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駒衛被殺一案,闖得京師人心惶惶,即將設立的東廠的王雄吠接下此案,出人意料的是,王雄吠把這件命案交給身邊臉蛋精緻的新人,不知來歷,不知姓名。
因爲初生不怕牛犢,所以臉蛋精緻的新人立馬去找相關人等。
臉蛋精緻的新人走在登門拜訪的路上,可能投入思考太過了,撞倒前方的一個人。
“誰啊?敢撞我們家主子,你不想活了?”李丫頭一邊大聲謾罵,一邊扶起趙鯉,“小心點。”
等到趙鯉站穩以後,看見一個穿着白色飛魚服的人,臉蛋精緻,纖細的雙手放在繡春刀握柄。
“對不起,是我撞到了你。”臉蛋精緻的新人道歉時,擡頭一看,“等下,你是黃駒衛的舊情人吧?正好有事情找你問清楚。”
“大人,怎麼了?”趙鯉一邊害怕,一邊問道。
“我正在調查一件命案,想要知道你和黃駒衛的過去。半個時辰就好了,我們可以到那邊茶館坐嗎?”
“當然。”
“謝謝!”
看着臉蛋精緻的新人如此禮貌,趙鯉一直在觀察,只見臉蛋精緻的新人腰細,皮膚白嫩。
半刻鐘之內,臉蛋精緻的新人和趙鯉坐到木椅,旁邊跟着李丫頭,一直在低着頭,生怕臉蛋精緻的新人抓自己,剛纔頂撞了人家。
“大人,究竟是什麼問題?”趙鯉露出十分着急的表情。
“先喝茶水。”臉蛋精緻的新人把繡春刀放下,“既然我來找你,我肯定有很多事情,想向你問清楚。”
“好吧。對了,可以問一下名字嗎?”
臉蛋精緻的新人一笑:“王雄芷。”
“好聽,您和王雄吠千戶大人什麼關係?”
王雄芷被這一問,彷彿坐在刑具上面,立馬清醒過來:“應該是我提問吧。”
“抱歉,是我忍不住好奇心!”
“你認識黃駒衛,那麼,他是什麼樣的人?”
趙鯉握住雙手,輕輕的吐了一口氣,緊張的感覺已經消失:“膽小怕事,善良大方。”
“那他怎麼會被殺死?”
“不知道,也許是小心眼的原因。”趙鯉說道。
“果然還有人瞭解他!”
“他死在哪裡?”
“自家宅子。”王雄芷回答道。
“看來傳言是真的,慘嗎?”
“應該怎麼跟你解釋……”王雄芷突然沉默,過了一會兒,擡起腦袋,“死得很安詳。”
“那就好。大人,您是這件命案的負責人嗎?”
“嗯,簡稱受理人。在兄長離開京師之前,就把這件命案轉移給我。”
“哦!難怪我覺得你們長得很。”
“是不相信我可以偵破嗎?”
“沒有。”
茶水的香氣飄來,王雄芷拿起杯子,輕輕的吹開葉子,這才喝完。
“是什麼兇器?”趙鯉問道。
王雄芷放下茶杯,瞄了一眼門外的攤位:“刀。”
“刀?”趙鯉陷入沉思,不久之後,又露出疑問的表情,“難道傷口是在右邊的脖子上面嗎?”
王雄芷一邊點點頭,一邊懷疑:“你怎麼知道?”
“前年也發生了幾件命案,死狀都是一樣。”
“我真的很抱歉!在你逛街的時候,就不應該提起傷心的事情。”王雄芷說道。
趙鯉微微一笑,沒有哭泣的聲音,也沒有悲傷的表情:“事實上,黃駒衛的死沒有必要調查清楚。”
“爲什麼?”
趙鯉笑容滿面的說道:“根據他以前的所作所爲來看,我已經判斷出他被殺的原因,應該是他人報復。”
“是嗎?”
趙鯉稍微點頭:“嗯,畢竟他的小心眼太突出,有幾次做出極端的事情。”
王雄芷伸出雙手,爲自己和趙鯉續茶,倒好兩杯之後,笑着說道:“請喝。”
趙鯉瞥了一眼王雄芷的圓領處,便說道:“沒有喉結的男子真好看。”
王雄芷自覺摸了一下,然後整理衣袍,再一次端正坐姿。
正當雙手放下,王雄芷又擡起右手,撩動頭髮,這一刻起,已經暴露撫媚的動作
王雄芷和趙鯉面對面坐着,氣氛很是微妙。
旁邊的李丫頭突然開口:“主子,我們還是回府吧!”
趙鯉不搭理,直勾勾的盯着王雄芷問道:“這件白色的飛魚服不緊嗎?”
“是的。”王雄芷一邊摸了胸前,一邊微笑着提問,“難道我穿着不好看嗎?”
“英姿颯爽。”趙鯉回答。
王雄芷擡起腦袋:“應該是神采四溢。”
趙鯉點點頭,還是直勾勾的盯着王雄芷,突然問道:“大人,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王雄芷輕咳了一聲,把茶杯推開一點:“你和黃駒衛在一起的時候,誰是第三者?”
趙鯉微微火大:“這跟命案有什麼關係嗎?”
“聽一些青樓女子說,你們的愛情故事很唯美。那麼,我的問題來了,追求者心存報復,有可能把黃駒衛殺死。”
“不可能!”趙鯉看了一眼肚子,“大人,您有什麼憑證嗎?”
“沒有。”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人,您應該把留在案發現場的線索調查清楚,您就知道誰去過黃府。”
“這個……”王雄芷再一次撩動頭髮,“被撕成碎片的畫像還沒有拼湊出來。但是,東廠和玖局正在配合,一定能看到完整的畫像。”
“哦。”
“對了,你多久沒有過見黃駒衛了?”
“讓我想想,好像是他被通緝以後,將近一年了吧。”
“看來你沒有撒謊!”
“當然。”趙鯉沉下臉色,正在自言自語,“他怎麼會被殺呢?他並沒有跟別人發生衝突啊!”
“其實,在他臨死之前,我也見過他一次。”王雄芷努力的回想中,“那時候,他爲了洗脫你的嫌疑,不怕自己被懷疑,跟我的兄長力戰。後來,你和他生活在一起,我非常羨慕!可是一個月左右之前,他卻死在家裡。”
“除了被撕掉的畫像之外,還有其他線索嗎?”
王雄芷搖搖頭:“沒有。不過,有人看見一名男子登門拜訪,案發之後,再也沒有他的身影。”
“案發現場是什麼樣子?”趙鯉腦袋向前,表情非常的認真。
“亂七八糟,並不是打鬥的痕跡。怎麼說吧,房間的門扇被打開,地板全部是紙碎片,黃駒衛死在牀邊。”
“哦。大人,您還有什麼發現嗎?”
“雖然黃駒衛死在牀邊,但是黃駒衛躺在牀頭。還有,鮮血染了了枕頭和被單。”
“大人,您覺得他是被第三者殺死嗎?”
“是的。不過……”王雄芷撓了撓腦袋,“刀口平衡,我認爲有人碰他,當倒下來以後,脖子纔會流出鮮血。”
“果然還得懷疑那名白衣男子!”
“你是說,一直被幾個機構懷疑的人嗎?”
趙鯉連忙點點頭:“他會不會又行動了?”
“不會。”王雄芷一臉沮喪的表情,“因爲沒有人看見他,所以不知道藏身之所。”
“有啊!”趙鯉突然警惕周圍的一些顧客,“大人,您知道張青嗎?”
“聽我兄長說過。”王雄芷點點頭。
“她是白衣男子的心上人。如果您找到了,也許可以從張青嘴裡得知,白衣男子藏在哪裡?”
王雄芷左邊手指伸向繡春刀,非常修長:“這兩個人躲得非常隱秘,想要調查藏身之處,基本沒戲。張青目前也是殺死金銀珠寶鋪老闆的嫌疑犯,肯定不會在大街上閒逛!對了,你剛纔還沒有回答我呢?第三者是誰?”
一直想要矇混過關的趙鯉驚慌失措,感覺到了王雄芷不好對付,換來微微一笑。
王雄芷一邊拍着桌子,一邊忍着疼痛說道:“快點!”
趙鯉低下腦袋:“李沓子。”
王雄吠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將右邊手指從繡春刀上面收回:“原來是李大善人,所以你的肚子……”
“丫頭。”趙鯉側臉一看。
李丫頭明白意思,立刻退到茶館外面。
趙鯉一臉疑惑的問道:“您怎麼知道我不是長胖?”
“我也是……也是有根據的啊!哪有隻是肚子長胖,臉蛋卻那麼瘦小。”
“爲什麼不是我相公的呢?”
“簡單的很。”
“什麼意思?”
“李一烽已經一年沒有回家,再加上第三者的存在,就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我當然看得出來!”王雄芷說道。
“我……”
王雄芷伸出右手,笑容滿面的說道:“今日,我過來只是調查黃駒衛的死因,對於你通姦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我還是警告一下,李氏家族的規矩嚴格,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知道嗎?”
“我也沒有辦法,誰叫李一烽不回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王雄芷沒有說話,只是喝了一口茶水。
趙鯉突然想起來:“我記得黃駒衛有一個同窗好友。”
“名字?”
“夏原吉。”趙鯉說道。
“怎麼那麼耳熟呢!”王雄芷一臉疑問,“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前年的舉人,如今在中書省。”
王雄芷默默的記下來,一邊倒茶水,一邊問道:“你最後見到他,是什麼時候呢?”
“前年,好像是產下第一個孩子之前,我懷孕了三四個月,當時乞丐也在我身邊。”趙鯉回答。
這個時候,王雄芷感覺好奇,甚至把上半身往前:“這個人……你已經提到了兩次,這是怎麼回事?”
“哦,乞丐是黃駒衛僱來陪我解悶的人,這樣一來,黃駒衛也知道我過的快不快樂。”
“然後呢?”
“乞丐消失不見。”趙鯉露出可惜的表情,“乞丐很會說話,知道怎麼逗笑我!當時多虧了,我纔沒有憂鬱的心情。”
“你不懷疑嗎?”
“當然啦!因爲有時候他跟黃駒衛的口語一模一樣。”
“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趙鯉搖搖頭。
“他就是黃駒衛。”
“我不相信。這個乞丐臉黑,身形瘦小,一點不像風度翩翩的黃駒衛。”
“可以裝扮,你沒有發覺嗎?”王雄芷問道。
“怎麼說呢?”
“真是一孕傻三年。黃駒衛死了以後,我找到他曾經住的茅草屋,還有一位老朽作證。爲了不打攪你,他甘願扮成乞丐,就連有家也不能回。”
趙鯉聽到這些話,一下子傻掉,如同沒有靈魂的身體,坐在木椅上面沒有動彈。
“你沒事吧!”王雄芷擔心的喊道。
叫喊的聲音響起,李丫頭立馬跑進茶館,輕拍着趙鯉的背部。
王雄芷坐立不安,直接移動到了趙鯉的身邊,溫柔說道:“我以爲你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道歉的聲音傳入趙鯉的耳朵,瞳孔縮小,緩過神的時候,眼睛眨了一下,依然是面無表情。
“雖然我覺得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老實回答,你可以繼續嗎?”王雄芷說道。
“好。”趙鯉的語氣很冷。
“黃駒衛是不是認識張青?”
“是。”
王雄芷露出滿意的笑容,追問下去:“是什麼樣的機遇?”
“有一日他來青樓,說自己的一張少女畫像丟了。還告訴我,一名男子邀請他當先生,到了目的地,他才知道,就是教張青畫畫。”