖暫時性失去了記憶,它也堅持說是因爲咒語殘缺不全,導致不能用常規的方法去破解,現在看來,火鳳眼裡的破綻,說不定是伊達洛斯故意修改過的。
因爲喜歡自己的母親,所以對自己也有好感,甚至刻意把自己的人生也安排得和當初的瑪格麗特相差無幾,雖說不可能完全一樣,但大體上經歷是相似的。
非要說有什麼明顯的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當年瑪格麗特遇人不淑,茵自己卻意外收穫了一位忠犬情人,和亞歷克斯比起來,黑加侖無論是從能力上說還是從爲人上說,都優秀得多,如果這麼放任下去,伊達洛斯經營了這麼多年的養成就全泡湯了。
偏偏伊達洛斯自己又沒有能力殺了這個計劃外的人物,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茵的情敵,對黑加侖施展攝魂咒•改,不出意外的話當然是順利把兩個人拆開,即使出了意外,最關鍵的記憶已經喪失,以黑加侖過去生人勿近的脾氣,茵想要和他重新開始,基本也是不可能的。
想通這一點,茵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大聲罵道:“太過分了!他把別人的記憶都當成了什麼,想刪除就刪除,有這麼霸道的變態嗎?和他一比索蘭達爾簡直就是個正人君子!”
“茵、茵姐姐……”蘇緹在一旁露出怕怕的表情。
回到旅館後向大家講述了在龍舌蘭歌劇院發生的事,每個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包括好不容易找過來的阿瑟等人,對於伊達洛斯竟然能夠使用攝魂術、能夠修改攝魂術,表示難以置信。
愛蓮娜握着茵的手安慰道:“事情可能沒有你想想的那麼糟糕,魔法又不是橡皮擦,說擦哪兒就擦哪兒,記憶應該還在,就是被用特殊的方法封印住了,想辦法解開就沒事了。”
“我說,這種事說得通,行得通嗎?”阿瑟粗着嗓子問,狂戰士龐大的身軀讓他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沙發,“昆西,這兒你的魔法最厲害,你聽說過這種把人記憶力特定的某個人抹掉的方法嗎?”
昆西看了看帕爾斯,後者回以聳肩,不說話大家也知道應該是從來沒聽說過了。
“不過……”茵一手扶額,“小紅想也沒想就認定施法的人是那個費姆茨家的後人,難道說伊達洛斯是費姆茨家的後人?或者我的母親纔是?”
提到小紅,蘇緹好奇地左右看:“小紅呢?”
茵沒好氣地翻白眼:“肯定是被那個自戀狂拐走了,他們倆湊一堆,肯定到哪兒都雞飛狗跳。”
“瑪格麗特姓修文,應該不是費姆茨家的後人,不過也不能下定論,”亞歷克斯放下菸斗,目光轉向黑加侖,“之前你說和愛蓮娜商量定了,會協助她返回圖加特登基,但現在你們自己都麻煩一大堆,我看要不……”
黑加侖搖頭:“不,還是按計劃行事。”
茵對他的計劃完全不知道,忍不住碰碰他的胳膊說:“小黑,你連察顏觀色都不會嗎,人家的意思就是讓你別再跟着了。”
亞歷克斯呵呵一笑,說:“不不,我沒這個意思,你們那位魔法師朋友一個人到處追殺安息軍團的關係人,我作爲旁人都覺得擔心,你們一定也有同感吧?從瑪爾德出發,乘魔法馬車的話兩天就能出哈肯要塞,剩下的路已經沒有危險了,加上阿瑟他們歸隊,不會有問題的。”
“爸爸……”愛蓮娜想說什麼,亞歷克斯眼神示意她閉上嘴,她只好無奈地看了一眼茵和黑加侖,低下頭。
“你把我們支開,想和大師取得聯繫?”黑加侖毫不留情地問。
在場的人除了茵,都還不知道亞歷克斯是安息軍團的成員,聞言都大吃一驚,阿瑟直腸子,更是脫口而出:“殿下!您和那幫臭蟲有瓜葛?”
亞歷克斯苦笑着舉手投降:“真是的,那就一起走吧,就後天一早上路,凱利,僱馬車的事就交給你了。”
“爲什麼是後天?”茵莫名其妙地問,“明天還有事嗎?”
愛蓮娜笑着說:“明晚城主舉辦慶功宴,你忘啦?”
茵一呆,翻出請柬來看,果然上面寫的時間是明晚:“……啊哈哈哈,還以爲今晚已經順利翹掉了呢。”
愛蓮娜對她的粗神經表示無語:“你可是慶功宴的主角,你都不在,宴會還怎麼辦呀?趕快回房間睡覺吧,要不明天頂着倆黑眼圈出席,那可是太丟人了。”
茵連連點頭:“有道理,我這就睡覺去。小黑,走了。”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做,”沒想到黑加侖語氣冷淡地回絕了,還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愛蓮娜,你跟我來一下。”
在座的人手裡的酒杯全都定在了半空中,什麼情況什麼情況,這位失憶的老兄這是打算移情別戀了?愛蓮娜有點爲難地看了茵一眼,還是跟了上去,兩人穿過旅館的休息區走出了後院。
凱利咂舌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紅杏出牆、哎喲!”腦袋上被哥哥拍了一掌。
被當衆拒絕的茵有點下不了臺,氣呼呼地跳下椅子,跟了出去。
後院裡,黑加侖倚靠在馬廄的柵欄上和愛蓮娜說着什麼,茵貓着腰小心翼翼地接近,剛在雞棚邊找了個角落蹲下來,肩上就被人輕輕拍了下,差點叫出來,回頭一看,竟然是阿瑟,不由反感道:“關你什麼事,你跟來幹嘛?”
阿瑟一臉橫肉,本來應該挺兇悍的,卻笑得老實巴交:“我問凱利他們幾個怎麼回事,他們說好奇就自己跟來看,我就來了,”說着指了指黑加侖,“那小子喜歡我們公主?”
“怎麼可能!”茵更生氣了,用力想把他推開,可惜阿瑟體重是她兩倍多,根本推不動,“小黑向我發過誓,絕對不會離開我的。”
阿瑟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聽,茵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就聽愛蓮娜擔憂地問:“你真的想不起來嗎?茵很擔心你,我們大家也希望你能好起來。”
“該想起來的我都已經想起來了,至於沒想起來的,”黑加侖語氣充滿了無所謂,“應該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不會妨礙到我們的計劃。”
愛蓮娜似乎有點急了,聲音也比剛纔大:“茵是你喜歡的人,她的事怎麼可能是無關緊要的事呢?”
躲在雞棚邊的茵聽到這話,瞪了身邊的阿瑟一眼——聽到沒,愛蓮娜纔不會奪人所愛呢!
沒想到緊接着傳來的話語,讓茵瞬間如墜冰窟。
黑加侖冷笑了一聲:“爲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會喜歡一個既不漂亮也不性感的女人?和她比起來,你更對我的胃口。”
茵差點就按捺不住直接衝出去,用獵魂者捅他個對穿了,幸好阿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從雞棚邊拖走了。
“嗚嗚嗚——!”茵奮力反抗,但還是被力大如牛的阿瑟一路拖回了旅館大廳,其他人都吃完了夜宵回房睡覺去了,只有一個盤點的夥計還在櫃檯後面忙活。
茵一把掰掉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大怒道:“你多管什麼閒事!”
阿瑟嘿嘿直笑:“你說那位老兄不會離開你,我怎麼看他根本不喜歡你呢?”
這話猶如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茵的臉頰上,她甚至能聽到巴掌揮過的風聲幻覺。這不是造謠,而是自己親耳聽到的,黑加侖對愛蓮娜說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歡茵,對她還更感興趣一點……神明在上,這也是伊達洛斯安排好的嗎?!
茵原地搖晃了一下,被他趕緊扶住肩膀:“喂,你沒事吧,這麼點打擊都受不了啊?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不值得那麼難過的!”
“你懂什麼呀,”茵欲哭無淚,“算了,跟你吵也沒用,笑話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讓開。”
阿瑟卻按着她的肩膀不放:“別這麼無情嘛,之前在城門上,我不是欠你一個人情嗎?那位老兄也真是沒眼光,雖說公主很優秀,但小姐你也不賴啊,怎麼能說你既不漂亮也不性感,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茵臉皮一抽,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忍不住往後退:“你想表達什麼?”
阿瑟一手拍自己胸脯,無限豪邁地說:“我阿瑟好歹也是皇家死士團的團長,絕對不會比那位老兄差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茵:“……”
一瞬間,除了在內心咆哮“去你的考慮一下”外,她再也找不到任何語句可以表達此刻的心情了,這叫什麼?趁虛而入,還是藉機上位?要不要這麼戲劇化啊!
“啊喂,小姐,不用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阿瑟搖了搖茵的肩膀,疑惑地問。
就在這時,黑加侖和愛蓮娜雙雙回到旅館大廳,一見他們勾肩搭背脈脈對視的樣子就愣住了。
黑加侖表情不變,雙手插在兜裡徑直上樓去了,倒是愛蓮娜頗爲困擾地來回看着他們倆,似乎希望誰解釋一下這個狀況。
“還真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啊,”茵看到黑加侖一臉漠然上樓去的樣子,心就涼了大半,原來在聖科洛斯時候說的話都是騙自己的,現在忘了過去,本性就暴露出來了,“哼,我還就是既不漂亮又不性感,霸道野蠻脾氣又不好,怎麼着吧!”
面對愛蓮娜吃驚的目光,茵擡手一拍阿瑟的肩膀:“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給你個機會吧,明晚的宴會你做我的舞伴,表現得好,我就和你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