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司懿悄悄的走近,觀察着李一烽的衣袍,聞到了熟悉的香氣,靴子沾滿灰塵,立馬問道:“你是不是去白雲觀見到了趙鯉?”
“當然啦,她如今是我的叔母,難道我不應該護送嗎?”李一烽露出質問的表情。
太司懿收回有色的眼神,點點頭表示認同。
李一烽故作鎮定的說道:“不要老是一副職業病的樣子,神探,我還要回去舉辦婚禮呢。”
“跟誰?”太司懿問道。
“說了您也不認識,只是一名平庸的女子?”
聽到李一烽說的話,太司懿陷入思考,突然問道:“李氏家族可是供應國庫的有功之臣,李員外會同意不是門當戶對的婚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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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聽了沒有毛病,李窿原本供奉元朝,現如今又是朱元璋的搖錢樹。如果沒有得到朱元璋的批准,一般女子絕對不能進入李氏家族。然而,趙鯉只是一個例外,因爲趙鯉在京師赫赫有名,又是一名絕世美女,當然不能留給外人。
李一烽開口:“我可是繼承人,難道我父親不會同意嗎?等我離家出走,看他怎麼運作生意。”
“原來是威脅啊!”無名轉了一下眼珠子。
李一烽如今說謊根本不用打草稿,張嘴就來,擡頭看了一下天空。烏雲漸漸的聚集在一起,不過太陽已經傾斜在山前,已經是申時一刻。
“你父親有你父親不同意的道理,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無名嚴聲道。
李一烽選擇沉默,跟着太司懿和無名打完招呼,離開拐彎抹角,團圓飯近在咫尺,只能先回家等待胡罅的消息。
然而,家丁和下人忙碌起來,李窿面帶笑容的站起在門口迎賓。
李府裡面,做客的人越來越多,前院和後院都擺滿桌椅板凳,客堂只有李氏家族的成員,坐成一圈又一圈,耐心等待着婚宴開始。
申時慢慢的流逝,這個時候,李窿帶領護衛去了美容酒樓,訂了一間超大的雅房,就是用來吃團圓飯。
爲了查看事情的進度,李一烽穿着新郎衣袍離開府邸,來到白雲觀附近的宅子。
胡罅和老闆娘正在親熱。
李一烽雖然聽到聲音,但是着急的推開門。
胡罅被嚇了一大跳,把簾子放下來,擋住只剩下一件主腰的老闆娘。
“兄臺,你怎麼沒有行動?”李一烽問道。
突然一羣黑衣人跑進宅子,李一烽回過頭,看見以後,滿意的點點頭。
“我一直在做準備。”胡罅一邊擺擺手,一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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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知道了,我以爲計劃泡湯了呢!”李一烽笑着說話,看見一羣黑衣人離開宅子,順便關門。
“請你放心。”胡罅笑道。
“團圓飯還有一個時辰就開始了,你一定要抓緊時間。”
“明白。”
得知事情進度以後,李一烽興高采烈的回家,門口沒有接待貴賓的人,立馬提問司閽:“我父親還沒有回來嗎?”
“令郎。”李窿的聲音傳來。
李一烽回過頭:“父親,團圓飯訂好了嗎?” WWW•ттkan•c o
“不好意思!美容酒樓太多人了,還需要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李一烽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心裡頭很高興。
“有可能在酉時,要不要我們先開宴?”李窿正在徵求李一烽的同意。
“不忙。”李一烽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把新娘接回來。”
李窿點點頭,進入門口就去招待做客的人。
李一烽騎上白馬,身後跟着八名護衛,正在擡着木轎,轟轟烈烈的走在街道。
“李公子,事先沒有告訴女方家裡,這樣去接新娘不好吧?”媒婆很是擔心的問道。
李一烽並沒有回答,輕輕的拍打馬兒,繼續向白雲觀走去。快要接近一所宅子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半刻鐘,天並沒有黑下來。
到達宅子門口,李一烽看了一眼附近,此時此刻,突然胡罅出來了,一張滿足的臉。
媒婆立馬跑過去:“哎喲喂,胡公子也在啊?怎麼不告訴老婆子一聲,這家到底有幾個令媛?”
胡罅說道:“你只要辦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明白。”
李一烽向着胡罅看去,使眼色正在詢問情況,只見胡罅點點頭,然後慢慢的走進門檻。
胡罅和媒婆說道:“小心點!”
這個時候,李一烽心臟不停的跳動,也許是快要成親的原因。
另一邊,趙鯉跪拜在道觀裡面,暖暖的黃昏照進來,起身以後,拿起身邊的竹籃準備回李府。
“施主慢走。”老道士說道。
趙鯉微微一笑,卻夾雜着悲感,用力擠出人滿爲患的門檻,再一次與家庭成員走散,便一個人來到後院,看來是迷路了。
因爲後院沒有一個香客,所以非常安靜。趙鯉看着使人心曠神怡的風景,很自覺的坐在臺面,一棵大樹聳立旁邊。
微風拂過臉頰,趙鯉看了一眼竹籃,裡面是祈禱符。金色的陽光慢慢變紅,照亮了後院牆壁,印出幾個人影,趙鯉沒有注意到。
休息夠了,趙鯉提着竹籃站起來,正當要找出路的時候,一陣陣腳步聲靠近。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身後傳來客氣的話語。
趙鯉感到好奇,回頭一看,十幾名蒙面的男子站在眼前。
“您這是要回李府嗎?”其中一名男子問道。
“對啊!”趙鯉害怕的點點頭。
“我們是來接您的。”說話的男子靠近一步,“看吧,這是出入李府的通行牌子。”
“我認識路,不用了!”趙鯉慢慢的後退,向着遠處的一個道士求救。
道士擡起腦袋。
“滾開。”男子亮出一把兵器。
道士默默的離開。
趙鯉沒有辦法之下,只能順從一羣蒙面的男子。
“少爺正在舉辦婚宴,您怎麼纔回去?”男子突然問道。
“我剛纔迷路了。”
“您是故意的嗎?”
“怎麼可能!我可是他的叔母。”
“也是。對了,您能不能走快點啊?”
“婚宴又還沒有開始。”
“不是這個意思,我們要趕着喝喜酒,希望您不要拖延時間。”
趙鯉氣得停下腳步:“你們是李府的下人嗎?”
“當然。”男子點點頭。
“你們爲什麼蒙面?”
“我們是二老爺專門叫來的,您覺得能我們露出面目嗎?”
“哦,原來如此!”趙鯉目不轉睛的看着男子,又把視線移到其他人身上。認認真真的打量以後,這羣蒙面人散發着打家劫舍的氣息,並沒有護衛的樣子,看來是江湖人士。
“如果您在觀察我們,請您務必打消這個念頭,您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男子說道。
其他蒙面人一瞬間回頭。
“你們知道紫薇三娘嗎?”趙鯉試探的問道。
“很抱歉,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您回家,並沒有義務回答。”男子毫無破綻的說道。
“她在江湖裡面赫赫有名。”趙鯉繼續向前走去,“你們居然不知道,你們乾脆別吃這碗飯。”
“謝謝您的好意!請吧。”男子伸出雙手,突然打掉竹籃。
隨着祈禱符落在地面,先前的雨水浸透了紙張,一個人的名字若隱若現。
“黃駒衛?”男子疑惑不解的時候,小聲起來。
李一烽心跳得越來越快,根本不敢走進廂房,停在門檻前面。
這個時候,胡罅一馬當先,只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追求得來的老闆娘,重新蓋上方正巾,坐在牀邊。
媒婆笑嘻嘻的走進廂房,身後跟着幾個丫鬟,用來攙扶新娘上轎。
“我沒有準備好,兄臺,你怎麼不緊張呢?”李一烽問道。
“你不會想打退堂鼓吧?”正在後退的胡罅問道。
“當然不是。”
胡罅又上前,就把老闆娘的左手牽住,看了一眼李一烽,“你的在後頭。”
“好吧!”
“對了,我們是同一日舉辦婚禮,我們要不要訂娃娃親?”
“要。”李一烽聽到這個問題,沒有了緊張的心情。
正當李一烽邁出腳步,一羣蒙面人闖進來。
“您是李府的公子嗎?”其中一名男子問道。
“是。”李一烽點點頭,看着男子好高。
“我們已經把貨物送去李府,等下,您要給錢。”
“什麼錢?”李一烽一臉不相信,“貨物的確送去了嗎?”
“我們敢保證。”男子點點頭,“就是賣貨物的錢,難道我們白跑一趟嗎?”
“多少?”
“二百兩。”男子說道。
李一烽掂量着眼前的十幾名蒙面人,再看看站在旁邊的胡罅,正在點點頭。
“我如今就給。”
男子感到不可思議,竟然是貨到付款。
付完二百兩以後,李一烽回到家裡,走進自己的房間,隨手關門。此時此刻,心跳加速又變回來了,李一烽扶着桌邊,根本不能前進。
緊跟其後的胡罅看到這種情況,看了一眼老闆娘,忍不住大笑不止:“你看,他是真的不能做壞事啊!”
老闆娘點點頭。
李一烽總是在調整呼吸:“兄臺,我們畢竟不同,你可是皇親國戚,事情敗露最多出錢。而我……不僅僅趕出家門那麼簡單,甚至掉腦袋。”
“沒有那麼誇張。萬一趙鯉同意呢?就不會追究責任。再看看以前,都是娶自己的嫂子或者親戚,如今也是這種形勢。對你來說,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還要有生活呢!那麼,你更加需要努力才行。”
李一烽聽着這些話,從腰間掏出紗巾,在手中不停的翻看,上面繡着紅色的五朵花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條紗巾是給張青的禮物,萬萬沒有想到,如今沒有用了,立馬揮手丟在地面。
胡罅坐下來。
老闆娘只好跟着坐下來。
李一烽慢慢的靠近牀鋪,上面躺着五花大綁的女子,並且黑布套頭,只見苗條身形,一眼便知是趙鯉。
胡罅一邊站起來,一邊拉起老闆娘:“我走了。”
李一烽點點頭。
等到胡罅和老闆娘離開,李一烽轉過身,想要去關門的時候,大風颳來,捲起地上的紗巾,慢慢吞吞的飛出李府外面。
隨着鑼鼓喧天的音樂響起,黃駒衛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這才知道到了李府的後門。黃駒衛低了頭,突然看見眼熟的紗巾,掉在地上,趕緊撿起來甩一甩。
隨着鑼鼓喧天的音樂停止,黃駒衛把紗巾塞進袖子,進入對面的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